两人跑到玄铁摔落的地方,急急观察它是否有何损伤的地方。待走近一看,纤歌和舒锦夜两个人这才算是出了一口气。还好,那玄铁没有什么损伤之处。这个方向处于祭坛的侧方,同样也堆满了那些试图抢夺宝藏的江湖人士的尸骨,而玄铁砸出不远,正好落在这堆白骨之上。舒锦夜见状,心中对这些前辈的尸骨有些抱歉,毕竟这么做着实是对死者的不敬,同样有些肃穆,为表示敬意,舒锦夜跪下为这堆白骨磕了三个响头。但是纤歌可不会这么去想,这些人死前对这地宫中的宝贝这般觊觎,结果死于他们自己的贪婪,这怪的了谁,不过是咎由自取而已,现在不过是被玄铁砸一下而已,就当是为他们生前赎罪好了,有什么好内疚的?所以纤歌对舒锦夜居然对这些死人那莫名的敬意感到不齿,人死如灯灭那又怎样,难道那样就没罪了?真是笑话!
“这些人有什么还祭拜的?”纤歌上前拉起了舒锦夜跪在那的身子,火大地道。她看这堆尸骨就没没好脸色,怎能让舒锦夜让自己更不爽呢!
“死者已矣,我们又何必再追究呢?人死过往如风,毕竟都过去了,何必一直抓着不放,让自己为难也是让往生的神灵为难而已。事情若是看不开,你活着岂不是一辈子都难受?”舒锦夜反问道。
“好一句往事如风,如果死了就能将他们所做的一切给抵消那么活着的人怎么办?他们给别人造成的伤害就能弥补吗?有些人作恶一生给自己的后人带来无限财富,而那些受害者注定孤苦一生,这是什么道理?他们死了倒好,可以一了百了,活着的人却是还要活受罪,这公平吗?为何不是他们这些作恶的人享受那苦果,而要活着的人来受这份罪?上苍公平,那也不会让这些作恶的人有机会兴风作浪!别说什么前世因后世果,这些我不信!我只信此生!我也只要此生!错了的人我此生必叫他不好过,我欠的人必定今生还!早了早超生!别带着欠的债说要下一世还!能还为何一定要带到下一世?拖拖拉拉算个什么东西?他们这些死在这里的人,一个个都是贪得无厌的人!死在这里纯粹是活该,同情个屁!这是他们应得的!”纤歌也不知怎么了,似是想到了前生的自己,她对那个人的好,那人当事理所应得,最后还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换来的是什么,是背叛!是枉死!没错,前生她是蠢,才给了那人可趁之极,那么今生她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自己,若是有,必定百倍偿还!正所谓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一切都是因果循环,谁欠了谁,谁就该为他所做付出代价!上苍不公那又如何,就由她来替天行道!
纤歌满腔怒火的话语在舒锦夜耳边一遍遍地回想,他明知这句话是带着偏激狭义的言语,但是听着听着他也带入来自己的回忆,他也有滔天的仇恨要报!不管那人是死是活,他都是要将那人碎尸万段的!这是人的天性。别人的仇再大那也与自己无关,最多只能博得同情,却还是要秉着公正的心态去处理。但轮到自己,那只能凭着私心去办理。这个世上不会有人真的能这般大公无私!纤歌的话虽是偏激了些,但也是凭着公正的心去对待每一件事,虽然这份公正心是走偏的,说难听点就是愤世嫉俗!说到底她是将每一件不平事都放在了心里,但是这样却也无济于事,一个人的力量再大也帮不了所有人,所以虽然他赞同纤歌的说法,却对纤歌这种螳臂挡车的心态持否认状态。
“你愤怒、质疑这个世界的公正无可厚非,但是这终究只是你自己的想法。你一个人的力量再大也敌不过这万千世界的压力,你帮得了一个人,却帮不了所有人。所以你再恨也是于事无补。”所以舒锦夜还是将他的心里话说了出来,这个世界他也想抗衡,为自己找回那失去的最爱,但仍是看着她在自己眼前死去,却无能为力。
“没错,我一个人的力量确实渺小,小到谁都可以嘲弄。但是我只做眼前人眼前事,帮一个算一个,力所能及便帮,不能也只能罢了。我所做不为名利,只为心安。我做不了圣…菩萨,但我能做一个实实在在的人!绝不做这些缺损阴德的事!”纤歌愤然地道,但说到圣母二字时还是停顿了一下,这个词舒锦夜听不懂,但是还是换了一个与之相同意思的名词。现在经过这么一打岔,纤歌本来还算慷慨激昂的话却变得有些势弱,但也无法掩盖纤歌的话中所含的意思的强烈。
她注定是一个强势的人,谁也不能否认这一点,她的话太过尖锐,让人无法*视。她注定是高高在上主宰一切的,虽然她还未意识到一点,哪怕她不愿意想这一点,也哪怕她希望过平淡的日子。命运的枷锁早已为你绑住了前路,你无法选择走不走,只能选择怎么走而已。这是纤歌一直以来逃避的,却也是逃脱不了的。
纤歌的话再度震撼了舒锦夜,让他难以再保持平稳的心态。没错纤歌的话确实吸引人,她也说到了这一点上。这个世上确实不平事太多,你帮不了所有人,但是你尽力了,你做了你该做的。人无完人,谁又能做到最好、最多,谁又能做到尽善尽美毫无瑕疵?没有,这个世界没有完美的事,只有最好。你做了,那便是尽了心力,总比要强的人,苛刻的要求做到完美的好,这样反而顾左右而言他,能做到的没做好,做不到的被弄得更糟,到最后根本就是一场空。事不在贪多,而在做好。
纤歌的话终是敲醒了舒锦夜,不在让他顾及眼前这些虚的东西,而应顾及该做的。那些错的人,你不该去沾惹,而该考虑实在的东西。这些死去的人,是被他们为自己的贪欲付出的代价,一切因果都是他们应得的,舒锦夜无须在顾及他们,而他却始终认定死者为大,实则都是不需要的。
纤歌不再管舒锦夜的看法如何,她只在乎这些玄铁是否完好。就在舒锦夜怔愣在原地的时候,纤歌上前查看了那几块玄铁。她估摸着分量,应该是绰绰有余的,铁质属于上乘,这下她可算是安心了。纤歌看了眼尚在自己脖子上安歇的绫玖,稍稍安了心,转过身上前推了舒锦夜一把,让他清醒。
“走吧!别再想那么多了,东西既然找到就走吧!我看天也快亮了。”纤歌估摸着现在也该过了近两个时辰了,万万不能在这里耽搁了。凌晨时分极易被发现。因为离宫的规定,弟子很早就要开始*练,而那些身份地位较高的先辈们起得更是早,因为他们要准备的东西更多,所以他们必须快些回去,不然极易被人发现,尤其是何这些德高望重的先辈们,这也让纤歌不得不加快速度,并时时提醒舒锦夜。
舒锦夜听到纤歌的话也是一个机灵,立即上前去收拾那些掉落的玄铁。纤歌见他这般也跟着跑上前去,加快速度捡了起来。纤歌估摸着这些玄铁矿应该必叫重,而仅凭他们两个孩子是拿不了的,便跑到那块祭坛边去扯下了那块围帘拉了过来。
“快,把这些东西扔到这块布里面去。”舒锦夜看到摊在地上的那块布也明白了纤歌的意图,便不加思索地捡了起来。就在舒锦夜急着捡一块落在一副胸骨部位中了剧毒的尸骨内的石矿时,纤歌身上的绫玖尖啸了一声,纤歌立时反应过来欲阻止舒锦夜的手探进那块胸骨中。但终究是晚了。
舒锦夜的手被刺破了,而那漆黑的胸骨上的毒立时透过血液渗入了舒锦夜的机体,他立即感到手臂一阵麻木的疼痛从指尖传来,舒锦夜不禁失声痛叫起来。纤歌立马扔掉了手中刚捡起的玄铁矿,惊慌地跑到了他的身边,举着他的那只手,不知该如何半。就在纤歌措手不及时,她才反应到一些急救的常识。她心急地从身上撕下一场条布料,迅速地缠上了舒锦夜中毒的那支手臂,越缠越紧,好控制那毒素流入心脏。
但是这只能控制一时,该怎么办解这个毒却又是另一回事。因为她连这是什么毒也不知道,又该怎么解?绫玖或许知道这毒是什么,但是却不一定知道这解读的方法,该怎么办?她可万不能让舒锦夜出事啊!舒锦夜为了她已经做了太多,自己也欠了他那么多,该怎么还?该拿什么来还?
纤歌看着舒锦夜越来越苍白的脸色,虚汗一直涔涔地往下流,他虽然不吭声,但那眼底的恐惧和隐忍不看也知道这毒带来的痛苦是多么的巨大。难道是她错了吗?是她不该对这些死者不敬才招来的祸端吗?该怎么办,谁来告诉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