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虽然叫柳茵丢了出去,但她并没有走,而是就站在别墅门口,选了个人来人往的地方大声地嚷嚷着。
“傅靳沉,你个没良心的玩意,我嫁到你们傅家这么多年,待你不薄。
就算你介意我是后妈,可傅景他是你亲弟弟啊,
可你却为了公司将我和你弟弟逼上绝路,你这个白眼狼,没良心!
我告诉你,你结婚这么久没孩子就是因为你缺德!为了孩子,你也该积点德!”
这些话她翻来覆去的重复着,喊的嗓子都哑了,也没有停下来。
别墅区这边住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像她这样闹的,还是头一个。
大家倒也不会围过来看热闹,但确实有人在自己家里偷偷的往外瞄,想看看究竟是谁家闹得这么难看。
也有那么一两个好事的,将这事发拍了视频发到朋友圈里去,很快就在小圈子里传开了。
傅靳沉也没有想到,豁出去的柳茵,完全没了平日里优雅的模样。
那一句一句词骂的,简直污了别人的耳朵。
他实在不耐烦,就打给了傅景,让她过来将自己发狂的母亲接走。
傅景其实知道柳茵去傅靳沉那边找麻烦了。
但他并不知道,用的是这样的方式。
看过视频的他只觉得丢人的厉害,急忙让人过去,将柳茵带走了。
外面清静了下来。
但这件事情,却已经在小圈子里流传开,成了大家的笑话。
也因为有个疯狂的母亲,已经不得人心的傅景,就更加的让人嫌弃了。
柳茵倒是真不知道这些。
她只是觉得自己给儿子出了气,还一直洋洋得意的。
这就让本来存疑的董事和傅家人,彻底的厌弃了她,也对傅景,没那么看重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
此刻。
坐在沙发上的阮白云正伸出手,让傅靳沉帮自己涂药。
“嘶。”
酒精挨着伤口,疼的阮白云吸了口冷气,就想把手抽回来。
“别动。”傅靳沉拽着阮白云的手,仔仔细细的消毒,压着怒气说:“怎么不赶走她?
家里这么多人,抬也把她抬出去了。”
“不合适。”
阮白云忍着伤口上的刺疼,轻轻叹了一口气:“以前也没觉得她是这样子的人呀,怎么就变的这么可怕。”
“以前没有触及她们真正的利益,还能端住自己富太太的形象。
这一次傅景被停职,她装不了了。”傅靳沉冷笑了声,将酒精收起来,换成药膏涂上去。
“这样啊。”阮白云敷衍的应了声。
她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很生硬的说:“这次裴肆帮了大忙了,咱们是不是该请他吃饭跟他道谢?
你最近有时间吗?”
傅靳沉听出阮白云是想转移话题,顺着她说:“有。”
“那太好了,赶早不赶晚,不然就明天吧?”阮白云试探的问。
“好。”虽然不知道阮白云在打什么主意,傅靳沉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翌日。
傅靳沉选了家私密性好的私房菜馆,宴请了裴肆,并送了他一份广告合同当谢礼。
“这我就不收了。”裴肆将合同推回去,问:“我只想知道,我父亲会怎么样?”
傅靳沉听到这话,撇了心虚的喝饮料的阮白云一眼,才说:“我会尽量减轻裴氏集团的损失。”
他想了好久都不知道阮白云为什么要请吃饭。
直到来的路上。
阮白云一路都在给裴钧求情,希望自己能够手下留情,对他下手不要太狠。
所以这会裴肆开口,他还是卖了裴肆的面子。
可裴肆却有点失望。
毕竟傅靳沉说的是减轻集团的损失,并没有说放过他的父亲,不过这已经不错了,至少不至于让自己父亲的心血毁于一旦。
这餐饭吃的还算和谐。
裴肆最终也没有收下那份广告合约。
从私房菜馆离开后,他就直接回了裴家,整个别墅的一楼都没有开灯,门窗似乎也是紧闭着的,房间里一股很浓的烟草味道,闻着有些呛人。
“爸。”裴肆开了灯,熟门熟路的走向沙发。
看着坐在那里抽烟的裴钧,将茶几上的烟头都收拾干净后才说:“我跟傅靳沉说好了,他会对裴氏集团手下留情的。”
“他怎么可能放手?”裴钧的声音沙哑,带着些微绝望。
他长舒了一口气,双手捂着脸,挫败的说:“如果是我一定会将公司吞食干净。”
“我帮了他,他不会。”裴肆并没有隐瞒的意思:“那些证据是我交给阮白云的。”
“你说什么?”
裴钧猛的抬起头看向儿子,看着他一脸坦然的表情,心里冒出一阵凉意。
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干笑了好几声,猛地站起来,一巴掌打在了裴肆的脸上。
他这一巴掌几乎用尽了全力,将裴肆打的歪到了一边,趴在了沙发上。
“你这个混账!!
你为了一个女人,就这样害你的亲生父亲!”裴钧看着毫不反抗的裴肆,越来越愤怒,大吼着对裴肆拳打脚踢。
裴肆连挡也不挡一下。
只是在他打够了之后,低声说:“我不是为了女人,我只是不想你跟傅景同流合污,伤害更多人。
你是我爸,我太了解你了,如果我不及时的阻拦你,你就会一直错下去,直到万劫不复。
我已经求了傅靳沉,他也答应我会放过傅氏集团,爸,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哈哈哈。”裴钧颓败的晃了晃,扶着沙发靠背才站稳,他看着眼神倔强的裴肆,长出一口气说:“执迷不悟?
你真以为求了他就有用?等着吧,裴氏要破产了。
裴家完了,都完了。”
裴钧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连腰背都没有办法再挺直,他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蹒跚着走到了书房里去,谁也不见。
这一整晚,他都没有休息,只等着第二天早上传来,自己违规坐牢,裴氏集团破产清算的消息。
却没想到。
第二天的新闻里,那个操纵股市的案件里,却没有他裴钧的名字。
像是有人抹去了他的痕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