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妇人美目怒睁，狠狠瞪着男人，咬牙切齿，“你现在开始嫌我多管闲事了？”
“我要钱的时候，你怎么不制止，你要花钱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丢人？”
她扔下手中收拾的东西，快步冲向男人，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摇晃，“你一分钱都挣不到，还要抽最好的烟，为了供你们爷俩，我连护肤品都舍不得买！”
“妈，你在这发什么癫，没有司景的三瓜两枣，我们还能饿死吗？”司远呸一声吐出烟头。
“我之前好歹也是娱乐圈顶流，现在还是有不少粉丝支持的，我要是接点活动，赚的比他多得多！”
青年嚣张起身，快步往二楼走去。
妇人冷静下来，拧着眉头不解：“既然他这么能赚钱，为什么之前一直不做？”
平白浪费了好几个月，就在家混吃等死。
没了巨额的保养费，司远的颜值也大幅度降低，没了往日在聚光灯下的精致帅气。
也因生活习惯改变，饮食问题，身材也有些走样。
司父冷冷扫她一眼，沉默抽烟。
他颓废地蜷缩在沙发里，眉眼间被阴郁覆盖，眼珠子也呈现出一种青黄色。
妇人说了几句话，都没人搭腔。
她咬着牙又开始骂人，半晌后丧气离开，客厅里的狼藉也无人去管。
二楼房间。
司远打开了灯光，在镜子前摆弄很久，才紧张地打开直播间。
经过十级美颜后的脸，呈现出了往日十分之一的风采。
拜他半小时前空降粉丝群的福，刚开播就有不少粉丝来捧场，无数的礼物特效在屏幕上绽放。
底下一群粉丝发着支持哥哥的言论。
司远以前是不屑用这种方式敛财的，也很少去媚粉，向来都不将粉丝放在眼里。
此刻脸上火辣辣的，整张脸都显得很是僵硬。
随着时间推移，因为他很少说话，粉丝打赏礼物也不及时感谢，弹幕上涌入了不好的言论。
最后粉丝和路人骂起来，直播间被举报关闭。
由于他没有签约平台，后台收到的打赏也无法提现。
司远气得踹翻桌椅，在极端的愤怒之中手机响了。
来自前前经纪人的电话在屏幕上跳动。
他拧起眉毛，表情变得极为难看。
这个经纪人让他印象特别深，手里带出过几个一线艺人，在圈子里很有名气，也会压迫无名艺人去做出卖自己的事。
他还有不为人知的特殊癖好。
当初司远在学校被偷拍，因为过人的颜值与拍摄的氛围感，直接出圈。
经济公司与他签约，把司远分配在他手下。
开始经纪人对他很好，什么资源都紧着他，让他趁着热度在大众面前留下印象，紧接着在他拿到一个大制作剧本时，男人暴露本性。
提出要司远和他在一起的要求，否则他就雪藏他，让他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
当时的司家还有些实力，又有傅家帮扶，他当场就给人脑袋开瓢，和公司闹解约。
娱乐圈的人最喜欢落井下石，司远刚被曝瓜的时候，无数同行买营销号带节奏黑他，对家更是连续营业好几波笑容开怀的九宫格照片。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现在的得意。
前前经纪人这时候打来电话，准没好屁。
司远眸中闪过暴虐，挂断电话想将人拖到黑名单。
还没成功，对面便先发来一条信息。
“我看到你直播了，你一定很想重回娱乐圈吧？我可以帮你。”
黑色的字倒映在司远眼眸中，他抬起的手指僵硬无比，最终又默默放下。
对面似是猜到了他会迟疑，趁热打铁又发来几条消息，字字透着钩子，诱惑他心生向往。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你现在吃个饭都要看人脸色，难道不怀念之前挥金如土的生活吗？”
“只需要付出一点点代价，我就能将你重新捧回神坛，我只给你一天考虑时间，你自己好好想想还要不要继续过这种日子吧。”
司远的表情越发凝重起来，直到屏幕彻底黑了下去，看到黑屏上自己的倒影，才开始正式自己过快的心跳。
他不是十几岁不懂事的小孩，知道想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代价。
但现在的他，付出了代价，又真的会得到想要的东西吗？
他动摇了，却也迷茫了。
“我都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了，用不了多久，鱼就会上钩。”谄媚的男人笑得满脸褶子，语气恭敬，偷偷用余光打量男人。
坐在真皮沙发上的时老爷嘴角勾起笑：“你做得很好，事成后，鸣山别院的房子随便选一套。”
男人眼中泛起狂喜。
鸣山别院是市里正在修建的富商区，能住进去的人除了有钱，还会评估其他的东西。
他要是能在那边有一套房，对于他的事业也大有帮助。
“多谢时总，您要是有别的需要尽管吩咐我，我一定给您办得完完美美！”
男人喜不自胜，千恩万谢后离开，手机特殊提示音忽然响了。
他眼中闪过一抹嘲讽，快速掏出手机，就看见来自司远的回信。
还是一如既往地装腔作势，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反而约他出去见面详谈。
半小时后，距离公司不远的咖啡馆。
司远戴着墨镜和口罩，藏头露尾地走进去，一双眼睛左右扫视，生怕被人跟踪。
“别看了，你伪装得这么好，就是私生来了也认不出。”
忽然肩上传来重力，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司远被惊得几乎跳脚，因肩上的手施压，才忍住冲动。
他翻白眼，真伪装这么好，这人怎么认出的他？
但他今天有求于人，也不好将姿态摆太高，只能铁青脸色，被半推半就带到了一个僻静的卡座。
“服务员点单，我要一杯南山，你呢？”
经纪人笑着看对面的人。
司远单手撑着脑袋，只用后脑勺对着服务员，声音含糊：“跟你一样。”
服务员离开，司远还有点放不开，总感觉有人在盯着他。
直到咖啡上来，他才稍微放松。
经纪人笑着问：“你这么快就考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