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鹿婉说做就走，并不是故意做戏，商老爷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她瞅着还挺不得劲的。
虽说是上门请他出山，可也没说非他不可，明显是互惠互利的事，她又没低人一等。
反正她态度就摆在这儿，请是诚心诚意的请，怼也是毫不留情面的怼，她还真没多大必要对商老爷子卑躬屈膝，除非对方自己不摆架子。
离开商宅，许鹿婉没回客栈，今日没出太阳，正好不用顶着烈日游玩，夏荷、杨锐都在身边，她不怕有人找茬，也不怕没人付款，干脆去满堂彩小二说的湖去玩玩。
要说余汇县也是个娱乐业相当繁荣的地方，湖边停了不少精美富贵的画舫和船只，他们这儿的画舫分好几种。
有专门赏美景的游湖画舫，有青楼的画舫，有戏班子的画舫，甚至只要你有钱，三者合为一体都行。
如果你觉得这些都不是你想要的，也有一叶扁舟，窄窄小小的，只可容纳四五人，坐在船头迎风喝酒，也是潇洒极了。
许鹿婉摸了摸下巴，挑了艘最粉的。
她就喜欢粉色，这没什么毛病吧？
“公子，那艘是青楼的画舫。”被派去包船的夏荷眼睛可尖了，她瞧见甲板上的姑娘穿着甚是清凉，远远都能闻到一股甜腻的香气。
“怕什么，她们还能吃了我们呀？”许鹿婉笑，“你只管去，只要给够了钱，她们不会拒绝的。”
夏荷：！！！我说的是她们不接待的问题吗？
小可怜夏荷不敢违抗主子的命令，只好过去交涉了，果然，给够了钱，老鸨没什么不同意的，待许鹿婉和杨锐一上船，领着姑娘们过来迎接。
“公子上午好，欢迎来到藏花阁。”
漂亮的姑娘们分站成两排，笑容可掬的行着福礼，就跟许鹿婉以前去娱乐会所那味差不多。
许鹿婉昂首挺胸，嘴角挂着一抹腐笑，学着曾经看过电视剧里那些逛花楼的公子哥，摇头晃脑的踱步过去，还是不是勾勾姑娘的尖下巴，摸摸姑娘的小手，要不是觉得光天化日之下埋胸有些伤风败俗，她就要钻进那个明显发育非非非非常好的姑娘怀里，体验一下埋胸的快乐。
饶是如此，杨锐跟夏荷都惊讶极了，要不是知道许鹿婉的真是性别，他们都要以为对方是个整日流连烟花柳巷的风流公子哥。
一众人簇拥着许鹿婉进了甲板上的正殿，而负责掌船的船夫们松开绳子，用长篙缓缓将船推离岸边。
画舫体积不小，湖面今日也是风平浪静，船离岸了，许鹿婉也没多大的感觉，亦或许是姑娘们的皮肤太白晃晕了她的眼。
“公子请坐。”
“奴家提公子捏肩。”
“公子喜欢喝什么样的酒？烈的还是柔和的？”
“公子张嘴，奴家已经剥好了葡萄，甜的很哩。”
“公子……”
“公子……”
无数娇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许鹿婉被姑娘们360°无死角服侍，夏荷跟杨锐只能傻站在一旁目瞪狗呆。
许鹿婉对姑娘们的热情照单全收，心里暗暗吐槽，谁说古人保守来着，这服务比她去过的任何一家会所都要奔放。
挨近了，姑娘们也知道这位俊俏灵动的公子是女扮男装，但瞧她半点不扭捏，眼波流转间竟比以往接待过的男客人更加令人着迷，唇边的笑简直勾人心魄，她低眸看你是，含着光彩的眼瞳能将你半边身子都瞧酥了。
反正是出来卖的，能碰上一个优质的客人自己做的也舒心不是。
负责奏乐的乐师也已就位，缠缠绵绵的靡靡之音包裹住整条船，身姿纤丽的舞娘翩翩起舞，随风而动的薄纱迷醉人眼。
许鹿婉靠在姑娘高耸的白兔上，左右各有一个捏肩喂食的美人，膝上还轻轻卧着一个柔若无骨姑娘，许鹿婉手搁在她光滑的脊背上，随着节拍一下下轻拍。
姑娘嘤咛一声，抬眸去瞧许鹿婉，殷红的嘴唇，高挺的鼻尖，若是真的公子就好了，能和这般丰神俊貌的公子春晓一度，她这辈子都觉得值。
老鸨见许鹿婉是个爱玩的，又听姑娘说了对方其实是个女儿身，仔细一思索，端着酒靠了过来。
“公子，我这船上小倌也是有的，要不叫来掌掌眼？”
许鹿婉虽是被喂了不少酒，脑子还是清楚的，若只有她一个人叫出来看看也无妨，身边还跟着一个杨锐呢，她可不敢这般放肆。
“不必，有姑娘们够了。”
“好，一切都依公子。”
老鸨觉得有些可惜，她那几个小倌姿色也算不错，县城里的有些个富商也好男色，小倌便是替他们准备的。
青楼里的酒度数不高，真把客人喝的酩酊大醉怎么行事？干睡一晚，和行了好事再睡价钱可不一样，许鹿婉都没从她们喂来的酒中喝出酒味来，但到底还是酒，许鹿婉又不是个能喝的，这会便有些迷迷醉醉的。
她摇摇晃晃坐起身，冲杨锐招了招手。
“这曲子还不够好，让我……来拉一首劲爆的，杨锐，琴来！”
杨锐只能将她的二胡递了过去，姑娘们也懂事，纷纷让开些，好让客人能够自由活动，乐师们也停下了奏乐，静静等着她。
兴许是喝了酒，手有些不稳，第一个音就拉劈叉了，异常难听刺耳，众人还没来得及皱眉呢，一段激荡人心的音符如银瓶乍破，喷薄而出。
这首曲子大家都没听过，只觉得它节奏感极强，音波一阵阵冲击耳廓，让人为之一振。
果然十分劲爆。
许鹿婉拉的是一首现在没有的曲子，名叫《权御天下》，当时为了扒这个谱子她也是废了不少劲，至于为什么明明都不想拉二胡了却还是要扒这首曲子呢，大概是因为……她觉得这曲子很帅吧。
一曲拉完，所有人都被震住了，还以为是客人随便拉拉的老鸨、乐师和姑娘们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还是夏荷先夸了起来，众人才你一言我一句的吹彩虹屁。
就在此时，船被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