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我哪里还有第二个儿子！”傅夜聪只当他的话是在埋汰自己，不愿意治好傅时，拍桌起身就想离开。
傅清言笑着抓住他的手：“你急什么，都还没听完我要说的事，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男人笑得像只狐狸，语气也颇具诱惑。
莫名其妙的，傅夜聪顺着他的话坐了回去。
可等他落座，傅清言却不先说事，反而先拿起酒杯，慢条斯理喝起酒。
惹怒人的本事倒是有一手。
傅夜聪心中的怒火绵延不断，学着他的模样，抓起酒杯一饮而尽。
苦涩的红酒从舌尖蔓延到胃，咽下后又有一股回甘，的确是好酒。
“现在能说了吗？”傅夜聪喝完酒，转眸看向他，神情中的不耐烦已经快要藏不住。
“自己看吧，这里面有你想要的答案。”傅清言修长的手指推着公文包到他眼前，嘴角笑意怎么看，都泛着不怀好意。
傅夜聪垂眸，目光直直地落在包上，却生出了几分迟疑。
他总觉得，打开这个公文包，里面的东西不会是自己想要看到的。
尤其是傅清言这幅模样，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既视感。
“你别在这卖关子，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傅夜聪到底没有直接打开的勇气，掀开眼皮看向傅清言。
男人一杯接一杯喝酒，闻言一边眉上挑，嘴角也跟着上扬，呼出的气息都好像带着几分酒气的灼热：“你在害怕？”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心虚干嘛？”傅清言竖起手指摇了摇，“我才回国多久，根基都不稳，又能查到你什么？”
说来说去，就是不讲重点。
傅夜聪脸色铁青如锅底，狠狠剜了他一眼，手速飞快拆开公文包。
“亲子鉴定？”
他剑眉紧缩，在看清做鉴定的是谁后，脸上霎时间褪去全部血色。
“这是什么意思？”傅夜聪惊慌起身，拍在桌上的鉴定掉落在地。
他只恨自己视力太好，只扫一眼，便能精准无误地将上面的黑字看个清楚。
傅清言笑容加深：“傅时是治不好了，瞎眼还断腿，想要说门好亲事都难，我直接给你送一个好大儿，不是更妙？”
他按住傅夜聪的肩，将人按在座位上：“还是说，你对傅时更有感情，就算他变成现在这样，还是想将傅家交给他？”
“你也是个聪明人，董事会那些老东西连你都容不下，怎么能认可傅时？”
傅夜聪眉头拧得更紧，表情却缓慢放松下来。
看着他这幅样子，傅清言便抱着剩下的酒离开。
医院。
宋夫人车祸出事，宋家人就算不想管，也不得不出面料理。
等看到与她同在一块治疗的宋时言，宋先生的助理，忙拨打宋先生的电话。
“老板，找到人了，他就在医院和夫人一块呢！”
“我刚才和警方了解了车祸情况，是小少爷在高架桥上抢夺方向盘导致的，前后左右车辆全都受到影响，金额太大，保险公司那边报不过来，家属正在索要赔偿。”
话筒对面传来冷笑：“不用管他们，我说怎么一直抓不到那野种，原来是这贱人帮忙打掩护。”
“少了这两个拖后腿的废物东西，我倒是乐得清闲。”宋先生抬手，薄薄的离婚协议对着光，他笑道，“你回来一趟，帮我送个东西过去。”
助理连连应是，与一高大威猛的男人擦肩而过。
高大男人站在病房外，透过窗户打量躺在靠门数起，第一张病床上的少年。
少年头发过肩，上面是新长出的黑发，下面是来不及剪掉的红发，一张脸红肿青紫，半点看不出原有的五官。
男人皱眉，锐利的眸中闪过不满。
这就是他流落在外的儿子？
他不相信傅清言拿过来的亲子鉴定，准备自己上手再做一份。
想着，他迈开长腿走进去，抬手毫不留情地拔掉少年几根头发，动作淡定地装到随身带来的透明袋中。
“你对我儿子做什么？”
一道沙哑的女声在旁响起，宋夫人睁眼就看到陌生男人站在宋时言床前，她视力受损没能看清他做什么。
男人抬头，半张脸被口罩挡住，只露出一双漆黑锐利的眼睛，光是对视一眼便心中生出寒意。
宋夫人莫名感觉出几分眼熟。
傅夜聪审视的目光在她脸上打量，眉心皱得更紧。
他的露水情缘太多，对于这女人，他已没有任何印象，只知道她很喜欢给那个贱人找不痛快。
不等宋夫人认出他是谁，他便先一步扭头离开。
“唔唔唔。”
宋时言痛苦挣扎的声音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走。
妇人沉着脸按下床头铃，此后半天也没再看见那个奇怪的人。
下午时，宋先生的助理大步走进来。
宋夫人原先还有点想将宋时言藏起来，直到助理说他过来是为了送离婚协议书，人瞬间就傻了。
“他要跟我离婚？”宋夫人下意识重复，在助理点头中扬声再次重复一遍。
助理离得太近，只觉得耳膜受到冲击，脸上的淡定都差点维持不住。
“夫人您自己做了什么，您心里比谁都清楚，宋总愿意和您平分家产，已经算仁至义尽，要是识趣，您就赶紧签了吧。”
再拖下去，说不准宋总脑袋里的水被吹干，会选择更改协议，让她净身出户。
“不，我为宋家做了这么多事，他凭什么跟我离婚！”宋夫人抬手撕碎离婚协议，用力摔在助理脸上，“滚！想离婚让他自己来说！”
助理表情有瞬间扭曲，敬酒不吃吃罚酒！
就她这惹事精的模样，宋总早就厌弃了，他不来，不是不敢，只不过是不想罢了！
“宋夫人，这还有一份备份，您要是明事理就主动签了，宋总最近事忙抽不出空来见您。”
助理假笑着将另一份协议放在桌上，他说完转身便走。
女人却丝毫不犹豫，再次复刻方才撕纸的动作，地面上满是碎纸，冲着他的背影嘶吼。
“给我滚！你拿多少过来，我就撕多少！他不来，就休想我签！”
助理脚下一绊，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