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做好了死无对证的准备,打定主意要将罪责分担到司念头上。
就连原本站在她这边的夏苗都被策反。
司念扬声:“夏苗,你确定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她问询的语气都是平静的,好似不管夏苗说出什么回答,都无所谓。
后者缩肩,不算平静的眼眸中泛起水光:“你别逼我改口,不管再问多少遍,我都是不知道。”
听到她的回话,刺在她背后的目光才收回。
夏先生苦笑:“司小姐,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何必到了现在还嘴硬?”
他叹息,话虽是对司念说,余光却在打量傅清辞的脸色。
“顾忌傅家的声誉,我才没将事情闹大,今天将你们请过来,也是想坐下好好聊一下解决方案。”
“人死不能复生,跟傅家拼得鱼死网破也划算。”
他话中有话,每一句都是在点傅清辞。
夏先生转动眼珠子,想观看傅清辞的表情,后背却一重。
不等他察觉什么,紧接着眼前一花,司念挡在了男人面前。
“你……”
少女冷声询问:“我故意放蛇咬了夏老夫人?”
这不是废话吗?他都懒得再重复了!
夏先生心里想的,却和嘴上说的完全不一样。
他嘴巴一张:“是不是你重要吗?反正老太婆骨灰都被扬了,只要我们咬定是你,就能威胁傅家,捞一大、波好处!”
这话一出,夏先生面色大变,用力捂住了嘴。
他在说什么?!
“爸,你发癫啊!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夏甜惊呼一声,倒豆子般大叫。
身后的夏母一把堵住她的嘴。
可这才哪到哪。
司念扫视一圈,将夏家人的表情都收于眼中,除了躲闪的夏苗,其余人皆是愤怒回视。
她大步上前,拽开夏夫人的手,“你们不是言之凿凿我伤害夏老夫人,有什么怨就直说,别藏着掖着。”
夏夫人脸色惊恐,想阻止她多问。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司念给这两人下了降头,让他们神经错乱,口不择言起来了!
司念单手控住她两手,往前挡住她与夏甜对视,继续追问。
“你为什么要将毒蛇放进来,为什么确定不会咬到老夫人?”
没了夏夫人的阻挠,夏甜管不住嘴:“要怪就怪我爸偏心那个小贱人,你凑巧跟那贱人一块,被蛇咬死,也算是我仁慈!”
“我提前让人在奶奶床铺前撒了驱蛇药,没人故意抓蛇咬她,她怎么可能会死!”
“再说,她本来就出气多进气少,是不是被蛇咬死的都不一定呢!”
少女激动气恼的嗓音响彻整个大厅。
夏先生冲上来打她,司念也悄悄松开手,脱困的夏夫人冲上去,三人扭打在一块。
夏念不知悔改:“爸你打我做什么,要不是你贪心害奶奶,想榨干奶奶最后的利用价值,又怎么会闹出这些事!”
“打死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小处生!你说话都不会看场合的吗?!”
三人打得不可开交,凄厉哀嚎,夏苗脸色苍白,心头慌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没人给她这个机会。
傅清辞挑了挑眉,心情不太好的模样,“夏先生的诚意我看到了,若是以后傅家有进军娱乐圈的打算,我会第一个通知你们去视镜,定会给你们合适的角色。”
他摆摆手,看见司念靠近自己,才慢悠悠继续:“但今天这出戏,我就不看了。”
争吵中的三人形成完美闭环,夏先生想拦住他们,却被夏甜与夏夫人制住手脚。
傅家的车开出老远,夏家佣人才后知后觉上前将三人拉开。
一地狼藉,砸碎的花瓶与凌乱飞舞的头发,散落整个大厅。
夏苗没撑住精神打击,摔坐在地,表情痛苦又不安。
“啪——”
一个巴掌来得又急又快,紧跟着女人尖利的怒骂:“胳膊肘往外拐的臭表子,看到我们丢脸,你很得意吧!”
夏甜骑在她腿上,发了狠般左右开弓,一丝喘、息的机会都没给夏苗。
“呸,活该!”
“打死了也是她命贱!”夏先生暗骂一声,脸色极难看,转头看向二楼方向。
一道白色衣角划过,快得让他以为出现错觉。
但手机立刻震动,收到一条邀他去后院的消息。
夏甜余光见他要走,忙里抽空问:“爸,你想到怎么处置她了吗?”
男人面色不悦,毒蛇一样的眼睛盯着夏苗看,阴冷的目光让少女忍不住瑟缩。
可那种被毒辣阴险野兽缠上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
控制不住的生理泪水往下流,打湿大片地毯。
夏甜嗓音很甜,娇笑着提出建议:“不如就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吧,省得她脑子不对劲,总帮着外人坑家里人。”
“不!我没病,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夏苗剧烈挣扎起来,顾不得别的,掀翻了夏甜。
夏甜只愣了两秒,重新骑回去,抓着她头发,压着脑袋狠狠撞地。
“她进去以后,奶奶的遗产也能让我们自由支配!”
这句话直戳夏先生心窝,他心里那股郁闷扫除大半,一脸不耐:“随你怎么弄,只要不弄死就行。”
意思就是他默认了夏甜的做法。
少女甜甜一笑,转头看向夏苗时,嘴角勾出讥讽的弧度:“能进精神病院的疯子,身上多点伤也是正常的吧?”
夏苗怕得瞳孔猛缩:“你想做什么?”
“来两个人,把她给我按住!”夏甜不答,指挥起佣人,嘴角挑起邪恶的弧度。
另一边。
后院。
冬日积雪覆盖整片花园,满目的苍白之中,一道颀长身影显得格外醒目。
夏先生加快脚步,赔笑道:“让您看了一场笑话,实在对不住,都怪那司念手段诡异,竟不知怎么,突然就管不住嘴了!”
他抬手装模作样拍了拍嘴,目光死死盯着男人的背影。
“一群废物,这么好的机会都被你们浪费!”男人转过身,帽子与口罩遮掩了大半张脸,独独露出一双恼火的黑眸。
那双眼睛清冷孤傲,瞧不起人的做派让夏先生觉得有点熟悉。
他假笑:“事已成定局,再追究也没意思,不知高人还能不能再指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