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尚在帝都老牌企业中也算实力雄厚的,居然连这几天都坚持不了,看来老板是生了大气了。
此时临窗而立的沈熠祺,还在想那晚陆新蕾朝他喊的话——
“你在外面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你只会怀疑南晴,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来找老越!她跟你离婚,简直就是最明智的决定!”
即使他并不在意,也不愿像欠了谁般被这样质问,所以他让郑离去查了。
当查到她因做了一台符合规定的子宫全切术,而惹上赢尚集团的官司时,他虽不至于心虚,但触动总是有的。
毕竟在她遭遇麻烦时,陪她面对的是那个姓越的,而作为她老公的他竟全然不知情……
“总裁,太太现在就在楼下,说想要见您。”郑离再次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眸里浮起一抹诧异,“带她上来。”
贺南晴上来的时候,总裁办公室里只剩沈熠祺一人。
他合上了正在查看的文件,随意往旁边一丢,好以整暇地看着她。
这般简单的动作,依旧带着浓重的压迫感。
贺南晴也不想多废话,单刀直入:“赢尚集团的事是你做的?”
“对。”沈熠祺一挑眉,爽快承认了。
“一言不合就直接挤垮一家公司,沈总可真是好手段。”贺南晴的字里行间,不乏几分嘲讽。
沈熠祺觉得她是拉不下脸向自己道谢,挑了挑眉:“你不用觉得意外。你现在好歹还是沈太太,我再不在意,也不会让人借你打我的脸。”
言下之意,他帮她,只是顾及她沈太太这个身份而已,等她失去了沈太太的这个身份,同样失去的还有他这个坚不可摧的庇护。
“我不会意外,因为你一向这么蛮横,”贺南晴却禁不住冷笑出声,“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下,即便沈总这次出手帮了我,下周一我们的离婚手续,仍然会照常进行,对不对?”
她这话一出口,沈熠祺整张脸都有些僵,“这就是你来找我的目的?”
亏他还以为,这次他为她以雷霆手段覆灭一家公司,至少会让她生出,哪怕是一丝丝的不舍。
却没想到,她依旧这么坚定的要跟他离婚;甚至还生怕,这是他挽留她的手段。
“对,”贺南晴毫不犹豫,“不然呢?难道我们现在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别的好说的吗?”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你是不是把当我死的!”也不知哪刺激到了沈熠祺,让他“豁”地一下站起,对她怒目圆瞪,“你遇到麻烦为什么不来找我?我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去找那个姓越的!”
“我难道没有找过你吗?”贺南晴只觉得,此刻他的这个指控莫名其妙,她一字一句都饱含血泪,“三年前我刚嫁给你时,被人诬陷用了龌龊手段成为主治医师,还传得沸沸扬扬。当时我多想你帮我一把,可你却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
“还有一次我得罪了人,求着你帮忙,你却只丢给我一句‘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贺南晴越说越心酸,“以至我被人绑架,危急关头打电话给你,你却只听了一句就直接挂掉。要不是警察及时赶到,我早就……沈熠祺,我有多少条命能去找你……”
随着她说下去,沈熠祺倒还真的想起来,三年前他好像是听到过,一些关于她的闲言碎语。
那段时间她在他面前,也的确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可他压根没把她的事情放在眼里,她的一切他都漠不关心。
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有这么多次,把她忽略了个彻底。
心虚、愧疚与懊悔,在他心中缓缓滋生,让他心底密密麻麻地疼痛着。
看出他眸里情绪的贺南晴,已经不想去猜他为什么会愧疚,字里行间依旧冷硬如冰:“沈总,这次没有你,老越也能帮我打赢官司。你的这点施舍,我根本就不需要。你要是真想帮我,就下周一上午准时到民政局,我们干干脆脆地把这婚离了。”
直到她已经离开好一会,沈熠祺才回过神来。
他拉开抽屉,取出那天她送来的那只女戒,紧攥在手心里,手被坚硬的钻石搁得生疼。
……
贺南晴回到陆新蕾那,就看到餐桌上摆放着两盒诱人的甜品,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拿,却被陆新蕾及时制止:“南晴,这甜品是要送给邻居的——对面有人搬进来了,一会我们一起去拜访一下。”
可当她们拎着甜品去敲对面的门时,过来开门的竟然是越浦和!
此时的他一身家居服,一副刚睡醒的模样,笑着跟她们打招呼:“邻居们晚上好,希望以后多多指教。”
“老越你从哪冒出来的啊!”陆新蕾惊得合不拢嘴,“原来你上回说找到住的地方了,就是这?那我可告诉你,这里没什么好的——地方小,交通不方便,有时候还特别吵……”
越浦和却一脸无所谓:“那你们不住得也挺好的?”
“我们那是没办法,穷!”
她区区一名护士长没什么钱,贺南晴赚的钱又都交了她奶奶的医药费。
但越浦和可不同,作为年轻有为的名律,就算长住酒店都可以,为什么要挤到这破地来。
除非……
“老越,我看有些话你不如直说得了,藏着掖着的不难受吗……”陆新蕾忍不住要脱口而出,却被越浦和打断。
他看向贺南晴:“贺南晴,你今天后来怎么样了?去找沈熠祺了吗?你是想……”
他拼尽全力,也只能保证在庭上赢了赢尚集团。
而沈熠祺一句话,却能让整个赢尚集团瞬间覆灭……
他第一次因为情敌的太过强大,心里产生了浓重的挫败感,生怕贺南晴一个想不开,又回去了沈熠祺身边。
“我是去找他了,不过只是确定下周一能不能跟他顺利办离婚证而已。”贺南晴想到自己将越浦和一个人丢在那里,有些过意不去,“老越,虽然上午没能上庭,但还是谢谢你肯帮我。”
笼罩在越浦和心头的阴云骤然消散,他笑得灿烂:“要谢我,可得拿点诚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