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好似在转移傅老爷注意力,实际上却引导众人将请大师与傅时摔下楼梯之事联系起来。
傅夜聪时刻关注傅老爷的脸色,看他眼神阴沉,满意地勾起嘴角。
他别的本事没有,火上浇油却是一等一的厉害。
“混账!”傅老爷一掌推开傅夫人,“念你初犯,回去好好待着,没有我的吩咐,哪也不许去!”
佣人抓住傅夫人就要走。
傅夫人挣扎大叫:“人是我请的,主意也全是我一个人出的,你要罚要骂都冲着我来!”
傅老爷充耳不闻她的偏袒,冷厉的眸看傅清辞,“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傅清辞沉默不语,一副倔驴样。
别说傅老爷本就火大,就是外头的司念看了,也想狠狠抽他两下。
他倒是张开金口狡辩啊!
傅老爷眉心顿跳:“好,既然你没有异议,便去祠堂跪着好好反思一下你的所作所为!”
罚这么轻?
傅夜聪站不稳了,他上前一步还没开口,就见几个大师哐哐朝着他磕头。
“大少爷我们好歹也是受您指使做事,您可不能斩尽杀绝,不管我们的死活啊!”
“求您放了我们吧!”
“您开始可没说过傅家不让装神弄鬼啊!”
几人哭天抢地,傅夜聪脸黑成锅底:“够了!你们都在胡说八道什么,这时候还要往我身上泼脏水?”
他恨不得用眼神杀了这些墙头草,“爸,您消消气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处理就好。”
大师哭叫声更大,挣扎间竟解开了束缚的绳子,他急得往前爬:“我有证据!我有我们交易的证据!”
傅夜聪一脚踹上大师心口,不敢回头看傅老爷的脸色,“爸,您也看见了,这些人都没骨气得很,为了求饶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那大师被踹出几米远,其他几人见状,吓得大气不敢喘。
无人接话时,傅清辞泛笑的声音响起:“你要是问心无愧,便不该急着封他们的嘴,现在这样倒显得你心虚。”
傅夜聪做痛心疾首样:“三弟,我到底哪里对不住你,让你要这样针对我?”
傅老爷子抬手:“都闭嘴。”
他使了个眼色,管家立刻去拿所谓的证据。
“有照片录音和交易明细,我们接了任务都是有存档的,要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说话的大师背对着傅夜聪,欲哭无泪。
他也不想全盘托出,但他根本控制不住身体和嘴啊!
“啪——”
傅老爷反手一掌甩在傅夜聪脸上:“孽子!给我滚出去!”
傅夜聪被打蒙了,耳鸣连带着鼓噪的心跳让他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可那些目光却如刀剑一般扎在他身上。
这一掌下去,傅家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个笑话!
他落荒而逃,狼狈得像丧家之犬。
祠堂内,傅清辞抬眸:“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谁说没你事了?”傅老爷冷眼看他,“你母亲轻易受人教唆是愚蠢,而你纵容她的所作所为,也该受罚!”
“你就在这跪一晚,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傅老爷命人将几个道士赶走,又派人守在祠堂附近。
下半夜。
司念被拍门声吵醒。
夜里下了大雨,佣人艰难地打伞推轮椅,将晕倒的傅清辞送了回来。
“三少爷受了寒有点发烧,辛苦您照顾了。”
佣人说完,生怕被抓壮丁一般跑了。
司念无奈低头,轮椅上的男人身材颀长却无比瘦削,白得病态,却因高烧双颊泛红,像极了脆弱美丽的纸片人。
“长得好看还是有好处的,最起码,看着这张脸就让人舍不得打。”司念感慨。
灰溜溜跑回家的傅夜聪连打数个喷嚏。
次日。
傅清辞浑身乏力醒来,他一动,覆在额上的毛巾便歪了。
“娇宝宝,你终于醒了?”
“你说什么?”傅清辞头痛欲裂,蹙眉看她两瓣唇张张合合。
司念面不改色转移话题:“昨晚你晕倒被人送回来,我照顾了你一整晚,你总得表示点什么吧?”
“是吗?”傅清辞神色不明看手里的毛巾。
司念理直气壮:“当然!”
她将人搬到床上还打了盆水,拧了毛巾盖他额上,做完这些才给自己打地铺!
都困得七窍升天,还咬着牙做到这一步,但凡是个人都会心存感激!
“先记着你的好,等日后一起算给你。”傅清辞说完就解扣子,解到最后一颗,发现司念还在看。
他莫名有些生气,耳朵尖染上红:“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司念撇嘴:“就你这身材有什么好遮的,平常求我,我还不乐意看呢。”
也就现在,她想知道他手腕上的黑线情况,才留下来不走。
傅清辞恼羞成怒,拿枕头砸她:“滚!”
大概是受到刺激,傅清辞中午比平时多吃了两碗饭。
司念没发现这一异样,她被突然来访的司家人绊住了脚。
司母与司宝儿坐在院子里,一人愁容满面,一人掩饰眼中的羡恨。
傅家老宅年代久远,处处透着古色古香,低调之中又彰显出极致的富贵。
司念一走进去,司母便激动站起身,看清她身后只有传话的佣人,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不是说念儿在傅家很受宠吗?
怎么娘家人到访,傅家连个招待的长辈都没有?
“电话里不是说得很清楚吗?你们还跑这一趟做什么?”
司念让佣人离开,看着司家母女两。
“念儿,我听说你怀孕了,特意过来看看你。”司夫人调整好表情,忽略她的话,热络地抓住她的手想让她落座。
司念不留情面甩开她的手:“知道我怀孕还空手趁着饭点来,你们该不会想连吃带拿回去吧?”
“妹妹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们呢?”司宝儿起身,“妈咪和我听到消息就过来了,哪里还记得准备别的,毕竟这事也太突然了,你年纪又这么小……”
她欲言又止,司母立刻顺着她的话说:“妈咪只是担心你在傅家受了委屈,又不和家里说,才突然来访。”
“早知道你这么介意,我就不来了。”
司宝儿眼神谴责:“妹妹还不快和妈咪道歉,我们来这一趟,还不都是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