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若曦恍然大悟一般地说道:“原来是冯姑娘的朋友啊,不过……这婚姻大事我只知道是父母做主的,从没听说过,有朋友做主的。”
即便是父母不在了,那也该是家中兄长长辈做主的,跟这眼前的胡明灿,有半毛钱的关系啊?
“我,我不是想替冯姑娘做主,我只是……”
他只是觉得,冯姑娘就应该是他的。
“只是什么?只是单纯想要越俎代庖?”
颜若曦似笑非笑地问道。
“你,你这妇人说话也忒不客气了!”
颜若曦皱眉道:“怎么,你这上门找事的人,还说别人说话不客气?”
方才他自己说过了什么,他都忘记了么?
胡明灿也不是在乡野民妇们的吵闹中长大的人,这吵架的事情,怎么会赢得过颜若曦,片晌,他猛然挥手道:“罢了,我不想跟你一般见识,只是颜若诚,我警告你,你配不上冯姑娘的,你若是识相的话,自己去退了婚约吧!”
一旁的颜若诚脸色微微一变,嘴巴微微有些踌躇,但是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胡明灿所说的确实有道理,他,的确是配不上冯姑娘。
一旁的颜若曦却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因为她大哥虽然已经成长了许多,但是颜若诚在对于任何有关于冯媛媛的事情上,都有些难以言说的……自卑。
说是自卑,倒也没有到十分严重的程度,他只是打心里就觉得,自己配不上冯媛媛。
可是颜若曦却不这么觉得。分明是相互爱慕的两个人,为何要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去阻碍自己跟相爱的人在一起的路呢?
“你就配得上?”
颜若曦当然是毫不客气地怼回去了,找上门来,打击她哥的自信心,这不能忍!
这绝对不能忍!
看着颜若曦有些不屑的眼神,胡明灿愣了愣,生气极了的他皱眉道:“我反正比你大哥好!”
颜若曦上下打量他一番,不小心笑出了声。
“你说说,你哪里比我大哥好?”
也不知道这莫名其妙的自信心是从哪里来的。
反正颜若曦自打看着这人出现在自己眼前,一直到现在,都没看出,这人有什么优点。
“我家世优越,是左冯翊胡大人家中的嫡子!你大哥,他不过是个村子里的一介莽夫,书没读过,祖上也不是高·官皇亲,冯媛媛姑娘是京兆尹大人家中的嫡女,你也不细想想,你家配不配得上冯姑娘?”
看着胡明灿满脸的优越感,颜若曦笑了。
“你爹是左冯翊,你是什么?”
颜若曦问了话,胡明灿却迟迟没有作答。
他是什么?
想了想,胡明灿也不知道该如何去介绍自己——他以往的自我介绍都是,“我是左冯翊胡大人的嫡子”,一般只要这么说了,其他人都会用满脸羡慕和谄媚的表情看着自己。
可若是真正地介绍自己嘛,胡明灿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去介绍自己了……
毕竟,他自幼就在他父亲的羽翼下长大,如今长大成人了,可是天性贪玩好耍的他,还是没有个一官半职的。
“我,我是胡明灿啊。”
胡明灿磕磕绊绊地说着。
他虽然没有一官半职,但是好歹也有个名字的吧。
颜若曦笑了,她弯着眼睛说道:“你是胡明灿,我大哥是颜若诚,你没有什么官职,但是我大哥好歹也是个监狱的监管,也算是食朝廷俸禄,我大哥的身份,是要你比贵重。”
胡明灿皱眉道:“你被给我胡说八道哦,我是说我爹,是左冯翊,我是左冯翊的嫡子,你大哥不过是个牢头,家境清寒至极,身世,是身世你懂吗,他身世没有我好!”
“身世?”
颜若曦略有惊讶地看了一眼胡明灿,原以为他只是个横冲直撞的小傻瓜,听说冯媛媛跟自家大哥定了亲就匆匆赶过来了,不过如今听他这么一说,仿佛还是做过功课的。
至少,颜若诚的身世背景,他是调查过的,只是——不够细致。
“你爹是……左冯翊?”
颜若曦挑眉问道。
见颜若曦在自己的提醒下,终于是“明白了”自己要攀比的家世,胡明灿松了口气,脸上从一丝丝的慌乱又恢复成之前的得意,点头道:“对!”
颜若曦笑了笑说道:“那你可知道,我跟大哥的亲生父亲,前段时间,才被封为了侯爷?”
既然是封侯了,官家也提出过要修缮他们父亲的坟墓墓碑,只是颜若曦以不必劳动国库粮饷为由给推脱了,所以颜家封侯这件事情,倒也没引起太大的轰动。
“封侯?”
胡明灿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笑弯了腰,他抹掉眼角的眼泪,才气喘吁吁地说道:“你当我是个傻子么,好骗是吗,你父亲若是个侯爷,你们还会住在这鸟不拉屎的桃花巷啊?”
颜若曦皱了皱眉,自动过滤掉胡明灿话语中的不堪,挑眉道:“我叫颜若曦,前段日子,刚刚觐见了圣上,圣上封赏我为乡君,我父亲为侯,若是你不信,大可以回去问问你的父亲,朝中可曾流传过这件事情。”
被颜若曦这么一说,胡明灿扭头细想想,好像,他还很听说过此事?
略带着质疑和不确定的眼光,胡明灿再次打量了一眼颜若曦。
“看什么,你若是不信,你回去问问你爹不就知道了?”
颜若曦挑眉说道。
这动不动就看来看去的,有没有半分教养了?
“你真是灵巧乡君?”
在颜若曦的提醒下,胡明灿甚至还想起了,那位传说中,被官家封为乡君的民间女子的封号,。
“是我。”
颜若曦点点头,笑道:“想必你是信了,那我与大哥的家父是侯,不比左冯翊的身份底吧?”
“你……”
胡明灿冷了脸色,皱眉片晌,很是不爽,想要反驳,可是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
毕竟,颜若曦所说的,可是句句实言,他爹也跟他说过不止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