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听说夜冥残竹把邪寂双玉的右使之位给撤了时,立即跑去找叶枯求证。
毕竟,虽然叶城以左使为尊,但名义上他们还是平起平坐的,夜冥残竹这么做无疑是越权,何况并不曾听闻邪寂右使有什么大的过错。
叶枯依旧在窗边看书,宛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叶主可知夜冥左使把邪寂右使给撤了?”我疑惑。
“知道。”他连抬头都不曾抬头,“他爱干什么就让他去干吧。”
如此看来,我的推测并没有错。怪不得叶枯身为叶主会这么悠闲,原来所有的事都被夜冥残竹给处理了。
“必须除掉夜冥残竹。”我对自己说,“为了叶枯。”
可是,我拿什么与他对抗?
不出几天,叶城沸沸扬扬地传遍了一个消息:夜冥左使擅自罢免右使,其意是为了除掉劲敌,登上叶主之位。
很好,这正是我想要的,没有枉费我的心血。而这只不过是第一步,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他把叶枯的东西通通还回来。
当我回到重烟宫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夜冥残竹也在,青衣长发,双眸幽深,嘴角噙着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勾魂摄魄。与叶枯的清冷唉比起来,天差地别。
他打量着我,话却是对叶枯说的:“叶枯,你手下的人,可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我心中一惊,难道他知道一切都是我所为?
“双玉是我罢免的,也没经过叶主的同意,这没错;但你或许不知道,当初双玉就是我任命的,同样没经过叶主的同意。至于我想当叶主,早就人尽皆知,不劳你再重复一遍。”他自始至终都带着三分笑意,正如叶枯从来不笑一样。
夜冥残竹走后,我局促不安,沉默得越久就越没有开口的勇气。可看着叶枯没有丝毫要开口的意思,只好主动:“叶主,叶灼知错。”
“叶城有接近一半的人都是忠于他的,你做的这些,第一,瞒不了他;第二,对他没有丝毫威胁。”
接近一半?那叶枯今后的路,岂不是更难走?我心里不安:“叶主,那我去找他道歉,或许能挽回些什么。”
“没必要。”叶枯终于合上书,“我了解他,他不会因为别人的道歉而改变什么。不过你放心,他不会伤你。”
我心中感动,应了声“是”。
然而我事后还是去找了夜冥残竹,毕竟是我闯下的祸,理应由我来解决。
“你这样子,也叫道歉?”他嗤笑。
我咬咬牙,只得重新行了个礼,勉强诚挚地表达了我的歉意。待我再站直时,凛然不惧地望着他:“叶城之人各有所司,今后还请左使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便好。”
他的声音有些危险:“你这么说,就不怕我杀了你?”
我咬咬唇,直视着他:“叶主说,你不敢。”
他好似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叶枯?他的话你也信?我就算杀了你他又能如何?别说杀我,就算罢免我左使之位,他都不敢。”
我心里不服,却又无言可辩。就凭叶城有将近一半都是他的人,叶枯也不可能将他罢免。
忽然灵光一闪,我笑道:“有些传言固然是有人造谣,但有些传言,却是无风不起浪。左使可知,古繁陌城有传言,说夜冥左使不近女色,有断袖之癖。”
“呵~”他轻笑,右手顺着我的脸颊滑下,“那我今日就让你瞧瞧,我到底是喜欢男子还是喜欢女子。”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便将我腾空抱起。我惊呼:“你干什么?”
“时候不早了,送你回重烟宫,省得你的叶枯着急。”他嘴角的笑意温暖而醉人,正如他的怀抱一般温暖而有力。
我挣脱不得,又怕被人瞧见,只得把头深深埋进他的怀里。不知是因为他说“你的叶枯着急”,还是因为听到了他有力的心跳,我羞的面红耳赤。
明明不甚遥远的路途,却漫长得像是浸透了整个时光与生命。
……
妹妹的突然到访,倒是在我的意料之外。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来找我,却什么也不说,只是打量着我所住的房间。许久,才笃定地开口:“你喜欢叶枯。”
我脸一红,争辩:“你胡说什么!”
“喜欢就是喜欢,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她嗤笑,像极了那日夜冥残竹的神情,“我就从来都不藏着掖着,整个叶城都知道我喜欢夜冥残竹!”
我神情一黯,我也不知道我对叶枯算不算喜欢,只知道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卑微的仰视着他。
“不过呢……”她顿了顿,“他好像并不喜欢你。看在你是我姐姐的份上,我倒是可以给你出个主意——用cui情药。不过你可别蠢到去给叶主下药,凭他的修为,你绝对办不到。你要让自己中药,然后去找他。我一片好心,听不听由你。”
我自然没有听,于他于我,都不该用这样的手段。
忽有一日,我感到浑身燥热,小腹似有一股暖流生起,心中像是被羽毛拂过,痒得难受。
彼时我正在为叶枯研墨,为他换纸时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顿感一阵清凉。
他似是察觉到了我的异样,狐疑地望向我。
随着越来越快的心跳和轻微的喘息,我慌忙开口:“我出去一下。”然后逃似的离开了。
我中药无疑。
事后我去找叶夭,尽管我并不愿意相信是她:“是不是你?”
“是我又如何?我不过是见你下不了决心,帮帮你罢了。”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别告诉我你在药发作之时离开了重烟宫?”
好,很好,连时间都算的清清楚楚!
“是,我是离开了。”我开口,“我留在那里,便是玷污了叶枯,玷污了我在叶枯心中的形象,也会让你铸成不可弥补的大错!”
没有人知道,我在被情欲折磨得痛不欲生时,心中想的无一不是那日我在夜冥残竹怀里面红耳赤的模样。
“哼!笑话!铸成大错又如何?有左使在,他必护我安然!”她眼中,是浸满了毒的狠决,“我告诉你叶灼,你乖乖待在叶主身边也就罢了,若是——我必与你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