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溪的上半身本能地往后仰，四目相对，两人的距离相当近，她也越发清晰地感觉到秦晟北身上的压迫感。
她抿了一下唇，不太喜欢在他面前被动的感觉。
“我就喜欢这一套，秦总，你觉得不好看，那是你自己的事情，看不惯你别看，反正我不换！”
秦晟北鹰眸微微眯起，眸底的暗色更重，“我最后说一次，换了！”
“我也再跟你说一次，我不……啊！”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骨节分明的手就扶上了她的腰侧，她的双脚一下离地，下一瞬，她就被秦晟北抱到了梳妆台上。
梳妆台上的化妆箱摔在地上，粉末扬起，声响格外清脆。
温南溪双眸微阔，猝不及防地被抱起来，她错愕了好几秒钟。
直到耳畔传来小秋的一声惊呼，她才回过神来。
“秦晟北，你……”
话还没有说完，秦晟北的手就撑在了梳妆台上，欺身逼近。
她慌乱地往后躲，后背抵在了镜子上。
这件礼服是露背装，后背自然也就没有半点遮挡，她冰得瑟缩了一下。
“你……你疯了是不是？”
秦晟北黑眸幽暗，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温南溪很清楚地感觉到小秋和化妆师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羞愤的热度烧上脸颊，绯色在小脸上蔓延开来。
“嗯，”秦晟北的嗓音低沉，呼吸间散落的热气若有若无地拂过她的下颚，“也不是不能疯给你看。”
温南溪：“……”
他低眸，目光扫过她身上的礼服，而后，掀起眼皮，漆黑幽深的目光一寸寸地在她身上流连过，最后，停留在了她抿紧的唇瓣上。
温南溪的大脑都快宕机了，她下意识地往后缩，靠着的镜子晃动，原本就被扫到桌角的那盒散粉摔落在地。
传来的清脆声响，拨动她紧绷着的心弦。
她咬了咬牙，憋出一句话，“你别太过分，我就是不换，你能拿我怎么样？”
秦晟北眉梢微挑，薄唇溢出了一声轻笑，忽地说道：“不换，也好，我的时间充分，可以花上一整天帮你……鉴赏。”
“鉴赏”两个字，在他的喉头滚了滚，才缓缓吐出，暧昧格外分明。
温南溪：“……你还要不要脸？”
秦晟北似乎是有些意外，微微倾身，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得更近。
“我都这样了，你怎么会觉得，我在你面前还要脸？”
温南溪咬着牙，一张脸通红，又憋屈。
秦晟北侧眸，扫过炯炯有神的另外两个人，“你们确定要留下来旁观？”
她俩先是愣了一秒，然后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再然后，脚底如同抹了油，匆匆忙忙地跑出了化妆室，还不忘记贴心地将房门关好。
温南溪：“……”
秦晟北低笑了一声，“我们继续？”
她磨了磨后槽牙，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忍了。
“我……换！！”
两个字，被她咬牙切齿地念出来，带了几分杀意。
秦晟北目光在她身上顿了顿，稍有些遗憾地退开。
温南溪深吸了口气，跳下梳妆台，提着裙摆去拉开房门。
小秋和化妆师正在门口特别自觉地望风。
温南溪心梗了一下，“进来。”
小秋眨了眨眼睛，眸光闪烁，“这不合适吧？”
化妆师也杵在旁边小鸡点米，“我们在门口也挺好的，还是不进去打扰你们了吧。”
身后，传来一道戏谑的轻笑声。
温南溪额角狠狠地跳了跳，攥着门把一拉，房门大开，“立刻进来！”
小秋和化妆师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才小心翼翼地踏进了化妆室的门。
温南溪转过身，选了另外一件礼服进去换了。
果粉色短裙，恰到好处地展示出她细白笔直的长腿。
秦晟北慵懒靠在沙发上，双腿很自然地交叠。
他的目光在温南溪身上顿了顿，“换一件。”
温南溪咬咬牙，拿了另外一件，换好出来。
露肩长裙，领口开得点到为止，虽然不过分，但是也足够引人遐想。
她面无表情地盯着秦晟北，他眉间蹙了一下，“换。”
温南溪的额角狠狠跳了跳，用力拽过架子上的另外一件礼服，走了进去，换好出来。
秦晟北眸色瞬时一暗，看着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他妈都是什么礼服，腰部的那一点镂空白得晃眼，细腰婀娜，让人甚至想要亲自掌控一下她的纤细。
“换！”
温南溪的眉心狠狠跳动，硬生生挤出了两个字，“还换？”
秦晟北抬头，和她四目相对。
她眼中的怒火滚烫，空气中的火药味十足。
无声对峙的五秒钟，一旁整理礼服的小秋和化妆师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秦晟北面不改色，“换！”
他的话刚刚落下，温南溪就拽过刚刚换下的那件礼服，对着他直接砸了过去。
裙摆宽大，罩住了他的俊脸。
“秦晟北，你故意折腾我是吧？”
秦晟北将礼服拉了下来，面无表情，“不合适，就得换！”
温南溪连连深呼吸，努力平复涌到胸口的洪荒之力。
“行，你来选，你选好我换！”
秦晟北挑了挑眉，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他站起来，走到架子前挑选。
只是片刻后，秦晟北的眉头蹙得可以夹死苍蝇，短的太短，长的又在某些地方省布料，连续几件看下来，竟然都没有一件合乎心意的。
“礼服都在这里了？”
小秋说道：“这两个季度的新款都在这里了，秦总，是有什么不对吗？”
秦晟北语气发沉，“伤风败俗。”
小秋：“……”
温南溪气笑了，“秦晟北，前两个季度的设计方案上签字的是你，这些要是伤风败俗，那你就是伤风败俗的领头人。”
他侧眸，温南溪翻了个白眼，“污者见污！”
他挑剔着，最后选出了一件哪里都不省布料的礼服。
温南溪接过，走到换衣室换好出来。
秦晟北的眉头又蹙了起来，确实哪里都不露，可礼服修身，勾勒出她姣好的曲线。
他刚想开口，就被温南溪杀来的一记眼神封了口。
他也没有其他的可选项，只能就此将就。
温南溪这才坐在梳妆台前，由化妆师上妆，而秦晟北，就坐在沙发上等，存在感十足。
“我看秦总的意思其实是，你和他独处的时候，越伤风败俗越好，如果有外人，那最好连头发丝都包裹严实。”
化好妆，小秋凑到温南溪的耳畔，小声打趣。
温南溪手指蜷了蜷，这一点，小秋看得出来，她自然也看得出来。
她的余光扫过秦晟北，四年前，他可没有那么幼稚。
秦晟北起身，“走吧。”
她化妆耗时长，再加上换礼服，前前后后将近四个小时，秦晟北也等了四个小时。
温南溪低眸，看着他伸出的手，她站了起来，将他晾在一旁径直往外走。
秦晟北轻笑了一声，手自然放下，阔步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电梯门合拢，缓缓下降。
换礼服的气劲已经过了，温南溪看着镜子里的挺拔身影，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沈佳悦说过的话。
“秦晟北……”
他侧眸，镜子里，两人目光相对。
温南溪的心头不受控制地收紧几分，“你和沈佳悦的婚约，是怎么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