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情不好,我就不打扰你了!”
“这菜留着你晚上吃吧!”
孚嘉暗地里眼珠一转,柔声回了一句。
随后便收拾起饭菜,拎着食盒安静地走出了府衙。
眼见孚嘉背影消失,黎阳深深吐了口气。
微微垂眸看了看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黎阳哭笑不得。
有人嫌自己的女人长得不够漂亮,有人嫌自己的女人不会烧菜,有人嫌自己的女人没本事。
黎阳倒好,如今他有两个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优秀。
阿妮卡虽然不会武功,但有经商头脑;孚嘉虽然有些小脾气,但功夫却很好。
最主要的是,她俩都烧得一手好菜。
刚刚若不是黎阳怕提起阿妮卡,再惹孚嘉生气,他也不想说谎。
孚嘉做的豆沙肉,味道的确很好,可黎阳真的已经吃饱了。
他努力了半天,也只是吃了半盘,剩下的,他是真吃不下了!
他若是不说谎,就得把所有肉都吃完,他的肚子实在是装不下了。
无奈之下,只能找个借口。
黎阳万万没想到,他这无意间的一个借口,却是惹了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黎阳刚从座位上站起来,没走两步,白翰如便走进了府衙。
看着黎阳走路怪异的姿势,白翰如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关心地问道。
“扑哧!”
白翰如话音一落,没等黎阳回答,站在府衙门口的张小三,不由得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黎阳见此,眉头一皱,颇觉有些尴尬。
张小三暗暗瞥了一眼黎阳,急忙打个招呼,便跑了出去。
他怕自己继续待在这里,忍不住笑,惹怒了黎阳。
虽然黎阳不会惩罚他,但卷了王爷的面子,终究不是下属应该做的事儿。
白翰如见此,表情更迷惑了。
这都是怎么了?
到底什么情况?
不过他见黎阳没有回答,便没再多问。
“王爷,您之前让我调查的事儿,有消息了!”
白翰如躬身一拜,认真回了一句。
听到白翰如的回答,黎阳眼底闪过一丝精光,神情瞬间严肃了不少。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黎阳微微错了错步子,换了个舒服点儿的姿势,站在那里,语气有些焦急地问道。
“豫章都察院每年十月,都会有巡按州府的惯例。”
“只是,他们的仪仗很大,且每次都是巡视几府之后,便回到临安,然后再次出行。”
“每次出行的队伍都有近百人,随行马车十余辆。”
“马车!?”
黎阳闻言,微微有些好奇。
“是的!”
“据说是御史体恤民情,运粮赈济难民。”
“那些马车上装的都是粮食!”
“粮食?”
“我看是银子吧!”
黎阳眉头微微一蹙,低声道了一句。
事到如今,他终于有些眉目了。
之前他还很疑惑,这么多的银子到底要如何运出去?
原来,就是靠这种方法?
一次十辆,四次就是四十辆!
把六千万两白银运出去,绝对绰绰有余了。
虽然黎阳这次干的是抄家的勾当,所以才剿了这么多。
但据黎阳估计,每年偷偷往外运个千万两,还是没有问题的。
黎阳早就觉得大秦每年税收太少,肯定有问题,但没想到差距竟然这么大。
豫章郡在整个大秦,税收比例占据了六分之一,也就是三百多万两。
三百万两?
跟六千万两差了足足二十倍,可想而知,豫章郡的贪墨问题到底有多严重?
还有,这么多的银子,最后到底都去了哪里?
从审讯过程中,黎阳就知道,豫章郡所有的银子,最终都要以各种形式送到都察院去。
在豫章郡,跟都察院走得最近的,就是提刑按察使司。
只可惜,都察院的监察御史李敦复早就跑了,黎阳来晚了。
而提刑按察使司的按察使殷伏戎,还被乔振恒给暗杀了。
所以,黎阳的线索便断了。
无奈之下,黎阳只能从都察院入手。
但如今都察院留下的人,明显都对此事毫不知情。
黎阳只好让白翰如想办法从暗中打探,没想到竟然还真的有消息了。
只是,临安府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其他各州府的涉事人员估计也早就见势不妙,逃跑了。
他想要继续查下去,肯定没那么容易。
但不管如何,黎阳都得一查到底。
哪怕不为了追回赃银,他也得知道自己到底动了谁的蛋糕。
否则背后总是藏着一个敌人,时不时给你捅一刀子,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黎阳真的很讨厌。
“你去找鹿大人,把这事儿跟他仔细汇报一遍,剩下的事儿,就不用你操心了!”
“如今临安府刚刚稳定,杂事颇多,尤其是那些冤假错案,你赶紧协助承大人,尽快处理利索!”
思索了一阵,黎阳拍了拍白翰如的肩膀,嘱咐了一句。
白翰如闻言,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身退了出去。
另一边,晋如回到驿馆,便把他见黎阳的经过,全都跟童观复述了一遍。
童观听后,微微蹙起了眉头。
黎阳是什么想法,他有几分猜测。
无非就是个死不认账。
太子那边虽然有消息,但这种事怎么会留证据?
所以,黎阳真的不认账,他们又没证据,如何能证明黎阳收缴了六千万两白银?
他这几天虽然在暗中收集了一些证据,但谁知道是不是黎阳奉旨行事?
万一唐突汇报,不但无功,反而惹得自己一身骚,此事是绝对不能做的。
若是栽赃,那就需要好好考虑,到底用哪种方法最好,绝不能轻易尝试。
“公公,其实他承认与否都没关系!”
“从九江王的反应来看,库房中绝对不止三千万两白银。”
“只要大秦形势危急......无奈之下,就算是圣上也得动用这些银子不是?”
晋如眼底寒光一闪,低声道了一句。
童观闻言,眼眸微微一眯,神情微变,不由得盯着晋如看了许久。
“你的想法可是够毒的!”
童观眯着眼,望着晋如,表情冷肃,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丝赞赏,又像是带着一丝警告。
“奴才笨拙,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晋如望了一眼童观,连忙低下头去,轻声回了一句。
“六千万两,是你亲眼所见,还是你亲耳所闻?”
沉默了片刻,童观盯着晋如,再次问道。
......
童观此言一出,晋如不禁微微一愣,抬眸看向了童观。
稍微迟疑了片刻,晋如立刻会意,微笑道:“公公,九江王明言,他的确有六千万两白银,不过需要留下三千万两为重建临安府所用!”
“好!”
“这次你绝对立了大功,我定会在太子面前替你多多美言几句!”
童观嘴角扯出一丝邪笑,拍了拍晋如肩膀,轻轻点了点头。
随后二人不知又聊了些什么,晋如才离开童观的院落。
刚回到自己的住处,一个物件儿忽然越过墙头,掉落在晋如面前。
晋如眉头一皱,低头一看,竟是一个绣花香囊。
转眸望了望四周,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也不见人影,盯着香囊瞧了半天,最终晋如弯身捡了起来。
用手捏了捏,没有任何异常,试探地嗅了嗅,也没有被毒倒。
反倒那种奇异的香气,顿时引起了晋如的几分兴趣。
“样子虽然丑了些,这香草确实不错!”
微微一笑,晋如一把将香囊握在手中,抬脚便朝着卧室走去。
忽然间,驿馆大门被人一脚踢开,紧接着,数名锦衣卫拥着一名面色愠怒的红裙少女便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