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瓶重重砸在鲍浩言的脑袋上,溅起血色点点。
“让我喂你喝酒,好啊,我今天喂你到尽兴为止。”
温南溪的容色本来就明艳,此刻冷若冰霜,气场更是凌人。
苏怡宁眸光闪烁连连,起身快步走到秦晟北身旁,眉间轻蹙,“你们太过分了,我都说了不能这样,你们非不听,南溪不是那种人。”
温南溪冷眼看着,三两句话,苏怡宁就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可她刚刚确实是没有参与,只模棱两可的一个态度,就让众人为了讨好她,争先恐后地针对温南溪。
周围安静了一会儿,才有人开口。
“秦爷,刚刚温南溪自己说的,平常她陪一杯酒一万块,今天友情价,陪我们尽兴。”
“她主动要玩的,我们就……”
骆夏瑶气疯了,“你们放屁!”
“我们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的,我们都可以作证。”
温南溪嘴唇抿得发白,众口铄金,谁在乎真相是什么?
她甚至没有去看秦晟北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秦晟北眸色暗沉,压着血雨腥风。
“秦爷……”
鲍浩言捂着额头,哭丧着一张脸,“我和温南溪,顶多就是钱货两讫,我给了她钱……”
砰——
秦晟北狠狠踹了过去,鲍浩言没有说完的话,化作了一声惨叫。
他重重地撞到了身后的桌子,桌子掀翻,杯盘狼藉。
温南溪脚步顿住,朝他看去。
秦晟北淡淡开腔:“说说看,你们打算如何作证?”
周围鸦雀无声,刚刚还一唱一和的那些人,此刻却如同被扼住了喉咙,发不出半点声响。
温南溪没有想到秦晟北会动手。
他来,不是为了苏怡宁吗?
苏怡宁的脸色变了又变,勉强调整好表情走上前,“晟北,还好你及时来了,我们女生说话根本没分量,我拦了好几次,都拦不住。”
她担心地朝温南溪看,“你有没有事,刚刚真的是吓死我了。”
温南溪似笑非笑,看着她演戏。
秦晟北神色淡漠,扫过苏怡宁一眼。
苏怡宁嘴唇颤了颤,心中阵阵发凉,但她行事足够小心,也料定不会引火烧身。
“牧助理,交给你处理。”秦晟北迈动长腿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顿住。
“还不跟上?”
苏怡宁眼中掠过一道喜色,刚刚抬脚,就听到秦晟北的下半句话。
“温南溪。”
她的脚顿在半空,活像是被人隔空扇了一个巴掌,只好不尴不尬地将脚放下了。
温南溪抿了抿唇,朝他走了过去。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凄厉惨叫。
她下意识地转过头,鲍浩言捂住手,疼得满地打滚。
而牧良哲,面上挂着不变的微笑,嫌弃地将酒瓶子丢开。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秦晟北这是在为她出气?
……
车从酒店开了出来,朝着北苑驶去。
温南溪贴着车门坐,转头看向窗外,和他保持最远的距离。
秦晟北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喉结滚了滚,声线有些低沉。
“这么不想坐我的车?”
温南溪转过头看他,红唇嫣然,“不然呢,难不成我该对秦先生感恩戴德?”
秦晟北眸色更暗,“直到现在,你还是觉得昨天的事情你没错?”
火气烧了上来,将温南溪对他解围的感激尽数压下,“那就请秦先生指点,我做错什么了?”
“问题出在那碗醒酒汤里,就算是奶奶动的手脚,你就真的,半点不知情?”他语气冷凉,透着几分讥诮。
温南溪像是听到了笑话,忍不住笑出声来。
醒酒汤她做的,秦奶奶压根就没有沾手过。
“为了维护你的心尖尖,秦先生都可以如此面不改色地颠倒黑白了吗?”
秦晟北周身的气息一沉。
温南溪却没有半点害怕,反而嘲讽十足,“我说呢,秦先生怎么会破天荒地来帮我,原来是想让我将错就错,吃了这个亏?”
胸口郁气翻滚,秦晟北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
温南溪脸上依旧是笑,“其实不用秦先生如此费心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是把爬床勾引的罪名扣死在我头上,我有能力对你说个“不”字吗?”
一字一句,往秦晟北的痛处戳。
他俊脸结了层厚重的寒霜,戾气浓重。
“昨天的事情,和苏怡宁无关。”
温南溪扯了扯嘴角,“秦先生,你若是能干脆将罪名认下,说是你自己动了手,我还能高看你一眼。”
秦晟北气血翻涌,“温南溪。”
温南溪明明很清楚,和秦晟北硬碰硬讨不了好,可偏偏一看到他,情绪就全面失控,做不到主动示弱服软。
两人之间的火气,一点就爆。
温南溪似笑非笑,“为了护着一个女人,将责任推到自己患病的奶奶身上,我从未见过,如你这样恶心的人。”
秦晟北怒火被点燃,黑眸深深照不进光亮,“停车。”
一阵急刹,车在路边停了下来。
“滚下去。”他毫无温度地开口。
温南溪抿了抿唇,直接将车门推开,头也不回地下去。
夜已经深了,周围一片荒寂,只有昏暗的路灯闪烁着微光,树木的影子在地上晃动着,很是瘆人。
温南溪站在路边,车很快开走,周围彻底地安静下来。
晚风裹挟着凉意打在她身上,被酒水打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她冷得瑟缩了一下。
她抬头看去,心头窜上来几分的不安,不久前的晚上,她就是在前面不远,出过事情。
温南溪深吸了口气,打开手机找到骆夏瑶的电话,确定随时可以拨出去,她才壮着胆子,快步往前走。
隔了小会,一束远光灯远远地从身后照了过来。
温南溪呼吸一滞,恐慌笼罩心头。
……
黑色迈巴赫的车速有意放慢,但也快到北苑了。
司机频频从后视镜往后看。
“老板,这里晚上基本打不到车,温小姐一个女孩子走夜路,挺不安全的。”
秦晟北一言不发,但胸口却涌上来几分躁意。
司机咽了咽口水,又提醒道:“别的不说,之前温小姐才在这条路上出过事,她一个人,应该会很害怕吧。”
秦晟北心头一紧,吸入肺腔的空气都有些焦灼,那天晚上温南溪绝望无助的样子浮现心头。
他的心头被刺了一下,微微地疼。
“要不,”司机迟疑说道,“我先将您送回去,然后再出来接温小姐。”
“掉头回去。”秦晟北沉声开口。
司机松了口气,立刻掉头回去。
他开出的距离并不远,可是一路开到温南溪下车的地方,却看不见她的身影。
秦晟北手指不由地紧握成拳。
温南溪她……
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