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傅夜聪用鞋尖捻灭烟头,快步冲上前,双手伸展拦住几人去路。
被护在时夫人怀中的司宝儿也认出了他。
少女眼珠子咕噜转动,惊愕大叫:“傅叔叔,您是特意等在这,给傅时赔罪的吗?”
气上头的时家父母也瞬间看清来人,脸色更难看了。
要是他能将傅时教养好,又怎么会闹出这样的事!
傅夜聪锐利的目光直视她,打量了她一遍,脸上笑容都变得真切了几分:“都说我儿子伤了你,可我看着,你这不是活蹦乱跳的吗?”
时宝儿一惊,又往时夫人怀里躲了躲:“幸好保镖来得及时,才制止了傅时对我更多的伤害,我知道傅叔叔不愿相信,但当时在场的人都看见他拿刀挟持我。”
她扬起下颌,露出截脖颈,上头还贴敷着医院的纱布绷带。
“傅家的小子,你是打算不认账?”时老爷怒气冲天,往前走出几步,挡住傅夜聪看女儿的目光。
傅夜聪察觉他动怒,立刻转换表情:“当然不是,傅时毛头小子一个,情绪激动下做出这种蠢事,我刚才狠狠骂过他了。”
“他也跟我解释,说自己就是气不过,司宝儿总吊着他,说要和他一起留学结婚,结果他刚出事,她就迫不及待和别人相看。”
“根本没有的事,我能明白傅叔叔爱子心切,不想让傅时有牢狱之灾,却也不该拿我的声誉来做文章啊!”
时宝儿说着,两行眼泪滚滚滑落,委屈的模样像受了天大委屈。
“明明是傅时喜欢我,逼着我和他在一起,以前我在司家日子过得苦,怕连累养父母也就忍了。”
“可现在我有疼爱我的亲生父母,他们能保护我不受人胁迫,我自然要和他断个干净。”
“谁知道……”她欲言又止,哭得更为伤心。
时夫人怒喝:“傅家人都是群心比天高,肆意妄为的莽夫,你跟他说再多也不过是白费口舌!”
她抬手推了把傅老爷,催促他快些往里面走。
今天,他们非要让傅时死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傅夜聪眸色一暗,忽然抬手。
暗处走出几个身强体壮的保镖,将时家三口拖住往外走。
“傅夜聪你这是要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是哪里,你心里还有法律法规吗?”
傅夜聪皱眉,舌尖顶腮,不耐烦道:“吵死个人,快把人弄车上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时家夫妇被气得够呛,却因年纪上来,没法折腾。
时宝儿害怕这人会因傅时报复自己,疯狂挣扎,却无济于事。
三人的嘴都被捂住,拖上了车。
他们行事迅速稳妥,明显是熟手,没有惊动什么人。
一上车,三人也冷静下来。
“你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傅老爷最先恢复理智,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脸色阴沉无比。
傅夜聪冲他笑笑:“自然是个好谈话的地方,时伯伯不用这样看我,您和我爸之间的交情我都清楚,我怎么敢对您做什么?”
“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时老爷冷脸,不愿再多说什么。
时宝儿窝在二人中间,娇俏动人的脸蛋因恐惧变得惨白,“傅叔叔,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就放了我爸妈吧,别让他们为了我的事劳神伤心。”
“你要打要骂都冲着我来,就算是想让我出谅解书,我也愿意,只求你不要伤害我爸妈。”
时夫人用力将她揽入怀中,恨铁不成钢:“住口!我倒是看他有多大的胆子,敢在这对我们做手脚!”
“你这孩子,动不动就把错认在自己身上,别人就是看你好欺负,才专门抓着你不放!”
以前没认回时家,那黄毛小子觉得是宝儿高攀了他,因此高高在上。
如今见宝儿身份不同,便更不愿放手。
若是能得到时家做助力,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时宝儿委屈抽噎,哭得更伤心,“要不是我招惹傅时,也就不会闹出后头这么多事,傅叔叔也不用和咱们家交恶。”
“叫什么傅叔叔,别乱了辈分,他管你爸叫伯伯,你与他便是平辈的。”时夫人半点面子也不给傅夜聪。
时宝儿抽噎声一滞。
照这么算,傅时还要管她叫声小姑姑。
她担心自己笑出声,忙偏过脑袋埋到时夫人心口,哼哼唧唧。
前座的傅夜聪脸沉如水,透过后视镜,目光死死盯着时宝儿。
能发出这种死动静的女人,平时定是把傅时当狗拿捏。
他倒是小瞧了她!
——
宴会进行到尾声,中途离开的主人公才施施然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傅清辞扶着司念离开,二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苏明珠在此刻,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好几回欲言又止,等到和哥哥送走宾客,迫不及待拽住男人手腕。
“司念到底什么来路,她怎么知道解决我麻烦的办法?”她似有不满,咬紧牙关,“当初清辞哥哥出事,也是受了这些手段吧?”
苏席南几乎在瞬间就明白她的意思,眉心瞬间皱起:“她是傅清辞的救命恩人,你少打她的主意。”
“没看傅清辞心疼她跟眼珠子似的,你要是动了她,就是我求情,也不能保住你。”他出言提醒,看她的眼神也泛着几分冷意。
他这个妹妹从小被千娇百宠惯着长大,会计较得失,也最会算利害。
不利她的,她便说什么都不去做,可有利于她的,不管使用什么手段都要去做。
这种性格,若是有人约束,一直用在正道上还好。
但凡一个看管不住,酿成大错就完了。
苏明珠娇嗔:“哥你那什么眼神,她帮了我一个大忙,又有清辞哥哥护着,我能对她做什么?”
她瞪一眼苏席南,转头就溜走。
男人不放心,叫了两个保镖跟上去盯着她。
要是她看上的是别人,作为哥哥,他定会支持,说不准还会使用手段帮她得偿所愿。
可一边是至交好友,一边是想坏人姻缘的亲妹妹。
他仅剩的三观,让他选择了捍卫前者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