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此时,杨青整理好了会议资料出来,见她站着,有些好奇:“阮总,你在看什么?”
阮白云回过神来,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
走进电梯后,她越想越不对劲,试探着问杨青:“刚刚我看到刘璐提前下班了,是怎么回事?”
杨青立刻小声说:“听说她妈妈得白血病了,办公室组织了几次募捐,但是化疗费用还是有很大缺口。她家条件不好,又请不起看护,所以只能每天自己去照顾了。”
说完,杨青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不过她这几天没到处借钱了,兴许是病情稳定了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阮白云立刻就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进会议室之前,她把U盘里的视频递给了杨青:“你去找个专业人士鉴定下,这个视频有没有什么问题。”
杨青有些不知所以,但也没有多问。
等阮白云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她又风风火火冲进来,脸上满是惊愕:“天哪阮总,你怎么知道视频被人动过手脚?!”
阮白云心下了然,问她:“监控视频是谁去拿的?”
杨青挠了下脑袋,有些不好意思:“我那天太忙了,让刘璐去看的——”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所以,是她动的手脚?”
“目前还不确定。”阮白云将U盘丢掉,起身打算去趟人事部:“这件事你先保密,谁也别透露,知道吗?”
“好的!”杨青赶紧点头,抬手捂住了嘴。
视频被人动过手脚,那说明出入总裁办的人也许并不是只有陆亦淮几人。
阮白云让人事部把刘璐的信息全部调出来,顺着信息查到了她的家庭住址和母亲住院的地方。
刘璐每天三点都会提前下班,然后去医院看望母亲,她好像没什么朋友,生活很简单。
几天下来,阮白云什么也没查到,只能从她母亲病房的护士入手。
“你说三号床那个病人?”护士见她拎着花篮,以为是来看望的,于是也没多想:“她白血病晚期了,一次化疗费用要好几万,之前拖欠了好久费用,差点就强制出院了。”
说着,护士感概了下:“幸好啊,她有个孝顺的女儿,又争气,前阵子忽然一下了交齐了所有费用,这才把命保住。”
听到这里,阮白云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她隔着病房看了眼刘璐的母亲,老人大概六十多岁,看上去很虚弱。
阮白云把花篮送进去,很快就出来,继续守在医院门口,等着刘璐出现。
下午三点,刘璐按时来了,但是这次,她一个小时就出来了,并且没有如往常一般去饭店买饭,而是打车去了一间颇为高档的咖啡厅。
阮白云心头一喜,知道鱼儿是要上钩了。
她跟着溜进咖啡厅,在紧挨两人座位的水晶帘后坐了下来。
两人背对阮白云坐着,谈话清晰地传进了她的耳朵。
“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办完了,剩下的钱可以给我了吗?”这是刘璐的声音,怯生生的。
“钱可以给你,但是你必须从阮氏离职。”
听到这个声音,阮白云怔了一下,这声音……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来不及细想,刘璐有些紧张地开口了:“不行,我妈妈要需要手术费,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男人冷笑了下,“不辞职你就拿不到钱,你自己想想吧!”
说罢,就要起身离开。
“布鲁德先生!”刘璐仓皇地拉住他,声音带着几分哭腔:“我求求你了,这是我妈妈的救命钱,你说的我都做了,事先你也没说辞职的事,早知道我也不会答应的!”
话音未落,一个响亮的耳光就落到了她脸上:“你留在阮氏就是个定时炸弹,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供出我来?放开!”
刘璐被打得跌倒在地上,放声痛哭。
男人冷哼一声,抬腿就要走,忽然,一个身影拦住了他。
“这位先生,大庭广众之下打人,不太合适吧?”阮白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说完,目光落在男人脸上,忽地怔住:“……是你?”
那天在花店给女朋友挑花的外国男人。
他怎么会是怂恿刘璐偷机密文件的人?!
布鲁德也认出她来了,有些尴尬地扭过头,快步离开了。
刘璐看到她,脸色刷地苍白,爬起来就要跑。
“站住!”阮白云冷声喊住她:“泄露文件的事情,你跟我说清楚,我不会追究。但是你如果跑了,不仅工作没了,还要坐牢!到时候你在医院的母亲怎么办,你好好想想!”
闻言,刘璐立刻停下脚步,浑身发抖地看向她:“我说,我全都说!”
半个小时后,阮白云捏着刘璐的录音文件从咖啡厅出来,驱车去了傅氏。
她没有追究刘璐的过错,因为事到如今,揪出是谁在背后对阮氏下手才是最重要的。
之所以去傅氏,是因为阮白云还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那天去拍卖会见傅靳沉的时候,布鲁德也曾出现在那里,这是不是说明,傅氏的文件泄露事件或许也与他有关呢?
傅靳沉听完她的猜测,神色有点凝重:“你确定那人就是布鲁德?”
“我确定!”阮白云拿出手机,翻出在咖啡厅拍的照片:“你看看,是不是他?”
照片里布鲁德只露出一个侧脸,但傅靳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等等。”他忽地蹙起眉,将照片放大了一点,盯着看了会,问阮白云:“你觉不觉得这个侧脸有点眼熟?”
闻言,阮白云也凑过去,仔细看了几眼。
不看还好,这一看,她惊得瞪大了眼:“这是……那天在酒店和江芷林一起的那个人?!”
“应该没错。”傅靳沉放下手机,眉心紧皱。
他一直知道江芷林和布鲁德认识,但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居然是这样的关系。
布鲁德目前和傅氏是对立关系,嫌隙很大,而江芷林一直想对付阮白云,让布鲁德收买人去偷阮氏的机密文件也就说得过去了。
难道,真的是他误会陆亦淮了?
想到这里,傅靳沉愈发烦躁:“我会安排人尽快查清楚他和这件事的关系。”
两人都没有发现,这件事情里,他们忽略掉了一个关键人物。
那就是曾经出现在傅氏又很快离职的云希。
云希回到云氏之后,云氏迅速撤出了和傅氏的投资,转而和布鲁德的公司签订了战略协议,站到了傅氏的对立面。
而这一切,正因为阮白云而处于气头上的傅靳沉全然没有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