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瞬间拐了个弯。
“她学习成绩垫底第二,还能和时宝儿抢名额?你跟我开玩笑吧!”
自从司念入学后,她的第一便被抢走,如今只要司念不缺考,她便是稳定的第二。
原先说瓜的人左右看看,没感觉到危险,才压低脑袋小声说:“她成绩就是从竞赛之后一落千丈的。”
说话的人之前和林忆是同桌。
林忆是申请贫困补助的优等生,学校为了提高升学率,特意花钱请过来的。
也曾是霸榜的优秀学生,别人吃饭她学习,别人玩乐她也在学习,所获得的成就都是用时间与天赋积累而来。
去年学校有三个竞赛名额,如果在比赛中取得成绩,将有可能被保送高等学府。
两个名额被内定给了高年级学生。
剩下的那个名额,老师提交上去的是林忆资料,最后参加比赛的却是时宝儿。
时宝儿未在比赛中获取任何成绩,事后她说是因为生病高热,导致在考场上昏厥辜负了老师期待。
在这之后,林忆便像变了个人一样。
曾经爱干净的人,身上经常出现恶臭,一年四季都穿长袖校服,学习成绩也越来越差,没再拿过一次奖学金。
学校曾有意劝退她,最后却不了了之。
现在她双手无法再握笔,脑袋又受到损伤,这辈子大概是彻底完了。
听完八卦的女生露出唏嘘表情,“打人的那个是时宝儿的跟班,当时有人没走远,听见了几句争吵声,好像是林忆有她把柄,勒索要钱!”
砰——
篮球破窗砸向嚼舌根的女生,刺耳的尖叫响彻整个教室,她身旁人快速去搀扶她。
“哪个神经病打我!”女生捂着后脑勺痛苦不已,她还没发现周围的说话声悄然降低。
一道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崭亮的限量版球鞋出现在视野中。
熟悉的嚣张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再造谣,把你舌头割了。”
女生抬头,傅时言冷若冰霜的俊脸映入眼帘,他没多看她一眼,睥睨的目光扫视全场寂静的人群。
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
女生颤抖着后退:“我知道了。”
傅时言挑眉,一手推开她,捡起地上的球,迈开大步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有了这个插曲,没什么人再敢多说话。
整个休息的课间,都显得无比安静,持续到老师前来上课。
话题中心的主角之一,正在父母的陪同下,让医院开具精神类的疾病证明。
时家父母担心她的情况,决定将邻市的产业全部转移过来,好好陪伴她。
重回病房,时夫人抱着她沉默落泪。
时宝儿轻声安抚:“自从回到时家,我过的每一天都很快乐,你们不用觉得有哪里亏欠了我。
“都怪我自己不争气,精神太过脆弱才会得这样的病。”
少女垂着眼睫,莹莹泪珠打湿长睫,微嗲的嗓音让她的脆弱被放大。
她不说还好,一开口,时父都背过身擦眼泪,更坚定了他要跟随时宝儿搬过来的决心。
“是我们对不起你,让你流落在外过了十几年的苦日子,把你接回来后又没能保护好你。”时夫人掩面痛哭,已然无比脆弱。
时宝儿沉默着没说话,埋头在她胸口,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嘴角扬起了讥讽的笑。
“好了,别再互争是谁对不起谁,以后的日子好好过,有家人的陪伴,什么困难都能解决。”时父开口,严肃的脸上还有着泪痕。
时夫人见状失笑,抓住他的手点头。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尚不知噩耗即将到来的司家围坐一团,吃着没滋没味的晚餐,各个脸色都是蜡黄泛青,一副不健康的状态。
司母一顿饭的功夫,打量对面的司景十几次。
男人垂着脑袋,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其余人父子二人将脑袋压得更低,恨不得彻底埋进饭碗里。
妇人抓紧了筷子,趁着几人都在,她局促开口:“小景,你今天发工资吧?”
这句话犹如在平静湖面抛下石子,激起涟漪。
桌上几人的目光全数落在青年脸上。
司景放下筷子,突然就没了继续吃下去的胃口。
他冷着脸,“又没钱了?”
尽管他在三甲医院就职,但刚进去不久,工资不算太高,可要养一家五口也不算太难。
而且为了节省,他平常吃住都在医院。
就算是这样,她也隔三差五就哭穷,说手头紧,没钱花。
几人饱一顿,饿三顿,各个面黄肌瘦。
妇人面上闪过难堪,“我给你哥请了个护工,他最近情况更不好了,我们没办法招呼好他,专业的事只能让专业的人来做。”
他们现在租住的地方房租不菲,还要额外请护工,光靠司景的工资实在很困难。
她已经提过好几回,让他找同事借钱,或是找领导预支,却都被拒绝。
啪——
司景猛地起身掀翻桌子,“一个两个有手有脚不去找工作,只想着趴在我身上吸血,不合理用钱就算了,还大手大脚,一点苦都不愿意吃!”
“司家倒台了,你们不是什么富家太太和富家少爷,你也不是有钱的司总,请你们都认清自己的身份,赶紧滚出去赚钱!”
“以后我的钱只会用在大哥身上,至于你们,爱怎样就怎样,都和我无关!”
男人说完,转身上楼收拾东西离开。
出租屋被他用力甩上,摇摇欲坠。
司景冲出去,寒凉的冷风吹灭了他心头的怒火,心里只剩下无法言说的痛苦。
要不是傅家不愿帮忙,他本该在国外带领团队拿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做个默默无闻的普通医生。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司念!
他眼中盛满怨恨,踩着积雪埋向公交站,双手握紧成拳,青筋鼓跳。
屋内,女人压抑哭喊,一边叫骂,一边打扫地上的狼藉。
司家父子二人,坐在沙发上漠不关己,各自掏出烟用力抽,客厅很快便被呛人的烟草味覆盖。
女人的哭喊在缭绕的白雾中,更显无力苍白。
“够了,你就不能少说两句?把司景气走,谁来给我们赚生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