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江峰死了!”
林府中,林芃听到消息,急忙禀报了林归逋。
“被九江王踢废的?”
林归逋闻言,微微一愣,随后略显疑惑地问了一句。
“呃......是的!”
闻言,林芃无奈苦笑。
他爷爷这回答?
没问是谁的儿子,反倒是提起了黎阳踢人这事儿?
关注点,是不是有些跑偏了?
林芃心底有些无语。
林归逋对此不以为意,他之所以如此问,其实有更深层的原因。
帝都中纨绔子弟不少,几方势力也互不相容,但真正敢弄死他们的,可没有几人。
这是一条底线!
也是默认的规则。
谁敢保证自己没有家眷?
否则真的动起黑手来,岂不是两败俱伤?
哪怕是黎阳,他也只是踢废了人家而已,并未真的下死手。
可如今,户部侍郎的儿子竟然死了!?
江峰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他爹江崇善,好歹是户部侍郎,朝廷正三品大员,背后更是站着凌从道。
谁敢对他下死手?
林归逋即便镇定自若,内心却已掀起了丝丝微澜。
“看来,凌从道真的是被逼急了!”
沉默许久,林归逋不由眼眸微微一眯,闪过一道精光,低声自语了一句。
在他看来,这件事除了凌从道,没人敢做。
自从黎阳觉醒,便跟凌从道对着干。
凌从道屡次三番在黎阳手中吃亏,就连宗师级的刺客,都没能杀死黎阳。
凌从道心底积蓄的怒气,可以想象有多少?
如今黎阳又搞出了火锅这么火爆的美食,更是一步步把姜家拉上船。
凌从道显然是有些坐不住了!
“国丈?”
“不会吧?”
“那江峰可是江崇善的爱子!”
闻言,林芃不由有些震惊地看向了林归逋。
“除了他,还有谁敢对姜家下手?”
林归逋眼皮轻轻一耷,回了一句。
林芃听闻,一时间喉咙滚动,不知道如何解释才好。
的确,如果不是凌从道,谁又敢对姜家下手?
只是,这伤敌八百自损十万的法子,江崇善为何会同意?
江崇善儿子不少,但最偏爱的,就是江峰,这件事儿,整个帝都的人都知道。
就算要做出牺牲,狠狠给姜家一记重击,也没必要拿江峰的性命做赌注吧?
若是没有绝对的证据,这一计的作用,似乎也没那么大吧?
林芃对此,心底充满了疑惑。
以人命官司陷害他人,若非有十足把握,没人会这么愚蠢。
“你去一趟姜府,探望一下!”
“不管这件事结束后,姜家会承受什么后果,他那酒楼是别想开了!”
就在林芃琢磨着凌从道为何这么做时,林归逋忽然开口提醒了一句。
“爷爷的意思......?”
林芃被林归逋一句话惊醒,不由试探问了一句。
“火锅那么火爆,总不能落在别人手中。”
“我记得九江王还会酿酒,搞不好这两天城中关于鹊桥仙的传闻,也是他暗中造势。”
“别太惊讶,咱们这不是乘人之危,反而是雪中送炭!”
见林芃脸色越来越不可思议,林归逋认真提醒了一句。
“明白!”
回过神来,林芃终究认真点了点头。
“老爷,望泉酒楼的人,被刑部带走了!”
国丈府中,管家老胡得到消息,第一时间禀报了凌从道。
“白痴!”
“废物!”
听到这个消息,凌从道不由狠狠骂了一句。
老胡闻言,一语不发。
他知道,凌从道这句话不是在骂他,而是在骂江崇善。
“老爷,户部侍郎江崇善求见!”
正在此时,书房外响起下人的通报声,凌从道眉头深锁,微微吐了口气,给了老胡一个眼神,示意他退下。
“大人,求您帮帮卑职吧!”
一脸悲戚的江崇善,一入书房,便直接给凌从道跪了下去。
“江侍郎,你先起来吧!”
“令郎的事,我刚刚听闻,江大人节哀!”
“姜家实在大胆,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姜家给一个交代!”
凌从道柔声安慰了一句,随后便一脸认真地对江崇善说道。
“大人,下官权职不足,恐刑部要人,还请您为下官做主!”
江崇善跪在地上,拱了拱手,对凌从道请求道。
他知道,姜家必然有所动作,刑部定然会去兵马司带人。
一旦人被刑部带走,到时就算他想报复姜家,也为时晚矣。
所以,他才不顾一切,前脚嘱咐了李光图,后脚便赶来凌从道这里。
“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出发!”
凌从道眼眸一厉,沉声道了一句,话音一落,便匆忙起身。
江崇善见此,暗自松了口气,紧接着便跟在凌从道身后,一同出了国丈府。
“国丈,江大人!”
一入兵马司,李光图便面容苦涩,对着凌从道和江崇善,躬身一拜。
“李指挥,望泉酒楼的人可还在?”
江崇善见李光图如此模样,不由心弦一颤,急忙问道。
“大人,下官位卑权低,人已经被刑部带走了,是邢大人亲自带人前来。”
李光图躬身一拜,恭敬回复道。
“大人?”
闻言,江崇善眼底寒光一闪,回眸望着凌从道,轻声唤了一句。
“走!”
凌从道面色冷肃,沉声道了一句,随后便转身离开。
他本以为,江崇善若是有脑子,会直接去南镇抚司请人,来兵马司带人。
只要人进了锦衣卫,谁都别想捞出来。
到时凭借锦衣卫的手段,还不是想要什么口供,就有什么口供?
可谁能想到,江崇善这个白痴,虽然第一时间找到了他,但却丢了先机?
如今人被刑部带走,就算是他,也没办法把人弄出来了!
此时的凌从道的确有些气愤,气愤的不是刑部把人带走,而是江崇善愚蠢。
要知道,锦衣卫南镇抚司距离江崇善的府邸,不过隔了两条胡同而已,距离不足三百米。
可他却舍近求远,跑到自己这里来。
另外,望泉楼在南面的崇文门附近,姜府也好,邢府也罢,他们都远在江崇善府邸北边,按照距离来算,最先得到消息的,必然是江崇善。
可如此机会,他却白白浪费。
凌从道简直不知说什么才好。
“大人?”
回去的路上,江崇善不甘心,再次小心翼翼地对凌从道唤了一声儿。
“江崇善,你儿子死了,你第一时间在干什么?”
“为什么动作这么慢?”
凌从道闻言,心底升起一股怒气,回眸怒视江崇善,寒声问道。
“我......我......”
江崇善闻言,不由面色一滞,心底升起一丝懊悔。
他总不能说,他今晚去了莲花楼,事发时他正抱着莲花楼的花魁吧?
见江崇善欲言又止,满面愧色,凌从道似乎猜出了几分。
他手下的这些人,一个个虽然年纪不轻,也都有贪色之心,但其中最甚者,非这江崇善莫属。
别人不知道江崇善什么货色,凌从道心里一清二楚。
毕竟,他去莲花楼的事情,想瞒过别人容易,想瞒凌从道,绝无可能!
“不管刑部审讯结果如何,你务必要姜家给一个交代!”
“毕竟,人是吃了火锅才死的!”
“就算不能让姜尚宾坐牢,他姜家监管不力,也要付出重大代价!”
冷冷甩下一句话,凌从道便不再多言,直接纵马离去。
听了凌从道的话,江崇善不由目瞪口呆,望了望凌从道的背影,他的面色,渐渐变得有些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