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桃红一直归月桂管,生杀予夺皆在她手,还不是说什么就是什么……
″公主。“
画眉终于醒悟过来,紧赶慢赶跟上了昭和的步伐,好险站定了在她的身后。
“叫桃红来就没意思了,月妹妹与我相处几月。我是顾念些情分的,可你若是对一个新人不依不饶,也休怪我向公主进言了。”
话没说完,月桂就已震惊的盯着画眉,“你我姐妹情分,你竟为了这么一个贱人说话!“
画眉敛下眼,显得克制又恭谨。“这话可就不对了,姐妹情分是有,做人还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一时间反而是月桂盈盈带泪,又羞又怒,说不出什么别的话来。
见状白黎见缝插针,“劳烦姐姐说出来,奴婢实在是……不堪受辱啊。”
这就是她的倚仗了,这些日子白黎自觉撒娇卖惨,努力拉近与画眉的距离。争取攀上这个公主身边的大红人,其实本来她也想攀上月桂的,只是不知为何人家一直看她不惯。
不过还好,只要她稍微透露自己受的委屈,这画眉不就屁颠儿屁颠儿的上来帮助她了。像月桂那样的最多是个恶毒女配,她才是个人生赢家。
似乎是不忍,瞧她那副样子,宛如一朵风中雨里被摧残的小白花。画眉瞥了一眼月桂,还是开口。
“公主容禀,这些日子奴婢都看在眼里。自白黎入府以来,月妹妹就仗着自己老人身份,处处针对于她,也不知是何缘由。”
月桂复杂的盯着画眉,像是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月桂的嘴唇轻微的翕动了一下,还是没有再说出什么狡辩的话。
昭和面上不辨喜怒,“是吗?“
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真相又是如何,白黎是不是故意在昭和窗前来闹,都已经不重要了。
至少昭和觉得不重要,那就不重要。
“你与画眉相处如同姐妹,可眼下画眉也未包庇你。足以证明你有多欺上瞒下,白黎赏罚与否,你还做不了主。”
昭和站的有些累了,缀着硕大南珠的绣鞋轻轻的动了动。表面刺绣的花纹活灵活现,在日光下烁烁生辉。
“是必须罚你了,罚你与白黎道歉,再罚你三个月俸禄,你可有异议?”
昭和刚刚说的这一通话,无论逻辑还是赏罚,其实都是狗屁不通。具体事情的经过她一概未问,只凭借着主观臆断,就轻而易举的决定了整个局面。
但在场的三人,画眉、月桂以及白黎无一对此提出异议,她们皆对此熟视无睹。在这个时代,主人对奴仆生杀予夺,主人的道理就是最大的道理。
白黎也逐渐习惯了,甚至以此为出发点来思考问题。
月桂紧咬下唇,“无异议。”
其实这个惩罚着实不重,她是公主身边的头等丫环,别说三个月俸禄了,就是罚一年,她也不会缺钱花。多的是人孝敬不说,早年积攒的也绝不会少。
至于道歉,更是嘴上说一说也就罢了,也不会少块肉。
可是月桂知道,哪怕现在瞧着四下无人,只要她这惩罚落实了。明天手下那些个小蹄子就不会再那么尊敬她了,威信也就立不起来。
府里丫头明面上属她和画眉最得用,可旁的夹竹能歌善舞,揽月能诗会吟,巧巧明眸善睐,各个丫鬟都有各个的绝活。
她二人也只是占了个来得早,公主府上是绝不会缺丫鬟的。本来就隐隐的各个都想出头,近来公主什么事都叫画眉去办,月桂废了更大的功夫才压住了她们。
待到明日府里流言四起,那些小蹄子是惯爱踩高捧低的,说不定还有人去巴结白黎,这让月桂如何能接受?
可不接受也要接受。
站的有些久了,处理完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昭和就离开了,隐约还能听见身后白黎暗藏炫耀的挑衅。
昭和静坐在窗前等了一会儿,画眉复又进来了,小心的凑近她耳边耳语着。
“……支支吾吾,说自己……”
如昭和所想的一样,白黎确实有很多秘密。方才她得以炫耀,全依靠画眉。很多事情这时候去问她,她自然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的穿越应该是无意识的,背后也没有什么组织操纵她。那事情就更麻烦了,加上昭和自己,近几年都出了四个穿越者了。
没有组织的话,那是某样东西被破坏掉了吗?如今看来,楚国是不得不去了。
“行了,你继续盯着她吧。与她搞好关系,争取获得更多信息。如果实在问不出来什么,该怎么办……你都明白。”
昭和的敛下眉眼,微挑的眉锋带出一抹凌厉,话中的警告与暗示不言而喻。
“是……“
*
“魏国皇帝怎么说?”
都白羽行走在皇宫宫道上,姿态之散漫,没有看出一点对魏皇的尊敬。
雕栏画栋,他是一个不看。奇花异草,也统统是不感兴趣。这些他在自己的后花园里都见多了,魏国比楚国只是多了一个美人而已。
而现在那个美人不在魏国皇宫里。
带路的金吾卫年纪尚小,闻言愤愤的瞪了他一眼,只觉得他姿态过高,不尊重厉燚。
阿七只好开口,“魏皇大骂您……”他尝试换了一种更委婉的说辞,“可能在做梦。“
都白羽眉头一皱,深深觉得魏皇不识相。一瞬间想下令挥兵南下,幸好阿七早看出了他的预谋。
“你要是派兵包围魏国都城的话,您与公主必定误会重重,相爱路上艰难险阻。”
就这么一句话,不轻不重,不长不短。都白羽却成功的打消了不靠谱的想法。
不能靠武力破局,这还真是个大问题。
前些日子魏国就收到了楚国要来人的消息,多种利益猜测的说法甚嚣尘上,谁也没猜到派使者前来只是因为楚皇想联姻了。
都白羽亲自手书了一封派人送至厉燚处,那封“睦邻友好信“静静地躺在案几上。里面没有写什么知乎者也的废话,寥寥草草的排列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