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姑娘,你可有把握替睿儿解毒?”
姜小鱼神色凝重,据实已告,“太后,哪怕我查清楚皇上身中何毒,我亦无十足把握。”
“为、为何?”太后声音颤抖,强忍着心中的不适,“至今为止,唯有你,只是切脉,便能道明睿儿身体情况。”
甚至连尧弟替睿儿换血的事情,姜姑娘都能探出来,为什么她却无把握替睿儿解毒?
难道是因为之前母亲得罪了姜姑娘?
她有意为难?
“姜姑娘,只要你能替睿儿解毒,你想要什么,本宫能会竭尽所能的满足你。”
“只求你,救救睿儿。”
太后神色激动的走到姜小鱼面前,作势要跪。
姜小鱼赶忙将她扶起,“万万使不得。”
“太后,您听我把话说完。”
“此毒已经侵入皇上心脉多年,纵使之前楚穆尧替皇上换血,也不过是用解百毒的药效拖着此毒发作。”
“我观皇上脉象,楚穆尧的血撑不了太久了。”
“再下一次毒发前,若是无法配制出解药,唯有继续换血洗毒。”
“此法治标不治本,且……”姜小鱼重重叹息一声,“就算是继续换血洗毒,这一次也只能换楚穆尧的血,不然,极有可能出现不融合的情况。”
“这是我未曾配制出解药的情况。”
“皇上年幼、体质羸弱,尤其心脉,极其脆弱,我根本无法确定,是否能配制出适合他的解药。”
知道所中之毒,配置解药,对于姜小鱼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此毒,难就难在,它缠绕在一个身体羸弱的稚童身上,许多虎狼之药根本无法用。
“我真的没有十足的把握。”姜小鱼轻叹一声,“楚穆尧,你能派人去药王谷寻即墨云来吗?”
“也许,集合我们二人之力,可以试一试。”
提到即墨云,楚穆尧的眼中飞速的闪过一丝尴尬,“本王明白了,出宫后,立马会派人前去药王谷传信。”
“从今日开始,我会给你开一些滋补养生的药膳,你每日记得坚持服用。”
姜小鱼想了想,“皇上这边,也可以适当的增加一些药膳,我会亲自开方子。”
“最多每隔两日,我需亲自请脉一次。”姜小鱼提出心中疑惑,“难道这么久以来,太医院的人都没发现任何皇上身中剧毒?”
“太医院丞可能心有怀疑,但未曾言明。”
楚穆尧眸色凝重,“本王此次离京前,每次进宫都会带着朱府医,由他请脉。”
“你之前服用的可解百毒的药丸,还有剩吗?”
“可曾试过,让皇上服用此药?”
照理说,楚穆尧的血能压制此毒,那便说明白,那解百毒的药丸也能够压制此毒,“若是怕一次服用整颗药效太猛,伤及皇上龙体,可以碾碎煮成汤药,让皇上服下。”
“之前听你直接换血清毒,倒是忘了,还有这法子。”
楚穆尧薄唇轻蔑,神色尴尬,可对上一侧太后殷勤的视线,他只能硬着头皮道出实话,“本王没有解百毒的药丸。”
“当年……那药丸也是你给本王服下的。”
他之前派人伏击刘荣、即墨云,也是想从他们身上获得这药丸。
只可惜被清陵崔氏的人横插一脚,让他们两人给跑了。
眼下,他所有的希望都在姜小鱼的身上,“你可有法子配置出来?”
“我要是记得药方,还用问你吗?”
“即墨云不是我师兄吗?他那应该会有,我到时候书信一封,你遣人带过去。”
楚穆尧语塞。
他的人一直在药王谷附近埋伏,根本没有见到刘荣、即墨云的身影。
想来他们之前敢打着药王谷的名号在他面前晃荡,就未曾想过要回去。
现在要找他们,犹如大海捞针。
“姜姑娘,你有暂时压制睿儿毒性的良药?”
“我没有。”姜小鱼解释着,“我失忆了,记不得药方。”
“但我师兄乃药王谷传人,想来他身上会有,待我修书一封给他,看他怎么说,咱们再从长计议。”
太后连连点头。
茉香空手而归,“太后娘娘,奴婢翻遍了整个香库,都未曾寻到茴香清。”
“怎么会这样?”太后面色凝重,“难道此事真如姜姑娘预测那般,另有蹊跷?”
“太后,不如我们试试引蛇出洞。”
出宫回府,姜小鱼脑袋搁在马车壁上,闭着眼睛,一副不想与楚穆尧多言,想要入睡的样子。
楚穆尧本也没想打扰她休息。
只是心中有疑,此时也唯有姜小鱼能给她解惑。
“姜小鱼,你觉得先帝突然暴毙,可会与那香有关?”
“不好说。”姜小鱼闭着眼睛回答,“我只有亲眼看到那香,才能告诉你这个答案。”
“姜小鱼!”
楚穆尧沉着脸,“你若心无怀疑,为何要向太后提议,引蛇出洞!”
“你可知道你这是在玩火!”
“我只知道若不肃清后宫,你那小外甥怕是看不到明年春日的桃花。”
“此话何意?”楚穆尧脸色骤冷,阴鸷满溢,“你的意思是,睿儿前次毒发,是因为有人从中作梗?”
“此毒自他在母体时,便已缠绕在他心脉,他们二人一同长大,又有你的血压制着毒性,若无意外,怎会毒发?”
“你不也是察觉到这一点,才会费尽心机的将我诱来国都?”
“我怀疑,那不是毒,而是蛊。”
“香味只是引子。”
“以香入毒,大多都是立马见效的,我还从未知晓有什么香毒能从母体传入幼体的。”
“倒是蛊毒常见这种情况。”
“那你刚在宫内,为何不向太后言明此事?”
姜小鱼挑眉,无奈摇头,“我发现,但凡事情涉及你亲眷,你行事便会变得毫无章法。”
“太后不明所以,在宫内大肆排查,那幕后之人见状,只会放松警惕,甚至隐隐得意他的所作所为。”
姜小鱼认真解释着,“如此,皇后在明,你在暗。”
“那人想不露出马脚,都难吧?”
“本王只是不希望你有事瞒着本王与太后。”
“啧。”姜小鱼勾唇讥笑,“楚穆尧,说声对不起,能要你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