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继续找！咳……”
秦晟北剧烈地咳嗽着，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口腔，“找到人为止，是生是死……”
他顿住，嗓子仿佛是灼伤了一般，每一个字，都无比艰涩，更扎得他无处不疼。
“……我得带她回家。”
看着秦晟北双眸猩红的样子，牧良哲胸口阵阵发闷。
温南溪下落不明，秦晟北已经活得如同行尸走肉。
如果她真的……
那秦晟北怎么撑得下去？
“老板，你咳得那么厉害，要不我安排一下，让医生给你看一看……”
牧良哲的话音未落，秦晟北就迈步往外走。
现在，只想要尽早找回温南溪，其他的，他不在乎。
哪怕以他的命为代价，都好。
嗡嗡嗡——
秦晟北刚要走进电梯里，手机铃声先响了起来。
“秦爷，沈小姐醒了，她想见你。”
三天前，沈佳悦从面包车上摔下来的时候伤得不轻，紧急送医治疗后意识一直不清醒，直到这会儿，才终于清醒过来。
秦晟北黑眸暗沉，掐断了电话，走进了电梯。
十分钟后，他踏进了沈佳悦的病房里。
沈佳悦更瘦了，她靠在床头，蓝白相间的病服松松垮垮，小脸苍白，长发披散在肩头。
她露出的手臂上，脸上，都是一道道血痕。
她朝秦晟北看来，泪光盈盈，可怜至极。
秦晟北薄唇微抿，冷峻的眉眼隐在光影照不进的暗处，散发着瘆人寒意。
“晟北哥哥，还没有温小姐的消息，是……”
她的话音未落，蓦地，秦晟北动了，裹挟着腥风血雨逼近病床。
大手掐住了沈佳悦的下颌，不受控制地收紧。
沈佳悦被拽离了病床，纤瘦的身子脆弱地晃动着，泪眼朦胧，嗓子里挤出了破碎了字眼。
“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因为你选了我，她就不会出事了，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温小姐。”
“你选了我”，这四个字如利刃扎进秦晟北的心中，他身体瞬时紧绷，手指收拢成拳。
“对……对不起，晟北哥哥。我宁愿……替温小姐去死，也不想见到你难过。”
“沈佳悦，你是不是……”
秦晟北双眸充血赤红，嗓音又沉又冷，杀意凌然。
“认识江永长？”
沈佳悦一张脸涨得通红，“我……我……”
秦晟北手指微微松开，沈佳悦瘫坐在床上，不停地咳嗽着。
“回答我！”秦晟北森冷开口。
“我……我回国之后，一直跟阿姨住在一起，那个时候……我见过江永长好多次，算认识的，就是并不太熟悉。”
“我问的不是这个，而是……”
戾气将那双冷眸映得通红，压迫性十足。
“江永长绑架南溪，跟你有没有关系？”
“晟北哥哥，你是怀疑我……害了温小姐？我没有，我怎么可能那么去做，我也差点丢了命，你不是不知道的。”
沈佳悦呆呆地看着秦晟北，眼泪汹涌地滚落下来，难以置信。
“晟北哥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怎么能够这么误会我？”
从始至终，秦晟北的脸上都没有半点动容。
他选择沈佳悦的时候，就是做好了打算，拿她的命去换温南溪。
哪怕沈佳悦再无辜。
“医院门口的监控显示，三天前，你是主动从医院里出来，走向江永长的那辆车。”
沈佳悦脸色发白，身体微微发颤。
秦晟北眸中溢出彻骨寒意，“沈佳悦，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静默了片刻，沈佳悦低垂下眼帘，“因为……温小姐。”
他瞳孔狠狠一缩，“你说什么？”
沈佳悦将手机拿了过来，递到他面前。
屏幕上，是温南溪发过来的一条短信。
【我在医院大门口的面包车宁C……等你，你下来一趟，我有几句话想要跟你说。】
短信传达的时间，正好是面包车停在医院大门口的十分钟前。
“晟北哥哥，温小姐的弟弟死了，跟我多多少少沾了一点关系，所以我收到短信，就下去了，我没有想到，在车上等我的，会是……”
沈佳悦苦笑了一声，“温小姐她恨我，理所当然，何况她当时身处险境，她发这条短信给我，我可以理解。如果不是你问，这件事情我不打算说，毕竟她人都没了。”
秦晟北喉结滚了滚，口腔里蔓延开几分苦涩，他怎么都没想到，沈佳悦被绑，是因为温南溪。
所以，从头到尾，沈佳悦都是受害者。
南溪出事，怎么也怪不到她身上。
能怪的，由始至终都是他自己。
秦晟北转身往外走。
“晟北哥哥，不管怎么样，我都感激你……选了我。”沈佳悦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脚步顿住，沉冷开口：“我选的，是她。”
沈佳悦瞳孔狠狠一缩，心头凉意窜了上来。
她立刻就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还好她早做了准备，不管秦晟北选她还是选温南溪，能活下来的，就只能是她。
秦晟北快出门，沈夫人快步冲了进来，手里紧紧地攥着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病房里的实时监控。
“秦晟北，你有没有心？我的佳悦死里逃生，你竟然来质问她她？你怎么狠到这种地步？”
“妈，别说了！”沈佳悦急忙开口。
“我得说，我不能叫人这么欺负我女儿！”沈夫人怒视秦晟北，“温南溪害人不浅，她死，是罪有应得。”
“闭嘴！”瘆人的杀意锁定在她身上，秦晟北神色森冷。
沈夫人头皮发麻，可立刻将恐慌压了下去，递上一份病历。
“佳悦被你毁了，秦晟北！”
秦晟北低眸，沈佳悦的病历上，清晰加注了一行字。
【……受损严重，极大可能导致不孕，建议挂生育科治疗。】
“她无法生育了，是被你们害的。”
“妈！”沈佳悦哭的浑身发抖，“不怪他，不怪任何人，以前就……”
“对啊，以前。”沈夫人像是被刺激得失去了理智，“秦晟北，三年前你出车祸，我想让她跟你断绝关系，她不肯，还偷跑出去见你，结果被人糟蹋，落下了病症，现在你还不肯放过她。”
秦晟北心口一滞，朝着脸色苍白的沈佳悦看了过去。
“妈，别说了，别说了！”沈佳悦捂着脑袋，尖叫起来。
沈夫人盯着秦晟北，“她不想逼你，可是秦晟北，是你欠了佳悦。”
嗡嗡嗡——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秦晟北低眸，手机屏幕上是牧良哲的名字。
他的心猛地一提，将电话接了起来。
“老板，出事了。”
电话那头，牧良哲的语气凝重。
秦晟北的心猛然一沉，是南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