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了大概一个世纪那么久。
久到傅靳沉几乎要失去耐心的时候，阮白云才终于开口：“你们两个我都……”
“够了。”傅靳沉捏紧拳头，猛地一拳砸在椅背上：“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他这样问，只是想知道在她的心里他和陆亦淮孰轻孰重而已。
“傅靳沉，你先冷静。”阮白云深吸口气，“陆亦淮他不傻，就算要做，也不可能做得这么明显，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懂，不是吗？”
她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但可惜，傅靳沉一句也听不下去。
在他看来，阮白云就是在极力为陆亦淮开脱而已。
“你放心——”傅靳沉闭了闭眼，将眼底汹涌的怒火慢慢压下去，变成无尽的冷意：“我一定会好好调查。”
到那时候，他倒要看看，她还怎么为陆亦淮说话。
阮白云听得心惊肉跳，还要开口劝几句，傅靳沉已经猛地踩下油门，飙了出去。
车子急速行驶着，两人心事重重，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半个小时后，傅靳沉将她送回了傅家，自己却没有下车，径直驱车回了傅氏。
阮白云孤零零地站在别墅门口，望着远去的车尾灯，情绪有点低落。
手机在此刻忽然震动起来。
“阮总。”是陆亦淮，“丰腾集团已经确定要和我们合作了。合同我拟好发到你邮箱了，你晚上看看，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尽快签约。”
“辛苦你了。”阮白云轻叹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歉疚：“陆亦淮，阮氏能够有今天的成就，真的是全靠你。”
“怎么突然说这个？”顿了顿，他笑了下，语气很轻松：“你知道的，对我来说，阮氏很重要。”
挂掉电话，她走进书房，看起了陆亦淮发给自己的合同。
丰腾集团的这个项目，一直是各大公司争相抢夺的香饽饽，傅氏失手后落到阮氏手里，也是她没有想到的。
想到这里，阮白云忽然没了看合同的心思。
她走到窗前，犹豫了会，给苏达打了个电话。
“阮小姐？”苏达有些惊讶：“这个点找我，有什么事吗？”
阮白云对苏达印象很好，她跟了傅靳沉多年，是他的左右臂膀，私下对阮白云也很尊敬，所以关于合同泄露的事，她应该也有自己的见解。
“是这样的。”阮白云挠挠头发，纠结地开口：“我想问一下机密文件泄露的具体情况，不知道……你能不能透露下？”
听到这话，苏达默默转头看了眼还在看资料的傅总，心底有点忐忑。
她捂着电话走出办公室，小声说：“本来今天上午看完监控后，傅总是怀疑云家的，但是云家动机不足。傅总下午去了趟丰腾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查起了陆亦淮，根据目前的资料来看，他的嫌疑确实很大。”
其实按照苏达的职业操守，她本不该说这些话。
但是为了傅总和阮小姐的感情着想，她也只能豁出去了。
阮白云明白这个道理，识趣地没有继续追问：“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挂掉电话，阮白云的心沉到了谷底。
所有证据都指向陆亦淮的话，那傅靳沉对他的误会只会越来越大，和她的矛盾也只会只增不减。
想到这里，阮白云心情愈发沉重。
接下来的几天里，阮氏和丰腾集团召开了好几次会议，慢慢将项目合同定了下来。
阮白云因为连续几天高强度工作，整个人疲惫到了极点，凌晨才睡去，结果早上七点多就被陆亦淮的电话吵醒了。
她迷迷糊糊摸到手机接通，声音有气无力：“怎么了？”
“我们的合同也被泄露了。”
这句话把阮白云仅剩的瞌睡轰地炸了个粉粹，她猛地坐起来，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我刚刚接到陆氏旗下一家娱乐公司的消息，说今早大部分媒体都接到了我们和丰腾的机密合同，准备大规模刊发。”
陆亦淮那边声音嘈杂，似乎是在办公室：“我压下了几家，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现在合同已经泄露出去了，你赶快来公司。”
阮白云来不及问具体情况，匆忙点头：“好，我这就过去。”
挂掉电话，她匆忙洗漱换好衣服，飞快驱车赶往阮氏。
路上等红绿灯的时间里，阮白云抽空上微博看了下，事情已经逐渐发酵，热搜排名上升到了第九名。
她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发抖：“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氏才刚刚出了文件泄露的事情，阮氏也立刻跟着掉进了坑里，而且怎么会那么巧，都是跟丰腾集团的项目？
阮白云不敢再细想，一路飙车来到阮氏，公司已经是一团糟。
“阮总。”陆亦淮下楼来接她，把几份文件递了过来：“你先看看被泄露的合同，我已经让公关部去压制舆论了，但是估计……效果不大。”
牵扯到行业底线，即便是傅氏那样的公司，不死都得掉层皮。
阮白云脸色凝重，站在电梯里，一边看文件一边问：“这份合同都有哪些人接触过？”
“合同全都是放在总裁办保管的。”事情发生的太紧急，陆亦淮也还没来得及排查：“接触过的人员不会超过个位数，都是点得上名的，我已经让杨青去调监控了。”
把事情交代完后，陆亦淮赶去处理别的事情了，阮白云孤身回到了办公室。
几分钟后，杨青风风火火推门进来，将一个优盘放在桌上：“阮总，这是相关的监控资料。您快看看。”
阮白云眼神一亮，迅速打开视频，和杨青一起查看起来。
一直到中午，两人才看完所有的视频，发现出入过总裁办的人除了阮白云和杨青之外，居然就只有陆亦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