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鱼折返回去,试图与恒王沟通,“王爷,别跑了,冷静下来。”
“美人儿!”恒王的视线落向姜小鱼处,眼中立马大放光彩,“美人儿,来,给本王亲一个。”
姜小鱼皱眉,扬手便是一巴掌,“清醒点,命都快没了!”
“放……放……放肆!”
“噗!”
“碰!”
被恒王喷得满身是血的姜小鱼,美眸滚圆,不敢置信的瞪着突然喷血倒地的恒王。
死了吗?
她蹲下身,仔细检查,一息尚存,她若出手,他必定能活。
若是恒王府内有医术似即墨云者,说不定,他也能活。
救?还是不救?
恒王妃泪眼婆娑的哭容历历在目。
恒王死了,困在恒王后院的女子都能得以重生,泰银府的百姓再也不用担心受怕。
姜小鱼的手缓缓的握成拳,咬牙撇开头,不再去看倒在地上,满脸是血的恒王。
她想,她终于知道,为何她会成为鬼医了。
“来人啊!”
“快来人!”
一直隐匿在暗处的恒王府侍卫,在这一刻蜂拥而出,将姜小鱼团团围住。
侍卫长警惕靠近,视线在姜小鱼、恒王之间徘徊,“来人,将刺客拿下!”
“荒唐!”姜小鱼甩手,躲过近身的侍卫们,“我若是刺客,何必等在此地,早就逃之夭夭。”
“姜小鱼!”
楚穆尧火急火燎地赶来,看到这一幕,眸光冷冽,“还不快滚过来!”
“是!”
这时候,姜小鱼可不会同楚穆尧闹脾气。
“王爷!”侍卫长却不依不挠,“恒王殿下遇害时,此处只有姜姑娘一人,她不能走。”
“恒王吐血倒地时,奴婢也在。”白露气喘吁吁地从楚穆尧身后走出来,“恒王一直追着我们主仆二人,追着追着,自己七窍流血,我家姑娘是担心恒王出事,才折返回去的。”
“你休要诬陷姑娘。”
侍卫长不为所动,“王爷,此女乃姜姑娘的婢女,她的话,做不得数。”
“兹事体大,还请王爷体谅。”
侍卫长也不想同摄政王为敌。
但恒王的生死关乎着他们全府侍卫的未来,姜小鱼浑身是血的出现在这里,如果就这样放任姜小鱼离开,万一恒王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该如何向皇上交待?
侍卫长想要扣下姜小鱼,其实也有私心在。
他将姜小鱼扣在府中,摄政王便不可能独自离开,定会为了替她洗刷冤屈,彻查恒王一事。
有摄政王出手调查,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最起码他们不用担全责。
“没事的,身正不怕影子斜,妾身随他们去回话。”
有楚穆尧在,他们难道还能屈打成招吗?
“滚过来!”楚穆尧厉声怒喝,“别让本王说第三遍!”
姜小鱼美眸透疑,但还是听话地继续往楚穆尧身侧走去。
“本王的爱姬绝无可能刺杀恒王。”
“在未调查清楚今日之事前,本王不会离开恒王府。”
说罢,楚穆尧抬脚,往恒王的院落而去。
侍卫们刚才已经抬着恒王回房,府医已经前去诊断,恒王妃也收到消息赶去。
看到姜小鱼衣衫上沾染的血迹后,恒王妃黑瞳一震,满是震撼。
姜小鱼竟当真动手刺杀恒王?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她难道不怕摄政王怪罪?
“翠云,还不带姜姑娘去客房沐浴换衣。”恒王妃收起心中震撼,满是歉意的对着楚穆尧道,“让王爷见笑了。”
“王妃!”侍卫长伸手拦下姜小鱼,“此女乃刺杀王爷的嫌疑犯,她不能离开此地。”
“荒唐!”恒王妃板起脸,气势十足,“王爷哪是被行刺的!”
见侍卫长依然不退,恒王妃眉心微蹙,很是无奈,“府医刚说了,王爷是服用五石散过量,才会导致气血翻涌,七窍流血。”
“眼下府医正在内替王爷诊治,你若不信,大可亲自入内询问。”
侍卫长这才让出去路。
姜小鱼抬眸,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侍卫长,只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待姜小鱼换完衣衫回来,恒王的情况已经很糟糕。
恒王府的府医们一个个束手无策,恒王妃已经派人去请泰银府内最是出名的几位大夫。
楚穆尧坐在屋前,不发一语,直到姜小鱼回来。
他猛地站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拽着姜小鱼来到一侧空无一人的房子内,“你可有法子救他。”
“他死了,不好吗?”
“姜小鱼,你没有权利判定一个人是生亦或是死!”
“那你就有吗?”
两人互相瞪着彼此,谁也不甘示弱。
“本王命你,救他。”
其实,对于楚穆尧而言,恒王是死是活,根本已经不重要。
泰银府官场经过这一次涤荡,已经重新洗牌,哪怕恒王之后想要兴风作浪,也掀起不了多少水花来。
他现在执意逼着姜小鱼这么做,只是想让姜小鱼臣服。
他想要姜小鱼绝对的臣服于他。
但是他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姜小鱼只是失忆,忘记了过往,但她骨子里却还是那个人。
她宁折不弯。
楚穆尧态度越是这般强硬,姜小鱼越是不愿点头。
“王爷不是说过,我未曾失忆前,乃江湖人人称颂的‘鬼医’。”
“若我没记错,鬼医可从鬼门关前拉回任何一个人,但是她救人是有条件的。”
“救一人,杀一人。”
“王爷此刻让我出手救恒王,那王爷可曾想过,杀谁来抵这一命呢?”
楚穆尧轻笑一声,“修竹,将白露带进来。”
他将白露重重推到姜小鱼面前,“如此,本王便杀了这丫鬟,替恒王抵命!”
“楚穆尧!”姜小鱼用身子挡在他的长剑之前,横眉怒瞪,“你到底想要什么?”
姜小鱼并不认为,为了救恒王一命,楚穆尧能够逼她至此。
冰冷的剑尖轻轻地挑起她的下巴,“本王说过,本王要的是你的绝对臣服。”
“明白吗?”
姜小鱼垂在两侧的手,紧紧的抓着裙摆,眼底血丝怒现。
她深呼一口气,收敛起所有的怒意,莞尔一笑,“妾身明白王爷的意思了。”
“不就是救人吗?”
“我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