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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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曦，京城里很多人家还在酣睡，归德侯府里却并不安宁。
“今天你必须去给我上门道歉，你自己想想，你昨天干了什么好事？”
万从云一大早起来不说，把方明珠也从被窝里拖起来，坐在她的床边催她起床。
方明珠耷拉着眼皮坐在床上，随时都能睡过去。
“让我再睡一会儿，娘——”
那一声娘是她惯来撒娇用的腔调，她是耍赖惯了的，万从云差一点儿就要心软。
然而她想一想昨日这孽障干了什么好事，想一想如今这微妙的局面。
她扶正方明珠，狠下心双手握住她的肩头猛摇。
“娘……娘……我……真醒……了。”
方明珠的声音断断续续，一下子就被摇醒了。
万从云放开她，嘴里还不停的念。
“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小冤家！？”
昨天的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但这都要看昭和是怎么说。
姚琴芝仅仅是没有行礼，皇上就罚姚太傅赋闲至今。虽然其中有姚太傅实权不大，又加之是崔石崇的走狗，一直以来不得厉燚重用的原因。
如果是之前厉燚废了崔石崇走狗，崔石崇为了自身的权力也会上奏，请姚乐章复职。
可现在都忙着密诏的事儿，谁去管一个姚乐章？
皇上现在对荣敏公主态度暧昧，众人也摸不清楚到底是亲近还是疏远。但是不管是想亲近还是想疏远，公主也是皇家人。
归德侯府消息还要更灵通一些，毕竟上次踏春宴，谢大人可是委托他们家大公子邀请了荣敏公主。
谢景明不好惹，厉燚更不好惹，昭和公主难道好惹？
“娘，你别生气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方明珠看着自家娘亲已经铁青了一整天的脸色，小心翼翼试探的摇晃着她的胳膊。
虽然方明珠平日里招猫逗狗，活脱脱一个混世魔王，但这件事她还真不是故意的。
她随了万氏，脑子里通透的紧，向来知道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
她只是听大哥说谢景明专门让他办个宴会，就是为了见容敏公主一面。她心中当然好奇死了，想着赶明儿也办一个什么赏荷宴，见一见真人到底是如何？
她心里跟有猫在挠一样，痒得很。早早的就写了公主府的帖子，时间定的就是昨天。结果母亲突然要办个什么相亲宴，她这帖子就没送出去。
她身边丫鬟落芷收拾书房的时候看见了，还以为她忘发了个什么帖子，特意让门房送去公主府了。
天知道她在书房里没有找到那张帖子的时候，落芷说发出去了，她内心是多么害怕。
不过她安慰自己，公主也不一定会来。
没想到荣敏公主真来了。
她挨打了，她哥的相亲宴也办砸了。
“娘——我看荣敏公主那么好看，那么大气，心中说不定就没把这当一回事儿。”
万从云心中不由苦笑，这丫头出去的早，没有看见……
荣敏公主一直都是笑着的。
即使看着方明珠跑出去，看着万氏追过去，她也是笑着的。
那笑可以解释成毫不在意，可以解释成宽容。
但万从云总觉得心惊肉跳，她觉得更有可能是记恨。
“总之，你现在赶紧起来，到了公主府，好好的给公主赔礼道歉。”
“好吧，母亲。”
方明珠耷拉着脑袋，笨拙的把衣服穿好，明显还是觉得有些太早了。
不情不愿的把自己拾掇好，她跟着母亲坐上了马车。
天光微亮，街道上静悄悄的。
方明珠终于彻底清醒，她心里也有几分紧张了。
“公主待会儿要是不原谅我要怎么办？”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万从云一眼扫过去，狠狠地又瞪了她一下。
方明珠缩着脖子，显出几分委屈的样子。
“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万从云也不忍心再吓她了。
“公主要是聪明人，肯定会原谅你。”
“为什么呀？我还害怕她叫人打我呢。”
你爷爷有远见，厉燚现在不敢对咱家做什么，也没必要再做什么。荣敏公主处境微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说给方明珠听。
方明珠聪明的很，见她这样也不再问了，而是连忙岔开话题。
“那要是公主不聪明呢？”
万从云冷笑一声，“那你就等着挨打吧。”
上一代仅存的公主，如今跟皇帝关系还不错，不可能不聪明。
方明珠凄惨的捂住自己的屁股，大声叫道：“娘——可别吓我。”
谈话间公主府就快到了，京城里哪家哪户离的都不算远，况且早上又无人。
“出门前我教给你的，你记着没。你要是不按那个做，别说娘了，你爹也救不了你。”
万氏神情严肃，方明珠也不敢讨巧卖乖。
“记着了，记着了。”
脚刚踩在实地上，方明珠就看见两头威武的石狮子镇着门口。
有石狮子也不奇怪，令人惊奇的是，那石狮子是用整块汉白玉雕成的。
那得多大的一块儿玉呀？
“看见了吧，这是陛下特赏的。”
万从云看着女儿盯着石狮子不放，有心让她知道其中利害。
站在公主府门之外，方明珠亲自去扣门。
敲了不过三声，就有小厮把门打开。方明珠再度惊讶，她原以为还得多敲几声呢。
万氏看着小厮依旧恭敬有礼，并无不耐。心里想的更多了些，这位荣敏公主御下能力也很厉害。
“请诸位慢等，我先去通报了。”
“那倒不用。”
万从云叫住了门房。
“公主想必未起，我们进去等着也就是了。”
门房犹豫了一下，″我去问问管家。”
万从云就站在门外等着，方明珠也没有嚷嚷着累。
门房很快带着管家回来了。
“请贵客到正厅。”
杜旗刚才正在练兵，被门房叫走，才知道是归德侯府家来人了。
他原来抵抗北夷，也算是曾经待在老侯爷手下过，对归德侯府的人就有着尊敬。
万从云带着女儿进去了，这公主府用度上是没归德侯府的好，但设计上很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