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光划出一道血线,皇帝脖颈处洇出鲜血。
下一瞬,袁初一手中刀刃便被萧君祐踢开,
“唔!”
或是疼痛刺激,皇帝蹙紧眉,意识似乎在回笼。
慕云轻心中一惊,来不及说出口,便见萧君祐已经一掌打在他脖颈处,直接将人打晕。
他冷冷看向袁初一,手中剑潇洒一转,便与他打在了一处。
屋内打斗动静似乎终于引起外头的注意,侍卫靠近的脚步声已在门口。
萧君祐与袁初一间也已分出胜负。
短刀落在地上,袁初一被萧君祐压制得动弹不得,只用不甘的视线看着皇帝脖颈浅浅伤痕。
“嘭!”
房门被撞开,江赢绰姗姗来迟。
看到屋内这景象,瞳孔不由震了震。
“来得早啊,江大统领。”
萧君祐冷冰冰.地眸中满是不近人情的意味,喷薄着怒火,“如此重要时刻,你这大内禁军统领倒是先没了踪迹,这便是你的行事作风?”
江赢绰狠抹一把脸,没有为自己的失误辩驳,只是如实解释,“抱歉,我刚才中了圈套,你手里那家伙还有同伴,在祭坛放了把火把我们给引过去,我……”
“老子没同伴。”袁初一冷笑声,“少将你的失职扣在我身上,也不必再给我添加罪名,既然我敢来,便没想过要活着回去。”
他闭上药,视死如归地大吼一声,“来吧,给我一个痛快!”
“痛快?想都别想。”江赢绰咬牙道,“将此人压下去,好好审问!”
侍卫们要上前来,萧君祐捏着袁初一的手腕一转,将他给制在另一侧,用冰冷眼神制止了要上前来的人。
“晋王?”江赢绰不解。
他皱皱眉,指着袁初一道,“我知道你顾惜着他是袁家人,可你也看到他今日是怎样的态度了,一个不小心,你也会被牵连。如今你是众望所归,何必再因此事犯险,若再继续下去,只会让你与皇上之间生出嫌隙,拖累你的前程。”
袁初一嗤笑一声。
是啊,前程……
帝位在前,萧君祐又如何再肯为他们袁家犯险?
即便是帮助他们翻案,袁家也已经不可能再帮萧君祐。
他心中又气又恨,也觉得悲凉。
萧君祐冷淡道:“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与你无关,若日后皇上当真问起,我自然会承担后果。”
“你……”
江赢绰一脸复杂地看着他。
知道劝说不动,深深叹口气,便挥手领着人退下了。
房内再度只剩他们几人。
萧君祐凝视着袁初一,将他向身后抛去。
几名暗卫倏然现身,动作利落地将袁初一给绑住,捂住他的嘴巴便直接带走。
一切发生在转瞬间,慕云轻眨眨眼反应过来时,屋中已经没有袁初一的身影。
她看一眼掌心,又看看不远处流淌着血的皇帝,忍痛向那边走过去。
路至一半,忽然被萧君祐给握住手腕。
她抬起头,对上男人阴沉至极的神情。
“夫君?”
不说话还好,这一开口,便见萧君祐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差,目光落在慕云轻的掌心上。
那双被养得葱玉白嫩的手,此刻鲜血淋漓,正中有一道深邃又狰狞的伤口。
倒映在萧君祐眼中,便牵引起他心中浓烈的心疼和怒火。
面对慕云轻询问的眼眸,他一言不发地过去将温思仪弄醒,冷冷吩咐,“给父皇治疗一下,若有什么状况,让江赢绰来报本王。”
温思仪迷迷糊糊着抬眸,入目便是皇帝被划开的颈口,顿时惊得最后一点困意都没有了。
好在是伤口不深,没有危及性命,让温思仪放下心。
他回头看向慕云轻,本想让她一同留下,目光却触及她血淋淋的伤口,顿时将所有话都咽回去,只道,“请王爷放心。”
他识趣地没有多问方才在此处发生的事情,目送着二人离开后,便着手为皇帝包扎伤口。
回到房中,萧君祐神情冷硬地将慕云轻给按在桌边,对沁儿冷声吩咐,“去打水来。”
沁儿看到慕云轻的伤口都懵住了,在萧君祐又一次提醒下才反应过来,忙去打了热水来。
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心,她忙道:“奴婢这便去请太医来。”
“不必。”
萧君祐冷淡制止,“本王来即可,你去拿药水和绷带。”
“是……是!”
沁儿忙去了。
慕云轻觑着萧君祐神情,看他这般冷漠,心中多少觉得委屈和不解。
明明是她受伤,怎么好像她做错什么事一般呢?
萧君祐不肯出声来哄她,她便也沉默着不言语。
不多时,沁儿将药水和工具给取来。
萧君祐扯着慕云轻的手,毫不怜惜地伸入温水中。
“嘶……”
慕云轻倒吸一口凉气,疼得浑身都在发颤,脸色惨白。
她挣扎着想要取出手,萧君祐却强按着她,上手为她清洗伤口。
“轻点。”
慕云轻红着眼咬住唇瓣,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我疼。”
萧君祐动作有一瞬的停住,不过很快便恢复粗蛮,压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你干什么!”慕云轻忍不住气恼骂他,“我知道你是气我冒险,可当时那情况,若我不这般做,皇上已经没了!难道这也是我的错吗!”
萧君祐抬眸,冷冷地看着她,“自己手都要废了,还去管别人?”
“那是别人吗?那是当今圣上!”
慕云轻气急败坏地将手抽回,泪珠一颗颗掉下来,“你自己来得那样迟,我都要怕死了,你却还要来指责我,别说他是你的父皇,即便不是,他可是九五至尊啊!若当真在我眼皮下出什么事,我们晋王府要怎么办?与我们有关的亲朋好友又要怎么办?”
“你什么都不考虑,就只知道来怪我,既然这样气,也不用你管我,我自己会上药,也比你更明白。”
她轻轻甩着手,忍痛去拿巾帕来擦拭着掌心的水。
萧君祐目光复杂,神情一点点软化下来。
看着慕云轻小心翼翼地擦手,却在抖动间不断触碰到伤口的样子,还是将巾帕抢过来。
“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