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阮白云回头望去,见是苏达,赶紧竖起食指放在唇间,示意她不要出声。
她想让傅靳沉多休息会儿。
苏达会意地点头,抱着文件夹走到客厅,这才轻声问:“阮小姐,身体有没有大碍?”
阮白云摇摇头,回头看了书房一眼,欲言又止。
“傅总刚刚睡下。”
苏达善解人意,立刻猜出了她在想什么:“为了救你,傅总已经两天没睡了,他昨晚一直守在你床前,早上才出来处理工作,应该是累坏了。”
这些话,犹如一股暖流,涌入了阮白云的心里。
她鼻尖发酸,心底某个地方软得一塌糊涂:“他对我这样好……还是第一次。”
一直以来,阮白云都知道,傅靳沉不爱她。
他的好,是她不敢想的奢望。
闻言,苏达笑了一下,纠正她:“这可不是第一次,上次你在医院晕倒,傅总也是守了一宿的。”
阮白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苏达笑得温和:“这种事情我骗你做什么,你要不相信,可以去问傅总本人。”
问他……阮白云脸色微微一烫。
“还是算了吧。”
话虽这么说,可是心底长久以来对傅靳沉的误解和怨恨,在这一刻,有了消融的痕迹。
昨天江芷林说的话还在她的耳边回荡。
阮白云惊讶地发现,原来傅靳沉居然为自己做过那么多的事情,在她以为他爱着江芷林的时候,其实他一直在默默地守护着自己。
想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扭身回到书房,轻轻抱住了傅靳沉。
“你怎么来了?”傅靳沉睁开眼看到她,微微皱眉:“你身体不舒服,快去休息。”
阮白云强忍泪意摇了摇头:“我想看看你。”
说着,她抬手抚摸着他泛着青色的下巴,声音有些哽咽:“谢谢你救了我……”
“说的什么话。”傅靳沉轻声笑着,拍了拍她的头顶:“救你不是应该的吗?”
阮白云眼睛微红,不再说话,再度抱住了他。
傅靳沉笑了笑,把她拥在怀里,手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咝……”阮白云身体一颤。
“怎么了?”傅靳沉也吓了一跳,忙松开她,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好像碰到她的伤口了。他垂下眸,眼里有一丝心疼:“是不是特别不舒服,我叫医生过来。”
“不用,都是皮外伤,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我送你回房间。”傅靳沉站起身,小心翼翼抱起她,回到了二楼的卧室。
看着他这副紧张的模样,阮白云心中微甜。
傅靳沉把她轻轻放在床上,又给她盖上被子,声音很低:“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委屈了。”
“跟你没关系呀。”阮白云抿唇,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你救了我,我很感激。”
四目相对。
片刻后,傅靳沉俯下身去,吻住了她的唇,用从未有过的温柔力道,辗转反侧地感受着她的柔软。
阮白云眼睫微颤,抬手搂住了他的脖颈。
良久,傅靳沉才抬起头,眼底带着几分迷蒙,落在她的胸口。
睡衣半敞着,露出几道青紫色的伤痕。
傅靳沉心中一紧,莫名的痛意塞满了他的胸膛,他伸手,有些沉默地抬手,解开了睡衣的扣子。
阮白云脸色潮红,后知后觉地一把捂住了胸口。
“你!”她咬着水润的唇,声音还有点哑:“今天……今天不太适合!”
混蛋,她都这样了,他居然还有例行公事的心情!
傅靳沉微微一怔,忽地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你想什么呢?我只是打算帮你的伤口重新上下药而已。”
上药?阮白云脸色一红。
“可是……”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看出她的窘迫,傅靳沉轻笑一声,把她的手拿开,继续解扣子:“害羞?”
“才不是……”阮白云自暴自弃地偏头,不敢再看他。
傅靳沉拿来药膏,用手指轻轻替她上着药,目光从那些青紫交错的痕迹上扫过,眼底愈发暗沉。
江芷林那个疯女人,下手居然这么狠!
“以后——”傅靳沉声音喑哑,顿了会,才接着说:“我一定不会再让别人这么欺负你了。”
他舍不得。
正紧闭着眼睛强忍痛意的阮白云一怔,轻轻笑了下。
“你说的,那我可记住了。”
傅靳沉点点头,又耐心地替她把剩下的药膏涂好,“下周日有个晚会,你跟我一起参加吧。”
“不要!”
傅靳沉的脸色沉了一下。
她这才意识到不妥,小声解释:“我不太喜欢晚会的氛围,而且……你不是从不参加晚会吗?”
更重要的是,结婚三年了,傅靳沉从来没有带她去过任何公开场合。
今天怎么会突然邀请她去参加晚会?
“你不去,难道让我带别的女人去?”
“好吧。”
傅靳沉的脸色这才放晴,悬着的心松了下来:“那下午我找裁缝来替你量尺寸,好定做礼服。”
下午,裁缝果然准时来了。
为了避嫌,傅靳沉找了个女裁缝,替阮白云量尺寸的时候,她瞥见那些伤痕,眼里露出一丝讶异。
啧啧,有钱人家总是有些普通人不懂的爱好。
察觉到裁缝里面的异样的眼神,阮白云有些不自在地拢了拢领口。
她身上的伤口纵横交错,短时间内好不了,礼服也很难遮住。
那晚会上,别人应该也会这么看她吧?
想到这里,阮白云心情有点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