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里,骆夏瑶陪着温南溪等了两个小时。
民警推门进来。
温南溪抬起头,紧紧地盯着他。
“温南溪,我们已经给受害者做好了笔录,她亲口指控,对她行凶的人就是你。”
温南溪满腔的期望,全部落空。
她喉头一阵阵地发紧,无力感包裹住她。
“我没有,我和管子真不过就是普通同事,我不可能对她下手。”
民警的语气没有半点松动,“这个案件,我们会继续调查下去。受害者也会做进一步的伤情鉴定,她的伤很严重,我也奉劝你别抱有侥幸心理,你自己招认,和我们调查出来的,性质可不一样!”
温南溪只觉得荒谬,“不是我做的,我怎么招认。你们能不能去调查管子真,她醒来后,有没有接触过苏家的人?”
民警眉头狠蹙,“温南溪,我们同事一直在医院里守着,苏家人没有去过。”
温南溪的心直直下沉,她并不认为管子真能恨她到这个地步,苏家人没去,不代表管子真指控她一定和苏家人无关。
可是……
她没有证据。
“你仔细考虑清楚,别做没必要的反抗。”民警落下一句,出了门。
骆夏瑶心急如焚,“南溪,我们找秦晟北,你帮他照顾了奶奶三年,他一定能够帮上忙。”
温南溪心头紧缩了一下,她和秦晟北的关系并不好。
可是如今,他却是自己仅剩的希望。
骆夏瑶拿出温南溪的手机,找出秦晟北的号码拨了过去。
嘟嘟嘟——
声响在此刻尤其漫长,可直到电话自动被挂断,依旧没有人接。
温南溪一颗心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揪住,疼得喘不过气来。
现在,她还能怎么办?
……
苏家。
“五百万,管子真还真敢开口,要这么多,她也不怕撑死。”苏怡宁从买通的护士那里得到消息,快气炸了。
冯欣萍眉眼阴沉,虽然苏家打着秦家的旗号,这段时间捞了不少钱,但五百万不是少数,她依旧肉疼。
“哪怕管子真死了,也不值这个价。”苏怡宁咬牙切齿。
“行了,你想省掉这笔钱,去替温南溪吗?”冯欣萍冷声开口。
苏怡宁打了个哆嗦,脸色微微发白。
她快步走到冯欣萍旁边,“妈,我怕,温南溪在看守所里会不会乱说话,要是她将替嫁的事情说出来,那我怎么办啊?”
冯欣萍眸中闪过一道狠色,“那就让她开不了这个口。”
苏怡宁兴奋起来。
最好,温南溪是直接死在里面。
冯欣萍脸色阴沉,过了一会,才看向苏怡宁,“管子真的情况怎么样?”
苏怡宁愣了一下,“她还在重症监护室,各方面的状况都在好转,但情况还是很危急。”
“我再追加五百万给她。”冯欣萍阴冷开口。
苏怡宁瞪大眼睛,“妈,你疯了。”
“这笔钱,”冯欣萍扯了一下嘴角,笑容瘆人,“给管子真的家人,让他们放弃治疗。”
待在重症监护室的病人放弃治疗,就等同于让他们等死。
苏怡宁怔怔地看着冯欣萍,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她有些不明白,冯欣萍对她这么好,温南溪同样是她的女儿,她的态度怎么就能天差地别?
很快,念头被压了下去,苏怡宁笑容满面。
温南溪死了,她就再没有后顾之忧。
……
次日早上,秦氏分公司里。
牧良哲脸色严峻地敲开了办公室的房门。
“老板,温小姐出事了。”
秦晟北瞳孔狠狠一缩,压迫性的目光锁定在他身上。
“温小姐涉嫌一场刑事案件,所有的证据都对她不利,现在人在看守所里。”牧良哲说道。
秦晟北心头翻起了惊涛骇浪,猛地起身,“准备一下,我们立刻回国。”
“晟北。”一直没吭声的纪静曼犹豫开口,“牧助理说的温小姐,是温南溪吗?”
“对。”秦晟北心神不宁。
“昨天她给你打了一通电话,我加班加得脑子都乱了,忘记了告诉你。”纪静曼皱着眉头。
秦晟北划开手机屏幕,果然,在通话记录里面找到了温南溪的来电。
纪静曼温声开口:“你也别着急,一般刑事案件调查流程都比较长,我们下午还约了亚泰那边谈合作,这也是我们这次的主要目的,你等明天再回去?”
秦晟北薄唇微微抿紧,脑海中不自觉浮现温南溪的身影,心头仿佛被针扎了一下,些许的疼。
孤身无援待在看守所里,那个女人会有多怕。
她向来不是胆大的人,虽然总是装作坚强。
“老板,我去联系人上下打点,让他们好好照顾温小姐,另外,我去定明天早上最早的机票。”牧良哲说道。
这也是最折中的一个方式。
秦晟北黑眸中覆上一层浓重的阴霾,和亚泰合作的这个项目,对他在公司里的布局至关重要。
而温南溪那边,也就是多等一天。
……
警局里,温南溪又被提审了一遍,民警给她带来了一个噩耗……
管子真死了。
灭顶的绝望包裹住她,受害者临终指控,她指定的证人反水,所有的证据都对她不利。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却被扣上了杀人的罪名。
“我没有伤人,我认不了。”
她的辩驳,却只被当成了是负隅顽抗,她被关进了拘留室。
小小的一间房,七八个流里流气的人靠在墙边。
她进去的时候,他们纷纷朝她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
房门关上,民警离开之后,他们互相交换眼神,朝着温南溪围拢过来。
温南溪眼尖地看到其中两个人站在门口,好像是在望风。
温南溪心头莫名不安,心惊地转头,就对上一双阴冷的目光,她的手脚瞬时发凉。
“救……”
嘴巴被堵住,她被人往墙角拖拽,她拼命挣扎,可却挣脱不开。
“妈的,这个贱人倒是警觉。”
“你可别怪我,拿钱办事,谁让你得罪了人。”
“故意杀人是死罪,反正你横竖都是一个死,能让我们捞一笔也是功德,等你死后,我们会记得给你上柱香。”
温南溪的所有挣扎都被按住,其中一个人拿出了小小的塑料瓶,瓶盖打开,一股浓烈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熏得她头晕脑胀,恶心得想吐。
他们掰开她的嘴,将那瓶东西往她嘴里塞。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温南溪挣脱开来。
“救命,救救我!”
头发被扯住,那些人下了死手按着她。
“快点让她喝下去,妈的,这个贱人。”
不知名的液体在塑料瓶里晃荡,瓶口贴在了她的嘴边。
绝望铺天盖地,拉扯她跌入深渊地狱。
他们神色狰狞扭曲,握着塑料瓶的手猛地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