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煤就是涅石，是可以当做薪柴来用的。”
黎阳笑着解释了一句。
“涅石竟然可以用来当柴烧？”
“这东西，朕倒是见过，可那是石头，真的能点着？”
秦帝看着黎阳，眼中尽是疑惑之色。
“父皇，这是真的！”
“如今我在豫章的冶铁厂以及砖厂，都是用煤作燃料的。”
“你确定秦州有煤矿？”
“多不多？”
秦帝再次问道。
这件事若是真的，可不仅仅是解决了秦州的燃眉之急，以后还可以为朝廷增加收入，更能解决百姓的取暖问题。
“有！”
“很多！”
“若是全部开采出来，估计够大秦使用百年之久！”
黎阳眼眸微微一定，很是认真回复道。
听了黎阳这句话，秦帝神色微微一怔。
足够大秦使用百年？
那得是多少煤炭？
一时间，父子二人四目相对，霎时间陷入了沉默。
秦帝心有疑惑，但终究没有问出来。
他知道，黎阳不会骗他。
若是问，那就是梦里神仙告知的。
黎阳对此也没有解释。
“以我大秦人对煤的认知，你觉得朝堂上能通过这项决策吗？”
静默片刻之后，秦帝有些担忧地询问道。
“他们不认可最好！”
“父皇完全可以趁机成立一个新的机构，就叫‘煤炭局’，隶属锦衣卫。”
“如此一来，谁都别想干涉！”
“好主意！”
秦帝闻言，眼眸顿时一亮，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陛下，岳前辈已经入宫了！”
正在此时，寝宫外的锦衣卫镇抚使——晋鹏轻声唤了一句。
闻言，秦帝和黎阳不由瞬间起身，神色有些激动。
“你且忍忍，父皇亲自去接！”
秦帝笑着拍了拍黎阳的肩膀，黎阳无奈点了点头。
没多久，秦帝便带着一身寒气的岳鸣谦，进入了寝宫。
本来忧心忡忡的岳鸣谦，看到黎阳竟是完好无损地站在他面前，一时间是又惊又喜。
“师傅，徒儿让您受累了！”
黎阳看到岳鸣谦略显憔悴的面容，以及那双尽是担忧的双眼，眼眸微热，直接跪了下去。
岳鸣谦不远千里，冒着严寒，一路上更不知遭遇多少截杀，这让黎阳很是感动。
不仅黎阳很感动，就连秦帝再次见到岳鸣谦，心情也很是激动。
十多年了，他虽一直与岳鸣谦暗中有书信往来，但却从未见过面。
哪怕当年柳舒云身死，岳鸣谦也没有来帝都。
不是他因为此事责怪秦帝，也不是他不在乎柳舒云，而是当时他因为被墨门之人围攻，受了不轻的伤，无法北上。
“师兄，您受苦了！”
秦帝对岳鸣谦拱手行了一礼，柔声说道。
“没事就好！”
岳鸣谦对秦帝点了点头，随后双手扶起黎阳，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那表情，好像爷爷看孙子一样，格外亲昵、慈柔。
“师兄受伤了！？”
岳鸣谦因为情绪稍微有些激动，真气显露，秦帝顿时敏锐地发觉了异常，微微蹙眉，急切地问道。
黎阳闻言，眼底莫名闪过一丝寒光，随后便急忙望向岳鸣谦，一脸的担忧之色。
“我已服过丹药，并无大碍，休养一些时日就好了！”
岳鸣谦淡淡一笑，云淡风轻地回了一句。
他没有细说路途上的凶险，就是不想让秦帝父子内心愧疚。
至于是不是凌从道出手，岳鸣谦相信，秦帝和黎阳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至于要如何对付凌从道，秦帝也必然有自己的考量。
见岳鸣谦不想多说此事，秦帝和黎阳对视一眼，便不再多问。
乾清宫这一晚，算是暂时迎来了一个小团圆，国丈府以及皇后的坤宁宫，此时却满是阴郁气息。
“童公公，哀家让你好好照看恒儿，你竟然让他迷恋上了宫外女子？”
坤宁宫中，皇后凌古思凝眸瞪着童观，语气略显冰冷地质问道。
“皇后娘娘，奴才该死！”
“是奴才无能，没能劝住太子殿下！”
童观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回复道。
凌古思听了这话，凤眸微微一眯，有几分不悦，但没有深究。
他也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德性，一个太监如何能管得了太子？
只是，太子如今刚刚上位，名望浅薄，他若是想顺利继承帝位，可不是只有扳倒黎阳才行，更不是只靠凌从道和北元势力就能成功，还必须要得到诸多文武百官的认可。
否则的话，即便没有对手，也很难登上帝位。
最关键的是，凌古思身为秦帝的皇后，虽然这些年二人已经很少同床共枕，但对于秦帝为人，她却看得清楚。
凌从道想用强硬手段对付黎阳，或者逼退秦帝，是绝无可能的。
与其在黎阳身上花心思，倒不如让黎浚恒得到朝中大臣们的认可。
这样反而会更轻松一些！
只可惜，她这个观点，不但黎浚恒很排斥，就连国丈本人也越来越反对。
如今得知黎浚恒私自出宫与女子幽会，凌古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太子出宫本是禁止的，但自古以来，这条历法便如同虚设，渐渐地大家也就不追究了。
可如今是什么时机？
黎浚恒的太子位根本不稳定，私自出宫也就罢了，竟然还偷偷幽会女子？
这若是传出去，真的被黎阳逮住，肯定要参他个太子无德、秽乱。
皇后如何不气？
“可知是谁家女子？”
静默了片刻，凌古思微微吐了口气，低声问道。
“回娘娘，老奴连日派人调查，于今日发现，那女子竟是出入镇国将军府，只是尚不知其身份！”
“另外......东城的那座望仙楼，似乎也跟镇国将军府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童观轻声回了一句，说完便微微抬眸，瞥了凌古思一眼，随后又赶紧低下头去。
凌古思闻言，眼眸却是不由微微一颤。
镇国将军府？
这座府邸，以及住在这座府里的人，在大秦，可是极为特殊的存在！
虽然镇国将军府，单从名字上看，是一座府邸。
实际上，那可是一坊之地，东西长八百米，南北宽五百米。
在帝都之内，能有如此大面积的府邸，也只有镇国将军府这一处。
“镇国将军”在大秦，不是一个官职，而是一个世袭封号，传到如今，已有九世，足足两百多年。
每一世的镇国将军，都有两项特权：其一，可以不上朝，不参与政事；其二，无需秦帝许可，便可调动帝都之外任何卫所之兵。
当然，这第二项权利，虽说看似无所不能，其实也有限制。
除非大秦遭遇大规模外敌入侵，帝都有失守的可能，否则镇国将军也没这个权利。
比如现在的大秦，西域边境正在遭遇弈力旭的攻击，但秦州未失，镇国将军心里再急，也不能率兵去支援。
可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敢小觑镇国将军府林家。
毕竟，林家的儿郎确实个顶个的棒，他们几乎都在大秦各个卫所当兵、做官，从不依靠林家的影响力。
最奇葩的一点，是他们从不与任何官宦世家联姻，男子尽娶贫民之女，女子只嫁军中儿郎。
林家从不参与政事，也从不参与皇权争夺，否则也不会享九世勋荣。
可如今，镇国将军府中竟然有女子与太子过于亲密，这就不得不让凌古思多心了！
“你确定？”
凌古思柳眉微蹙，再次看向童观，低声问道。
这件事非同小可，她必须要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