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然是我!”
苏怡宁一口咬死,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勉强挤出了笑容,“晟北,之前你不是还问过我纸条上的内容,我不是都回答你了吗?我还特地打电话给你,就怕让你误会我。”
秦晟北面无表情,黑眸中墨色涌动,深不见底。
“你接我电话的时候,南溪在你身边。”
苏怡宁睁大了眼睛,嘴唇颤动着,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张纸条上的内容,到底是你写的……”
秦晟北眸色一暗,语气也随之沉了下去。
“还是她告诉你的?”
“我……我……”
只是一瞬间,苏怡宁的后背就被冷汗湿透了。
“是……我写的,晟北,是不是有人跟你胡说八道什么了?我们还失去过一个孩子,你怎么也不该误会我啊!”
秦晟北眉宇间一片阴戾,盯着她看。
“苏怡宁,我再问最后一次,你确定是你?”
“我……”
苏怡宁慌张地咬到了舌头,口腔中蔓延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疼痛让她瑟缩了一下。
此刻,她对秦晟北的畏惧浸入骨髓,可她没有退路,身后已是万丈深渊。
“……我确定!”
秦晟北薄唇溢出了一声冷笑,“你既然能写第一次,那自然也能第二次,对吧?”
苏怡宁面无人色,“……那……那是自然的。”
秦晟北错开目光,扫过牧良哲一眼,“拿纸笔过来。”
苏怡宁双腿发软,恐惧撕扯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让她再写一遍?
那她冒充的事情,还怎么瞒得住?
牧良哲转身上车,不消片刻,他就拿了纸笔,走了回来。
苏怡宁头皮阵阵发麻,死死地盯着牧良哲手中的东西,对她来说,那等同于穿肠毒药。
“晟北,我……宝贵的第一次是给了你。”
苏怡宁后退一步,眼泪滚落下来,一半是做戏,另一半,是被吓出来的。
“你却来质疑我?我宁愿去死,来证明清白。”
她越说越激动,连连后退,脚下忽地踩空,整个人往后仰,即将从楼梯上摔下去。
她眸中掠过一道狠色。
手断了,她就用不着再写这个字。
可下一瞬,她就被牧良哲拽了回去,纸和笔,也硬生生地塞进了她的手里。
“苏小姐,请吧!”
“我不写,”苏怡宁满脸是泪,“晟北,你这是在侮辱我。”
她手一抬,就要将东西砸出去。
秦晟北低笑了一声,“你以为,我在跟你商量?”
苏怡宁的手僵在半空,眼泪落得更加汹涌。
“写了,你还有证明自己的机会。”秦晟北淡淡说道。
苏怡宁死死地咬着唇,此刻,她别无选择。
她的手一直在发抖,动作也很慢。
也哪怕再慢,她攥着的笔还是落在了本子上。
“把纸条上的内容,再写一次。”秦晟北说道。
苏怡宁的眼泪不断砸落在雪白的纸张上,笔尖一点点地划了开来。
刺啦——
刺耳的刹车声毫无征兆地充斥在整个院子里。
秦晟北眉头一蹙,抬眸望去。
车门被推开,纪静曼三步并做两步,冲到了他面前。
“晟北,你知不知道温南溪都隐瞒了你什么事情?”纪静曼的眼中烧着滚烫的怒火。
秦晟北心微微一沉,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纪静曼将手中的资料递出,咬牙切齿,“你看清楚了!”
他低眸,资料上内容狠狠刺了他的眼。
他眸中涌动着暴虐之色,瘆人的杀意无声蔓延开来,疯狂吞噬着他的理智。
“你以为温南溪是什么货色?”纪静曼声音尖锐刺耳,“她就是个不要脸的贱……”
秦晟北猛地抬头,双眸被翻滚的怒火逼得猩红。
他脚步刚动,纪静曼就惊惧地退开一步,看着他径直上车,而后,车急速而去。
纪静曼狠狠地跺了跺脚,但随即又难掩激动地笑了起来。
温南溪那个贱人完蛋了。
轰——
油门声轰鸣,纪静曼只停了不到两分钟的车,很快就开出了苏家。
门口的台阶上,苏怡宁低头看着她写出来的第一个字,发疯似地将纸张撕成碎片,狠狠砸了出去。
她脚下发软,脱力地瘫在了地上。
差一点,她就要完蛋了。
身后脚步声传来,苏怡宁犹如惊弓之鸟,反射性地抬头去看。
“妈……”
冯欣萍面无表情地看着院子,刚刚发生的一切,她都没有错过。
“妈……秦晟北已经怀疑上我了,他下次要是再找我,那我就真的躲不过去了。”
苏怡宁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拽着她的手,就仿佛是拽着救命稻草。
冯欣萍面色阴冷,“放心吧,秦晟北不会再找你了。”
苏怡宁依旧惶惶不安,“他……”
“他在乎的,哪里是你有没有冒充!”
冯欣萍扯了扯嘴角,“他只在意温南溪,但凡他对温南溪死了心,他怎么可能在你身上费多余的心思。”
苏怡宁脑子里一片空白,隔了好一会儿,才本能问道:“可是……秦晟北对那个贱人那么上心,怎么可能死心?”
冯欣萍收回了目光,意味深长,“你以为,纪静曼送来的那份资料是什么?”
……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去。
温南溪不知道第几次走到了院子里,往外张望。
她之前发出去的消息,秦晟北毫无回应。
她看了一会儿,转身往屋里走。
车大灯的光亮晃了过来,她脚步顿住,立刻转过身去。
熟悉的黑色宾利映入了眼帘,她不自觉地弯了弯眉眼,往院子里走了几步。
车停了下来,接着,秦晟北推开车门下来。
夜晚的树影斑驳,投落在他身上,他冷峻的侧脸隐在阴影中,看不分明。
温南溪本来平复下去的心跳不受控制地躁动起来,她深吸了口气,撑起一戳就破的平静,走到了他面前。
她低着头,甚至都不太敢看他一眼。
“我下午给你发了消息,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见?”
“我……有话想跟你说。”
隔了片刻,头顶才传来清冷的声音,“想说什么?”
温南溪指尖微颤,她立刻攥紧了手,却压不住紧张忐忑的情绪。
“你喜不喜欢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