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怡宁死死地攥着手指,掌心里抠出粘稠的血液。
她的指尖颤抖,吓得眼泪直掉,却不敢不说。
差点害死秦老夫人,这个罪名她承担不起。
“是……”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在此刻安静的包间里,尤为突兀。
看着屏幕上冯欣萍的名字,苏怡宁就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手忙脚乱地将电话接了起来。
温南溪猛地转身,锐利的目光直直地压向苏怡宁。
“到底是谁?苏怡宁,你再不说,我立刻联系秦晟北。”
苏怡宁打了个哆嗦,“我……”
“闭嘴!”
她刚开口,话筒里就传来了冯欣萍狠厉的声音。
“妈,我害秦老夫人的事情,被……”苏怡宁崩溃地哭出声。
温南溪红唇微抿,目光移至苏怡宁的手机上。
电话那头,是冯欣萍!?
她心头隐隐不安,总觉得从这通电话开始,事情接下来的走向开始脱离她的掌控。
苏怡宁的哭喊声戛然而止,怔怔地看着温南溪。
温南溪心头紧缩了一下,她听不到冯欣萍在电话那头说的话。
她咬了咬牙,直接拿出手机,当着苏怡宁的面找出秦晟北的号码,手指悬在了拨号键上方。
“温南溪,你诈我!”阴狠的声音炸响。
温南溪的动作也顿住了,面无表情地看着苏怡宁。
苏怡宁的目光如毒蛇一般,死死地盯着她看。
“你连同凌思娜这个贱人,设局想套我的话?你们压根什么都没有拍到,如若不然,你根本不需要费那么大的劲,找这个贱人来吓我!”
温南溪的心跌落谷底,之前不好的预感成真。
只是她全程都盯着苏怡宁,确定苏怡宁一路过来,没有联系过任何人,冯欣萍是怎么得到风声,这么及时地打来电话的?
苏怡宁狠狠地擦了一下眼睛,被这么摆了一道,她恨不得将温南溪生吞活剥了。
“你以为,那天晚上的男人能是谁?”
温南溪眉眼沉静,一言不发。
苏怡宁却冷笑连连,“你该不会以为,那天的男人是秦晟北吧?”
温南溪心头狠狠一颤,她也知道荒谬,可她最想要的答案,的确就是这个。
“白日做梦,我告诉你,那个男人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是秦晟北!”
一字一句,狠狠扎进温南溪的心口。
她的面上却没有半点变化,冷眼看着苏怡宁。
“为什么不可能是他?”
“因为那天晚上,秦晟北就躺在我的床上。”
苏怡宁咧着嘴笑了起来,“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把流掉的那个孩子,算到他头上的?”
如同被砸了一记闷棍,温南溪的耳边嗡嗡作响。
那是她人生的至暗时刻,可是那个时候,秦晟北却和苏怡宁亲密共度。
温南溪死死地咬着牙,口腔中一股铁腥味弥漫开来,她忍了又忍,才能勉强维持冷静。
“我不信。苏怡宁,你撒谎并非没有前科。”
“那你去问秦晟北。”
苏怡宁冷笑,“我说的你不信,他说的,你总该信了吧。”
温南溪的脸色血色尽褪,仅存的那点侥幸彻底湮灭。
真的不是秦晟北。
原来,一切只是她的妄想而已。
苏怡宁冷哼了一声,朝门口走去。
“站住!”温南溪突然开口。
“温南溪,你还想怎么样?”苏怡宁的声音一下拔高。
房门突然被推开。
温南溪下意识地抬头,视线就对上了一双幽深冷沉的眸子。
她的心头瑟缩了一下,细细密密的疼意蔓延开来。
她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无暇去想秦晟北突兀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晟北……”苏怡宁的眼泪说来就来,楚楚可怜。
“要不是你来了,我都快被欺负死了,温南溪骗我过来,不让我离开。”
“不是……”
温南溪咬了下舌尖,以疼痛换来些许清明。
“奶奶之前摔下楼,是苏怡宁害的。”
“温南溪,你胡说什么啊?”苏怡宁失控地尖叫出声,完全顾忌不上在秦晟北面前装模作样。
温南溪她疯了吗?明明没有任何证据,她竟然还敢指控她。
“晟北,我真的太冤枉了,那天的事情,你也查过监控的,根本与我无关。”
她又朝着温南溪看去,哭得浑身发颤,“南溪,就算我们之前有矛盾,你讨厌我,也不能将这样的脏水泼到我身上来啊。”
温南溪一言不发地看着秦晟北。
他眉间始终紧蹙着,让他有一种面沉如水的阴寒。
她不确定秦晟北信不信她,还是觉得她的话,都是子虚乌有的陷害。
秦晟北迈开了长腿,进了包间。
身旁,苏怡宁哭得更凶,直接朝着秦晟北的怀里靠去,“晟北……”
他侧眸,鹰隼般的冷眸扫过苏怡宁,她僵在了原地,不敢再上前一步。
温南溪一动不动地看着秦晟北走到跟前,“我……”
“脸色怎么这么差?”
温热的手指,轻轻地触上她的脸颊,
他眉间蹙得更紧了几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温南溪傻乎乎地看着他,全然想不到,他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南溪?”见她没回应,秦晟北又问了一遍。
温南溪摇了摇头,“没有不舒服。”
秦晟北大掌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很凉,惹得他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再次蹙了起来。
肩膀一重,温南溪纤长的眼睫微颤,看着他将外套小心地披在了她身上,又细细地拉拢衣襟。
外套还带着他身上的暖意,将她层层包裹起来,暖意仿佛也淌进了她的心里,让她好受了许多。
苏怡宁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嫉恨在心头疯长,秦晟北对苏怡宁的细致关怀,仿佛一个重重的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晟北,温南溪冤枉我。”
温南溪定了定神,冷眼看向苏怡宁,“不是冤枉。”
“如果真是我做的,我认,可是你一句话就想让我背锅,你简直太荒谬了。”苏怡宁哭着说道。
“我有证据。”温南溪冷声开口。
“胡说,你能有……”
温南溪从窗帘后拿出了录音笔,苏怡宁的哭诉声骤然停住,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温南溪晃了晃录音笔,看着秦晟北,“她亲口认的,可以算是证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