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医院之行,两人什么收获都没有,最终两手空空打道回府。
却在第二天,收到傅清言约饭的电话。
拒绝的话都涌到嘴边,男人在话筒那边轻笑:“还有母亲的线索,你……们确定不来吗?”
“我这人比较愚钝,独自一人或许会听漏了什么,受人蒙骗会错意,但要是有你们在,大概能事半功倍。”
这话说得巧妙。
傅清辞丢下一句考虑便结束通话。
他偏头,正对上脑袋快凑到怀里的司念双眸,嘴角轻扬,“都听见了?你说,去不去?”
摆明了是一场鸿门宴,但诱惑过大的时候,总有人愿意险中求。
“去!”司念不假思索。
包厢中。
傅清言与一黑衣掩面的男人坐在一块,房门被敲响,他起身朝门口方向看去。
等的人终于来了。
傅清辞与他寒暄,落后几步的司念则在快速扫视包厢内部。
古色古香的装饰,极有情调,里头还有一造景池子,装着木质的高楼长廊,几条颜色鲜艳的锦鲤在其中飘游。
肉眼看来,倒是一切正常。
“弟妹怎么还站着,是不满意今天的菜色吗?都怪我太心急,只顾着自己做东道主点菜,忘了问你们喜好。”
“你不喜欢这些,我就让服务员全部撤了,给你们重新做一桌,你看行吗?”
傅清言轻声含笑发问,将好脾气演绎得淋漓尽致,也拉回了司念的神思。
她转头看向他,“多谢,不用麻烦。”
说完,便在傅清辞身旁落座。
一道阴冷的目光从对面射来,直勾勾盯着她看。
司念抬眸看过去,正与那个藏头露尾的男人对上视线,阴毒的眼眸之中含着几分煞气,磅礴的威慑瞬间袭来。
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挡住了两人的对视。
傅清辞拿走她面前的碗筷,非常贴心地用热水烫了一遍。
另一边的傅清言看见,勾唇轻笑:“二位感情可真好,要是妈没出事,趁着寒假你们便能办订婚宴,可惜啊。”
他说着还摇头,一副遗憾的模样。
实际上他心里怎么想,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傅清辞转眸看他,“不跟我们介绍一下这位?”
“瞧我,一激动就把正事给忘了。”傅清言笑容不变,轻拍一把大腿,笑着朝二人介绍。
“妈失踪后我找遍了医院有可能看见她的人,都说没有看见她,就连附近的监控也在那晚离奇的全部坏了,我便觉得这可能是动用了一些科技无法解释的手段。”
“于是我找朋友推荐了一位高人,他也正好算出了妈的去向。”
男人在他的介绍中扬起了头,发出的声音沙哑阴郁:“我也是看在你朋友的份上,才愿意来这里浪费时间。”
“是是是,辛苦大师,还请您重新演算一遍,让我弟弟和弟妹也见识一下。”
傅清言说着,目光忽然落在司念身上:“说起来,我这弟妹也算是一位玄学大师,很擅长做一些小事情。”
男人本眸中有些惊奇,听到后头,嗓音不屑:“我们这一行,多的是学点皮毛就自称大师的蠢货,你选人可要睁大眼睛,千万别被骗了。”
“那是自然。”傅清言笑着回应。
两人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无缝。
男人展袖,罗盘落在他手中,闭上眼睛就要施展时,忽然听到清脆的少女声。
“慢着。”
大师面色微妙,没看出声的司念,反而瞪了一眼傅清言,“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不许任何人在我做事的时候打断我?”
“你就这样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
他似要生气起身离开,“既你们不信我,又何必在这互相浪费时间!”
傅清言苦笑拦住他:“大师您真误会我了,我是真忘了提醒,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在这给您赔罪了。”
他拿起桌上的酒杯,便想自罚三杯。
司念却大步上前,一把将他拽开,目光直直落在那位大师手上:“你的罗盘制式不对,根本起不到寻人的作用。”
“自己也不过半桶水的本事,还好意思在这嘲讽别人学皮毛,依我看,这藏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大师,也不过是个神棍。”
“闭嘴!你个黄毛丫头懂什么,谁给你的胆子质疑我!”男人气急败坏,“我出师帮人解决问题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
“你们这单生意我不接了,爱谁接谁接,但我警告你们,只要我在圈子里放话,没人敢接你们的单!”
“有你们哭着来求我的时候!”
他嗤笑一声,阴毒的眼中闪过暗芒,路过司念狠狠用肩撞她。
手腕却忽然一紧。
他一惊,下一瞬手中罗盘被用力拽走,紧接着天旋地转,被人一个过肩摔压在地上。
变故发生得很突然。
傅清言只觉眼前一花,人就倒下了。
他身子微晃,下意识要去拽司念,一只大手挡住他的去路。
视线偏移转向这只手的主人。
傅清辞勾唇轻笑:“自家人都不信,你是打算造反吗?”
这话说得轻飘飘的,但其中的意思却让傅清言头皮发麻。
对视上傅清辞的目光,他的表情逐渐变得僵硬起来。
“我只是担心她出手没轻没重,闹出什么大事,更何况这位大师还是我朋友推荐来的,我也不好跟人交代。”
“介绍给你一个不怀好意的大师,你不想着和这位朋友绝交,还担心朋友伤心?”傅清辞眉头皱了起来,语气间有着显而易见的疑惑。
傅清言沉默了。
这借口太拙劣,他是脑袋抽了,才会脱口而出!
傅清辞却没给他半分体面,好奇询问:“你女朋友推荐的?”
傅清言偏过脑袋,躲开他逼问的视线,咬牙:“你说的对,我应该相信司念。”
两人说话间,司念已将这所谓的大师面具摘下,露出张平平无奇,丢在人堆里都找不出的脸。
只是那双阴毒狠辣的眼睛,和这张脸搭配在一块,有种深深的违和感。
他屈辱地脸压在地上,各种不堪入耳的辱骂响彻包厢。
司念手里捏着罗盘,对光照了照。
她眼睛一亮,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