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你可知罪？”
听到楚穆尧这称呼，姜小鱼便知道，他并不是真的是要向她问罪。
他们两人之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王爷，妾身知错。”姜小鱼收起刚才的气势，“只是……”
“恕妾身愚钝，不知妾身身患何罪？”
丹阳郡主见姜小鱼做低服软，气焰陡然提高三层，“大不敬之罪！”
“王爷！妾身冤枉！”
姜小鱼满是委屈的看向丹阳郡主，“郡主，您未有通传，直接带着这么多人来妾身院里。”
“您都没等妾身起身，直接将妾身的贴身婢女扣下。”
“妾身起床唤人伺候，未见白露，这才匆匆洗漱，出门寻她。”
“便见到老夫这份阵仗，还未来得及问清楚郡主身份、来意，郡主便派四位嬷嬷上前抓妾身。”
“妾身这才无奈，出手自保。”
“王爷。”姜小鱼很是郁闷的看向楚穆尧，“此事，妾身也许有错，却绝无大不敬。”
开玩笑，她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有罪。
这丹阳郡主摆明就是来给她下马威的。
“母亲，此事听来……”楚穆尧本想说，这事怎么听都是丹阳郡主胡闹所致。
但是碍于这么多仆从在场，他作为儿子，还是要给母亲留点面子，这才改口，“实属误会。”
“改日本王定带她去郡主府向母亲磕头认错。”
“别改日。”丹阳郡主那是丝毫没有听出来楚穆尧这是在给他们彼此找台阶下，“就今日吧。”
“你！”她昂首，高傲无比，“磕头认错。”
这下轮到姜小鱼不淡定了。
她何曾给人磕头认错过？
她抿嘴，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尧儿！”丹阳郡主总算是抓到了姜小鱼的把柄，得意的很，“你可还在这里呢！”
“她就这副德性。”
“可想而知，你不在时，她是怎么待本宫的！”
丹阳郡主抓住机会，不依不挠地在楚穆尧面前给姜小鱼穿小鞋，“尧儿，在这摄政王府内，连一个卑贱的姬妾都敢如此对待本宫。”
“此事要是传出去，旁人会如何想本宫？如何想你？”
“旁人又会如何想……”
“姜小鱼，认错、磕头！”楚穆尧直接打断了丹阳郡主的话。
他早已经熟悉丹阳郡主的套路，任何小事都能被她无限放大，然后扯到太后、新帝的身上。
况且……
丹阳郡主这一次说的确实在理。
如果摄政王的母亲在王府内连一个姬妾都无法处置，此事传出去，确实有损摄政王府颜面。
姜小鱼眉心微蹙，美眸微凝，不悦地瞪向楚穆尧。
她明明什么错都没有，为什么要她磕头认错？
之前在崔府、在泰银府，他们不都是这般互相打着配合，忽悠众人？
为什么在这摄政王府就不行了？
“姜小鱼，别让本王说第三遍。”
楚穆尧倒不是一定非要姜小鱼磕头认错。
他想要的其实是姜小鱼的服软。
哪怕只是行个礼，向他母亲道歉一句，他都能接受。
只要姜小鱼开口，他便能说服母亲莫要再闹。
只可惜！
姜小鱼宁折不弯。
“我没错！”姜小鱼横眉，瞪向楚穆尧，“旁人不清楚怎么回事，你难道不清楚吗？”
“早知道随你来国都会被这般折辱，我宁可死在清陵。”
姜小鱼眸色透冷，每一句话都直戳楚穆尧的心窝子，“楚穆尧，我并不是你的……”
“姜小鱼！”楚穆尧怒呵一声，“认错！”
“我没有错！”
“王爷！”白露见状，立马跪下，“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
“你要罚就罚奴婢。”
“今日之事，确实与姑娘无关，她确实不知郡主身份。”
“郡主，您高抬贵手。”
“啧。”丹阳郡主那张高傲的脸上，此刻尽显鄙夷，“还以为多有骨气。”
“不过就是让自己身边的人替自己受过。”
“罢了！”她用施恩的口吻对着楚穆尧道，“这丫头倒是个忠心的，不如就让本宫带回郡主府好生教导一番。”
姜小鱼伸手，将白露从地上拉起来，“别跪了。”
“楚穆尧，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有什么就冲我来。”
“白露是我的人。”姜小鱼目光如炬地瞪着楚穆尧，一字一顿的重复着，“今日之事，我、白露，都没错。”
“你若执意包庇，我无话可说。”
“来人！”楚穆尧厉声高呼，“请家法。”
“姜小鱼，顶撞上位者，便是错。”
“你今日不仅仅顶撞了老夫人，还顶撞了本王。”
“你现在磕头认错，本王还能饶你一回，不然，家法伺候。”
姜小鱼冷笑一声，摄政王府的家法还不是由楚穆尧说了算。
哪里有公平可言？
是这些日子的患难与共，才让她心生了错觉。
觉得她和楚穆尧之间可能存在着惺惺相惜的友谊。
直到修竹将家法取来，姜小鱼依然站在原地，愤愤的瞪着楚穆尧。
修竹尴尬的站在姜小鱼身后，拿在手上的家法迟迟未曾打向姜小鱼。
他是真的不敢打。
“修竹！”丹阳郡主还在拱火，“你傻站在那做什么？”
“还不快上家法。”
说完，她嗓音突然降下来些许，“尧儿，姜小鱼这女子留不得。”
“你瞧这修竹，打小同你一起长大，从不敢忤逆你的意思，今日却为了姜小鱼这女子当众忤逆你的意思。”
“此女实乃祸水。”
“修竹，退下！”
楚穆尧大步走向前，从修竹手中夺过家法，亲自动手。
一下、二下、三下……
家法之下的姜小鱼，吭都没吭一声。
“你可知错？”
楚穆尧咬牙问着姜小鱼。
“此话，你为何不去问丹阳郡主？”
“难道就因我身份卑贱，就该任由尔等欺凌？”
“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明明是你！”
姜小鱼冷哼一声，“你现在可满意了？”
院内众人幸灾乐祸、瞧好戏的眼神就像是一把把利剑直戳姜小鱼的心。
她脑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
楚穆尧带她回来，不会就是为了折辱她？
逼她臣服于他？
呵呵。
那他这算盘怕是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