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公子，单从家世来看，你好像……也比不上我大哥哦。”
为了能让自己更“气人”点儿，颜若曦还刻意做出一副遗憾的表情。
反正，气死人又不偿命是吧？
“行，就当我家世比不上你大哥，可是，他的确是没读过书吧？”
胡明灿暗暗发誓，他回去后，一定要将那些去打听情报的小厮狠狠打上一顿。
都是怎么办事的，连颜若诚的爹被封侯的事情都查不出来么！
不过，这颜若诚没有读过书的事情，胡明灿是知道的，应该说，一早就知道了。
当初他知道京兆尹府来了个毛头小子，很受冯大人重用的时候，他已经着人调查过了，新来的小子名叫颜若曦，没读过书，也没什么家世，能进京兆尹府做事，那也是因为救过冯大人的性命——总之也就一句话，除了那张脸长得还算好看，再没有任何的优点了。
一直到他听说了冯媛媛和颜若诚的婚事，他都还有些不可置信，颜若诚不过是一个毫无优点可言的男人，还是已经娶过一个女子的人，冯志净竟然会让冯媛媛嫁过去做续弦？
颜若曦看着胡明灿一脸的断定，轻轻叹了声气。
“你是觉得，我大哥一个字也不认识么？”
胡明灿听她这么问，对话这么久了，也留了一点儿心眼儿，摇摇头道：“也不能说一个字也不认识吧，反正比起我的学识，还没有九牛一毛。”
颜若曦倒是坦然地点了点头，十分赞同的模样，笑道：“的确，我大哥是没有读过多少书。”
胡明灿冷哼一声，挑眉道：“那你何苦要与我比较？”
一个连书都没有读过的人，有什么前程可言？哪个皇帝会重用，哦不，是任何一个有些权势的人，都不会重用一个没有任何文才可言的人。
“那我问你，你既然是左冯翊的嫡子，应该是熟知东云国的律法，哪一条律法规定了，没有读过书的人，不能娶妻？”
胡明灿愣了愣，好像，还真没有这条律法。
“可是，没有前程的人，如何给冯姑娘一个好的未来？”
颜若曦看着他，突然叹了声气说道：“给冯姑娘一个好的未来，也不一定非要读书人。”
听着颜若曦这“苍白无力”的解释，胡明灿断定，她肯定是心虚了。
笑了笑，胡明灿挑眉说道：“你别替你大哥往脸上贴金了，没读过书的人，成不了事！”
颜若曦笑得无比欢乐，说道：“你这样说，只怕要孤独终老了。”
“你少咒我！”
胡明灿皱眉道：“你才孤独终老呢！”
看着骂骂咧咧的胡明灿，颜若曦一点儿也没生气，反而说道：“天下间的女子，大多数都是没有读过书的，只有少许高·官府邸或是皇宫内院的女子，才能读书长大，你若是说，这没读过书的人成不了事，岂不是骂了天下间大部分的女子，你这样的人，不孤独终老，难不成是我么？”
颜若曦似笑非笑，给胡明灿心口的火花又浇上了一道油。
“我是说你大哥，你大哥不是女子吧？”
颜若曦摇头道：“自然不是，可是这‘不读书就没有出息’是你所说，无论男人女人，我以为，读书跟有没有出息，没有太大的关联。”
本身也就没有太大的关联。
只是读书能让成功的道路变得简单一些罢了。
只要一个人努力肯上进，成功只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胡明灿气得厉害，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反正他只知道，人要读书，读书才能打开仕途，可为什么会如此，他也不知道根源，都是他爹从他还年小就告诉他的。
“还有。”
颜若曦眼睛微微一抬，笑了笑说道：“想必你来我们这里之前，已经去见过冯大人了吧？”
胡明灿瞥她一眼，皱了眉头，问道：“这关你什么事？”
颜若曦笑了笑说道：“方才我不是说过了么，这婚嫁大事，都是由父母亲把关的，你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你如今跑到我和我大哥面前来威胁嘲讽的，应当是在冯大人面前没得体面吧？”
胡明灿没说话，沉默片晌，像是强撑着一样，挤出一抹笑容，冷哼道：“哼，冯大人对我可好了呢！”
颜若曦失笑，说道：“他若是对你好，你跟他家交际这么多年，他们会不知道你对冯姑娘的心意？那为何还要将冯姑娘许配给我大哥？”
胡明灿的伪装也太拙劣了，她一眼，哦不，她看也不用看，用大脚指头想一想也该想清楚了。
胡明灿一愣，没再说话。
“冯大人不看好你跟冯媛媛姑娘，反而是将冯姑娘许配给我大哥，你跟我大哥差在哪里，你自己不知道么？”
总结一句话，那就是，比不上还硬要装。
可能在其他人眼里，这胡明灿的条件的确是要比她大哥好得多，可是在颜若曦眼里，这胡明灿就是一个啥都不知道又啥都喜欢比个高下的纨绔公子哥。
这样的人，颜若曦若是有个女儿，她也不愿意让女儿嫁给他呢。
“我，我会比不上你大哥？”
胡明灿深吸两口气，眼睛瞪得像铜铃。
颜若曦也没了耐心，皱眉看着他说道：“方才不就比过了么，除了我大哥的确是没读过书的，你是读过书的，你还有哪里比得上他？”
“你大哥，你大哥之前就娶过女人了，冯姑娘，他本就不配，怎么，怎么还能去当续弦呢！”
胡明灿有些着急地说道。
颜若曦冷看他一眼，沉声道：“我家中亲人，或是我邻居朋友，从没有谁说过，冯姑娘是嫁过来当续弦的。”
颜若曦上下打量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似笑非笑地问道：“你非要说，冯姑娘是嫁过来当续弦，你是不是，不尊重冯姑娘？”
谁都知道，续弦并不是什么褒义词。
胡明灿连忙摆手道：“我，我没有！我才没有不尊重冯姑娘，我才没有！你别血口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