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这么做?”谢谦不温不火地问道。
“我只是不希望太多人认得这张脸!依照舅舅的计划,我得去离宫学习,那势必清颜就得留在谢府!那若是以后有奸细混入泰山,那我和清颜的身份岂不暴露?为防万一,我也会套上面具!”纤歌淡然道。“这也是一个办法,那便依你。只是,清颜那边就由你去说服吧!”谢谦倏然一笑道,纤歌闻言脸顿时黑了一下,不由腹诽道:“就知道你不是一个愿意吃亏的!”
“那便这么说定了。”纤歌不悦地道,“既然如此,纤歌高就告退了。”说完,福了下身,便退了下去。
杨舒琪看了眼谢谦,不由笑了。而纤歌则是有些不大自在,除了上述之事外,便是接下来清颜之事,此事可大可小,但若是被发现了,自己势必有生命之险!
“她呢?”见言信站在门口,纤歌好奇一问,言信眼睛瞥了眼门内,纤歌才恍然,这才踏入屋内,见清颜坐于草床上发愣,便道:“清颜姐姐就等了!”清颜闻言一愣,便道:“没有的事,小姐多虑了!”清颜立即下了床,对着纤歌福了福身,退到了一边。
“不知姐姐几岁,姓什么呢?”纤歌瞬也不瞬地看着清颜,欲从她眼中看出些什么来,是否是她掩藏地太好,让她实在找不出什么。
“奴婢姓水,今年七岁。”水清颜不卑不亢地答道,此时与之前倒是来了个天差地别啊。
“水姐姐与刚才的变现简直是两个人啊!”纤歌状似无意的几句话倒是让水清颜顿了下,随即又恢复了常态答道:“是主人让奴婢别怕小姐的!”水清颜道。
“好吧,我们便也不再多废话了,我便将我在封家的巨细告诉你,不知你可记得住?”纤歌见她表现尚可便也不再为难于她,便上前指示她一干细节。
而由于她在府中与人接触不深,不会引来外界之人太多的怀疑,只是几个重要之人,纤歌还是多加提点了。而她将身边的那三个丫鬟的特点和一干细节都告之于她,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封家人认为自己受制于此,放出后那个安茹派来,那到时这边情况就会有所隐忧,所以不得不防。只希望她在书院的那几个朋友不要来插一脚,不然这边就穿帮了!还有一点,那就是自己手臂上的那颗胎记,这事得提醒谢谦一声。
“姐姐,未免怀疑,到时你可能日日都得戴上人皮面具才可!”纤歌道,差点忘了这一茬,却是郑重地叮嘱。但水清颜却是有些迟疑,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不舍。纤歌见状便是明白,她怕弄坏了自己的脸,便道:“放心,这种面具是我特制的,不会让你的肤质受损的!”
这人虽是个穷人家的小孩,但也是个女的,哪有不爱美的。
正在纤歌刚在那感叹了一句,一阵紧急的敲门声响起,外面迅速传来了声音:“纤歌,快出来!出事了,我们今晚就得出发!
纤歌一听外间言信如此慌张,便知有要事发生,只怕是事情未交代完就要出发了。无奈看了眼水清颜,只得沉眸道:“看来我只能长话短说了,你且放心我在封家本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那些人也就没怎么在意我,对我了解也不深,况且你现在去的是谢府,那便更加简单了,你平时大可呆在屋里,不要出去便可。其他若有要事,你可告知舅舅,他会帮忙联系。好了,其他就不多说了!你好自为之吧!”纤歌说完这番话便匆匆赶了出去。
“出了什么事?”纤歌赶到农宅后,眼见杨舒琪和谢谦一干人等都出了地窖,正望着她来的方向,而两个手下也是牵着马匹走了过来,纤歌见状问道。
“离宫出事了,我们现在必须赶回去!”杨舒琪一脸焦急地道,本是明艳的脸上多了一丝忧虑。纤歌见状,也是明白了几分,但并不知晓是何事。
“别管那么多了,让师妹在路上和你解释。清颜那边地事怎样了?”谢谦急道,示意牵马前来的手下抱起纤歌上了马,一边问道。
“大致都说了遍,但是我告诉她若是发生异况便让你通知我。”纤歌坐上马后才回答了谢谦,而杨舒琪也在此时抱着舒锦夜上了马。
“那便好,好了,出发吧!具体情况,师妹你在路上告诉她!我这边也差不多要去向那位交差了!”言信也跟着上了马,谢谦说完便挥了马一鞭,没怎么坐稳的纤歌和言信霎时整个身子向后跌去,纤歌一时失了重心,紧张之下差点将言信给扯下去,还好言信反应快,一个翻身便将纤歌急欲下坠的身子给扶住了,自己也稳稳地坐在了马背上。纤歌有些后怕,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肝后,转身瞪了眼早已被甩在身后的谢谦,却见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的这个方向,纤歌本是有些怨言的,但此时心却是凉了半截……谢谦这是在试探,试探她身边的人……
纤歌一路沉默着,待到天半亮时分,四人才看到村落的影子。言信看了眼面容憔悴的纤歌,转首问道:“他们两个孩子也累了,是否应该上前借户民宅休息一会?”
“不可!”纤歌闻言,立即蹙眉打断了言信的好意。“此时正处多事之时,且天快亮了,我们此时去借宿休息,反倒会引起他们的怀疑,且白天那些农人多要外出,指不定会把我们的行踪泄露出去!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纤歌沉吟道,考虑到言信是为自己担忧,便振作起来。
而坐在杨舒琪马上的舒锦夜则是打了个哈欠,道:“是啊,师傅,我们还是快些赶路的好!”顺便斜睨了眼纤歌,暗道:“臭丫头,算你识相!”
“夜儿,是否累了?”杨舒琪眼见爱徒犯困的模样有些不忍,便问道。
“放心,师傅。我精神着呢!”舒锦夜挥了挥手,故作无意道,但眼睛却是不自禁地微眯起来,杨舒琪见状“我看还是找个地方休息算了!你的身体吃不消啊!”杨舒琪扯过缰绳,见到爱徒如此,更是加重了她的决心,欲向那小村行去。
“杨姐姐,不如我们再赶一程路,这里是小村,那离县城必定不远了!我们到时换个装,到县城休息去!客栈人多眼杂,必不会注意到我们!实在不行,那便分开去投宿!不然,这样下去真的不行!”纤歌提议道。
“不行,师傅。此事事关重大,不能因为我们而耽搁了啊!”舒锦夜强烈反对,不悦地瞪了眼纤歌,开始劝起了杨舒琪。
“事情再大也不能让你的身体受损哪!便听纤歌一眼,去前面县城找间客栈吧!不过,现在还是把妆容给掩饰下吧!”杨舒琪道。
纤歌见杨舒琪答应了,而且这个提议也正合她意,便迅速下了马,在周遭找了些草药,让他们三个捣碎了涂在了脸部、手部等裸露的皮肤处,几人的肤色立即换了个样,而在纤歌妙手的勾勒下,三人的面容与之前相比简直是相差甚远啊!舒锦夜在看到自己改变甚大的面容之后,便是暗暗敬佩起这个比自己小了几岁的丫头。
随后他们在赶了半天路后,终是到了那县城,也总算让纤歌呼了口气,这地方还真是远哪!县城不大,差不多是那庆云城的五分之一,倒是距离小村庄有些远了。随即,几人便在城内找了家偏僻的客栈将就休息了半日。
纤歌与杨舒琪在一个屋,也趁此时,杨舒琪将离宫之事告知了纤歌,本是路上便可相告的,实是因为那样地事若是在路上说了,定会影响他们前行的速度,而此时正好遇到了机会不是?
而听杨舒琪这么一说,才知那离宫也非一个是非圈,也处处存在着阴谋暗算。原是离宫内本是有两位掌权人,一位是离宫当年的创教老祖的子孙,乃是正统继承人司马彦,也是谢谦和杨舒琪的师傅,另一位便是他们的师伯侯谨晏,资质高于他们的师傅,也相当受当年的宫主欣赏。两人相争多年,就为争这正宫之位。但是当年他们的师傅受人陷害,被派外出执行任务去了,而他们的师祖又突患重病去世了,由此整个离宫便被侯谨晏把持。虽然事后,这位师伯对他们的师傅厚待,但眼见他年事渐高,又至离宫接位大典将至,这位师伯欲将宫主之位传于自己的儿子,好破除司马家代代传承的传统。而这么多年以来,侯谨晏厚待司马彦的原因也是忌惮司马一族的势力,但在他在位期间,即使司马家的势力虽被他削弱了不少,始终还是抵不过众多弟子的真实意愿,因为在他们心中只有司马家才是正统!
眼见大典将至,而他们的师傅却是失去了踪影,更让他们慌了手脚,只能匆匆往回赶!纤歌满脸黑线地听着这么一出耳熟能详的夺位战,实在有些无语,只能把它当做故事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