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小鱼的瞪视下，刘荣这才乖乖闭嘴，“你说……”
“我想要查的是七年前，楚穆尧父亲的死因。”
姜小鱼抬眸，看向即墨云，眸色凝重，“他应是死在南安境内。”
“此事……可能查？”
即墨云眉心微蹙，他其实比姜小鱼更早知道楚父的事情。
当初他让刘荣送信回南安后，二哥第一时间派人送来了这则消息，让他们一定要堤防天盛皇室。
“怎么？”姜小鱼捕捉到即墨云眼底的犹豫，“你知道此事？”
“恩。”即墨云点头，“我与荣弟走散后，他便与二哥他们联系。”
“二哥第一时间送来了消息，让我们堤防天盛皇室。”
“说，他们恐会将楚父之死强推到我们南安。”
“那楚父到底是为何而亡？”
“被刺杀而亡。”
这一点，毋庸质疑。
当初他们南安官府调查出来的结果。
“他的尸身还是咱们南安当地官员收殓，而后咱们南安亲自派人护送回国都城。”
“什么？”这一点，丹阳郡主那日并未同姜小鱼说，“何人接收的尸身？”
“当时是何反应？”
即墨云没有立马回答，而是皱着眉头问出心中疑惑，“你为何对此事格外执着？”
“是因为楚穆尧？”
“还是……其他原因？”
“我自宫中回来那日，丹阳郡主前来寻我……”
姜小鱼将丹阳郡主同她说的事情言简意赅地说出来，“如今南安国人人都在翘首以盼着联姻。”
“唯独丹阳郡主十分笃定的告诉我，楚穆尧绝对不可能迎娶我，哪怕我贵为南安长公主！”
“而且，正因为我是南安长公主，她才更加欣慰，她的儿子果然不负她的期望。”
听到这，即墨云脑中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你的意思是……”
“楚穆尧处心积虑的将你留在他的身边，是为了复仇？”
而不是因为爱？
他垂在身侧手紧紧的握成拳。
这是他绝对无法忍受的。
楚穆尧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小鱼？
他怎么敢？
这下，即墨云不再顾忌，将他所知和盘托出。
“收敛尸身的自是丹阳郡主，她当时态度很是亲和，再三感谢护送的使者。”
“只是……”
“只是什么？”姜小鱼都快急死了，“你说话能不能别喘气？”
即墨云很是无奈，微微抿嘴后，才继续说，“只是当年护送楚父回天盛国都的使团，在抵达南安边境时，得病而亡。”
“所有人都得病而亡？”
这会不会太凑巧了？
“是天花……”
这……
姜小鱼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们是在何处得的天花？”
“当时周围其他村子可也有此症？”
“墨云，这件事对我很重要，我必须知晓一切。”
“你明白吗？”
即墨云点头，“你放心，我会派心腹去调查清楚，将当年的卷宗全都送来。”
“楚父少年时曾在南安求学，与叔叔、伯伯关系都不错。”
“他在南安骤然亡故，叔伯们对此事上心，也曾专门去调查过。”
“只是他们未曾向旁人告知过他们的调查结果。”
“我派人去问问他们，想来也会有其他收获。”
“好！”姜小鱼皱着的眉头，这才微微舒展，“我等你好消息。”
“大姐……”一直未曾开口的刘荣，见他们二人聊完，才缓缓开口，“此事与你回不回南安有何干系？”
“没、什么太大关系。”
这些日子，姜小鱼想得很清楚了。
哪怕……
没有楚父的事情，她也会离开楚穆尧。
在她知晓，楚穆尧利用她，给即墨云、刘荣喂下麻痹神经、散功的药物后，她心里的天平便已经开始偏移。
她没有办法骗自己。
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继续留在楚穆尧的身边。
楚穆尧明明知晓她的身份，知晓她与即墨云、刘荣之间的关系，可他偏偏还是选择这么做了。
这说明在楚穆尧心里，她在他心里一点都不重要。
他不在意她在意的。
甚至利用她，伤害她在意的人。
南安七王，兄友弟恭，同气连枝。
这是周边诸国都知道的事情。
哪怕是天盛的普通百姓，都曾听闻过南安七王的事情。
楚穆尧会不知道吗？
他不可能不知道。
“待楚穆尧回来，我与他话别后，咱们便启程。”
“对不起。”即墨云倏地开口，那双明净的黑眸内，此刻满是歉意，“如果不是我们……你……”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姜小鱼。
正因为了解。
所以他才知晓，该用什么办法，能让她坚定的离开。
当他决定告诉她他们受伤真相的那一刻。
他便知道，姜小鱼一定会走。
哪怕她心中对楚穆尧有着无限眷恋，她也不会再留在楚穆尧身边。
也正因为如此，他也能笃定，姜小鱼亦不可能再选择他。
做出这个决定的他和楚穆尧没有任何区别。
他们都在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选择伤害她，迫着她做出选择。
“与你何干？”姜小鱼轻笑一声，微微摇头，“你阿，心思太重。”
“莫要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
她与楚穆尧之间的事情，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只与他们自己有关。
“你可有办法助我恢复记忆？”
“你想恢复记忆？”即墨云眼透错误，“我之前探过你的脉，你应是从悬崖掉落山底时，撞到了脑袋，脑中有淤血所致。”
“我可以施针，为你疏通脑中淤血。”
“但……”
即墨云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们两人都是医者，很清楚，淤血疏通有风险存在。
若是一着不慎，姜小鱼很可能永远都陷入昏迷，长睡不起。
姜小鱼抿嘴，轻叹一声，她还以为即墨云有什么办法呢。
毕竟她记忆不全，不确定是否有什么秘法能解决她失忆的问题。
“容我再想想。”
不管是她身边的人，还是楚穆尧身边的人，没有人知道她和楚穆尧是怎么认识的。
姜小鱼此刻心中最好奇的便是，她和楚穆尧之前是怎么认识的？
为什么自从一见面，她心底便对他有着一种莫名的亲昵感？
她和楚穆尧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