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您要做什么?”
徐妄年冷不丁出声,横在祭台前俯视着她,“祭台之上,不得站女眷,这是规矩,方才您不是很清楚吗?”
皇后恨恨瞪着他,指着慕云轻道,“那她算什么?!”
“这是为着皇上龙体,行使权宜之计。”徐妄年冷淡道,“我自会代晋王妃向上天告罪,至于皇后娘娘,您是私自闯入,这其中区别很大。”
“好!”
皇后咬牙,随性站在原地高声道,“那本宫便在这里说,晋王是不得代行天子之权,他非嫡非长,不合规矩,即便要有人做此事,也当是周王来做,他才是嫡子!”
萧君拓愣一愣,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情愿。
高晟瞥一眼站在一旁的清瘦少年,不冷不淡道,“周王年幼,只怕是更不合适。”
“那不如让梁王来做。”娴妃挤上前,迫不及待道,“如今在京的皇子,便是他最长了,又帮着皇上立下不少功劳,合该他来做。”
皇后恨恨看她一眼,萧君启却是满目自信。
高晟却仍旧摇头,淡淡道,“不成,方才皇上才训斥过梁王,若在此时让他主理,岂不是打皇上的脸面吗?”
“这不行,那不行,你到底要如何?”娴妃也恼了。
“老奴说过,由晋王代行。”
高晟望着下方女眷,多年来养在皇帝身边的威严,还是在的,“皇上允晋王站在正位,这是其一,其二,晋王多年来为我朝立下汗马功劳,累下赫赫战功,我国国泰民安,有他一份极大的功劳,即便是诸天神佛和祖宗,也是挑不出错处的,其三,诸位皇子之中,晋王是为皇上分忧最多的人,也是皇上如今最常称赞的皇子,甚至称他为表率,这些,难道还不足够吗?诸位娘娘和大人若是能比对出更多的功绩和理由,再来推荐吧。”
皇后和娴妃满是不甘心,萧君启紧握着双拳的指甲都渗出了血。
而高晟一番言论,却让百官都安静下来。
他们都知晓高晟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人,如此情形下说出这样强势的话,也是代表着某种信号。
众人都沉默下来,无论是支持萧君祐的,还是不支持的,都不再发表任何意见。
甚至有不少人嗅出往后朝势变化,纷纷开口支持和巴结。
慕重光眼看着自己的女婿高飞,更是站出来慷慨激昂地说着好话。
赵呈文本欲上前拥护,被他的父亲赵润及时给拦住,保持了中立。
眼见着百官呼应,高晟平静地点点头,直接道,“那便如此定下了,请江统领上前,随我一同服侍着皇上离开。”
江赢绰终于从人群里挤出,忙领着人抬起皇帝,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祭祀继续,萧君祐代替皇帝开始供奉。
萧君启不甘地跟在后面,动作明显僵硬无比,萧君拓却是乖巧听话的模样,并未有任何不满之色。
萧君祐看一眼后面慢吞吞跟着萧君启,见他做什么都慢一拍,冷冷提醒,“你若再这般态度,往后有什么天谴,怕也是因为你不尽心的缘故。”
萧君启阴冷地看着他,虽仍气愤着,却不敢再故意慢半拍了。
仪典顺利结束,众人都是松下一口气。
宣布解散后,萧君祐便从台上下来,准备离开。
“站住!”
梁王忽然冲到面前来,暗恨地盯着萧君祐,“旁人都在巴结你,夸赞你,可我知道你就是狼子野心,要趁机夺.权,父皇会病倒,说不定也是你的手笔!”
萧君祐淡淡看他一眼,懒怠于和他说话,径直擦身过去。
没走出两步,便见一道人影出现,与他并肩而行。
萧君祐侧眸望一眼,见是徐妄年,诧异地挑挑眉。
“恭喜晋王了。”徐妄年淡淡道,“今日之后,朝堂之上,晋王便是更进一步。”
萧君祐眉眼沉下来,话语也跟着冷了冷,“国师慎言,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妙。”
说罢,便拐向另一侧,并不与他同行。
徐妄年站在原地远远望着他,清冷眼眸里蒙着层雾,看不清是什么情绪。
慕云轻独自站在一旁等待着萧君祐,在看到他走来时,深皱的眉眼却没有半分舒展,反倒是浮现起复杂之色。
“久等了?”
萧君祐走至面前,见她神情不好, 想是被刚才的事情吓到,便哄道,“都过去了,今日之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我怎么能不放在心上?”
慕云轻皱紧眉,将唇抿一抿,“今日之后,你便会成为众矢之的,其他人焉能甘心?还不知有什么危险在等着。”
“不会的。”萧君祐安抚她,“即便真有什么,我也会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伤害。”
“我不是这个意思。”慕云轻没好气地挥开他的手,“我是担心你出事,我不是在担心我自己,何况,以后当真有什么,难道我会丢下你不管吗?还是说,你又要将我推到一旁去?”
萧君祐愣一愣,眉目愈发柔和。
他揉一揉慕云轻的发,无声笑起来,“没有……而且,我们不会有事的。”
他牵住慕云轻的手,便向祭坛外走去。
皇帝现在的情况还不知如何,祭祀结束,他们也总要去看看的。
来至后院皇帝的住处,这里已然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
该来的,不该来的,都已经集齐。
萧君祐领着慕云轻挤.入人群当中,便见温思仪正在床畔为皇帝把脉。
周围无人敢出声打搅,直到他将手收回,皇后才急切问,“如何了?皇上身体情况严重吗?”
温思仪皱皱眉,开口道,“皇上是中……”
“方才轻儿已经诊过,父皇是突发疾病。”
萧君祐缓步上前来,直接将温思仪话语给打断。
深邃眼眸凝视着人,他一字一句道,“只需休养几日,父皇便可痊愈恢复。”
众人一阵面面相觑,温思仪看他一眼,将剩余的话都给咽下了。
娴妃质疑道,“当真有你所说的这般轻松?我瞧着皇上此次倒是严重的很,别是你在蓄意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