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停下最后一句，平静淡然的目光落在夏先生脸上。
男人表情惊恐，后退了两步，像是看怪物一样瞪着司念：“你……简直是危言耸听！这些都是谁教你说的？”
他睚眦欲裂，伸手在桌上乱摸，想找到一个有用的武器，生生砸死司念。
这小贱人知道的太多，绝不能久留！
“大伯，她说的都是真的吗？”夏苗抬眸，眼眶通红双手也捏紧，既愕然又害怕。
在她印象里，大伯虽纵容一双儿女欺负她，却从没在她面前红过脸，一直戴着温文儒雅的面具。
不等夏先生回答，门外响起嘈杂脚步声，紧跟着佣人开始拍门。
“先生，您方便开门吗？”
“先生？”
夏苗脸上闪过焦急，“完了，他们人多势众，肯定不会让你去奶奶房间了。”
她也回过味，知道司念所说都是真的，看向大伯的眼神都满是怨恨。
“奶奶对你这么好，你就这样回报她，你还有良心吗？！”
夏先生面上闪烁纠结，双手握紧成拳，咬牙：“闭嘴！要不是你这个贱人，非要把事情闹大，她早就死了！”
“你也是罪魁祸首，别在这假惺惺打着为她好的名义，让她受更多痛苦！”
夏先生冷呵，却是对着门外的佣人：“这里没你们什么事，都给我滚！”
他中气十足的呐喊，让佣人吓了一跳。
众人不敢耽搁，轻手轻脚就想离开，却被少女拦住。
少女扬起下颌：“帮我办个事，立刻马上，否则，我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被拦下的佣人心里叫苦不迭。
门内，夏先生转换口风，扣住夏苗的肩，哄骗她一致对外。
“你也不想夏家名声被毁，让你奶奶死了也被人诟病吧？只要你答应把她交给我处理，我就让你奶奶无痛痊愈。”
“她不过是你刚认识的同学，和你奶奶相比，你应该知道该选谁吧？”夏先生勾唇一笑，望向司念的眼神中是止不住的恶意。
他表现得相当明显，夏苗被她按住肩膀的那边手臂发麻，隐隐发颤起来。
夏先生掐着她的下巴，让她与司念对视。
少女面容无比平静，看她的眼神也没有丝毫变化，但夏苗总觉得她勾了下嘴角。
很细微的弧度，不是死盯着她的脸，根本察觉不到这变化。
夏先生很热衷于这样的游戏，拍了拍她的脸：“乖孩子，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尽快给出我满意的回复，否则……”
他威胁地掐了一把夏苗脸颊。
看着她露出胆颤的表情，才满意松手，用力推向她的后背，让她靠近司念。
夏苗腿软，还是司念上手扶了一把，才没摔在地上。
夏先生看着两人互助的模样，有些不开心地皱眉：“你……”
电光火石间，司念手指一勾，符纸凭空出现，如利剑一般冲向男人。
“砰——”
冲天的震响让夏家别墅疯狂颤抖起来。
桌椅摆设发出哀鸣，不耐用的还隐现出裂痕。
庭院的少女眼皮狂跳，替她办事的佣人有些后怕：“大小姐，真的要这样做吗？先生要是知道，肯定会责罚……”
“废物东西，我让你办事都推三阻四，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少女气急败坏，一脚踹在他膝盖。
不远处佣人瞧见，立刻加快脚步，生怕被牵连。
夏老夫人房内。
夏苗打开大灯，眼眶红肿：“我真的从来没想过害你，找你也是因为得知你救了傅三少，才想着死马当活马医，求你来救我奶奶！”
床上的老人面容枯槁，包着骨骼的皮肤暗得像树皮，凹陷的眼眶下眸子浑浊无神。
她费力地喘气，每一次的呼吸都像在用全身力气完成。
夏苗像嗅觉失灵，快步上前扑到老人床边，像对待珍贵稀宝一般轻抚上她的手背。
然而老人根本做不出任何回应。
司念也走上前，弯腰掀开床帘，底下一片漆黑，那股奇异的味道却更浓郁几分，冲得天灵盖都泛起眩晕。
“yue……”夏苗摔坐在地，捂住鼻子惊恐地看向司念，“床底下有什么？”
她胆子小不敢看，不然也不会那么多年光受欺负，一直学不会反击了。
“神像和用夏老夫人的血画的阵。”司念直接伸手去掏，夏苗快速往后退，胃里又是一阵翻涌。
初生婴儿大小的神像被拽出来，房间内的空气都好似在瞬间扭曲，夏苗耳中一阵嗡鸣，眼前发黑。
阴冷的哭啼声却好似黏附在骨髓中，她捂住耳朵，还是无法抵抗入耳。
“拿着，受不了就出去，很快结束。”
司念塞给她一张平安符，交代两句，便扯过那神像往墙角走。
一股暖流从手心接触平安符的地方传开，夏苗愣住，下意识抬头看向夏老夫人的方向。
她的呼吸似乎变得更急促，枯枝一般的手在空气中乱抓，瞧着怪异又可怖。
夏苗心跳加速，什么都想不到了，重新爬了回去，小声安抚：“奶奶您别怕，苗苗在这陪着您，苗苗找了很厉害的大师给您治病，您一定能长命百岁。”
一定要撑住啊！
不知道是不是她说的话有用，老夫人忽然不动了。
夏苗眼睛骤亮，双手按在床边，惊喜呼叫：“司念，我奶奶……唔……”
她话音未落，夏老夫人的手猛掐住她的脖颈！
恰在此时，好几条毒蛇从房门缝隙钻进来，夏苗惊恐瞪大了眼，氧气从胸腔中被逐渐剥离。
“司……”
少女背对着她，神像狠狠甩在墙上砰砰作响，彩绘的外漆被摔得四分五裂，露出里面巴掌大，血色的布袋。
难闻的味道猛地被放大十倍，凄厉的惨叫几乎要刺穿耳膜，司念面无表情，扔在地上抬腿就踩。
她每踩一脚，室内的空气便扭曲一分。
凄厉的叫喊忽然响起：“夏苗！她想害死我！你去把地上布袋抢过来，吞掉里面的纸，我就能清醒过来！”
“一旦被她毁了，我就真的活不了了！”
“夏苗我对你这么好，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被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