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温小姐在晨悦工作的时间不久,留下的资料不多。”牧良哲将薄薄的一份资料递到了秦晟北面前。
秦晟北面无表情,事实已然清楚,再看……恐怕也没有什么必要。
“资料都已经送过来了,比对一下,也不费事。”傅瑾川将那份离婚协议往他面前一推。
秦晟北眸底晦暗,从牧良哲的手中接过了那一份资料。
他低眸,将资料翻开,目光缓缓下滑,就要落在温南溪的签名上。
嗡嗡嗡——
手机铃声突然地响了起来,他下意识地侧眸,苏怡宁的名字跃动在手机屏幕上。
秦晟北眉间微蹙,接通了电话。
“晟北,我刚刚又将那天晚上的事情想了一遍,现在依然觉得那天很幸运能遇上你。那个时候我和朋友在嘉禾聚餐,喝多了走错了房间。”
苏怡宁的声音很甜,拿捏着羞涩的腔调,“我还记得,你刚开门,我迷迷糊糊地就将你推进了房间,后来我……”
一字一句,每一个细节都能对得上。
秦晟北的手指收紧,厌烦到不想再多听一个字,他掐断了电话,直接将苏怡宁的号码拉黑。
随即,那份资料被猛地合上,砸进了垃圾桶。
傅瑾川眉心狠狠一跳,询问地看向他。
秦晟北周身戾气略重,“不是她。”
傅瑾川有些郁闷,难道真的是他想错了?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以后不必再提。”
秦晟北清冽落下一句,转身回书房,他却鬼使神差般地将那份离婚协议带上了。
至于理由,也被他下意识地归咎于需要留底,往后和苏家人,不必有牵扯。
傅瑾川盯着秦晟北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才收回了目光,看向垃圾桶。
那天晚上的事情可能真的是他想多了,不过就凭温南溪和骆夏瑶几次的反应来看,温南溪一定有事隐瞒。
而且这件事情,必然和晟北有关!
傅瑾川微微眯起眼睛。
可惜了,继骆夏瑶上次差点醉酒被他套话之后,她对他有十万分的提防,滑溜得跟泥鳅一样,逮了好几次都让她溜了。
他得仔细想想,怎么在骆夏瑶身上花点心思,把真相给套出来。
……
夜更深了,从咖啡厅出来,温南溪漫无目的地沿着路灯走。
她被围堵的事情,有沈佳悦的手笔。
那她之前上热搜的呢?
还有……
她的基本信息被曝光网络,是不是也和沈佳悦脱不了干系。
温南溪胸口发闷,沈佳悦这个人,可能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心狠手辣。
现在,她怀孕了想留下孩子,峰峰大病初愈要休养,养母的身体也冒不起任何的风险。
她没心思跟沈佳悦纠缠,她得尽快计划好,离开宁城。
夜凉如水,冷风裹挟着秋季的萧瑟,卷着落叶扫过。
温南溪不自觉地拉紧了衣服。
天气,越来越冷了。
……
第二天傍晚,温南溪将路泽言约到了工作室附近的一家火锅店里。
“你要辞职?”路泽言眉头紧锁,拿着她递过来的辞职信。
“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问题?”
温南溪摇头,“都不是,工作室各方面都好。只是我准备过段时间离开宁城,有一些个人原因。”
路泽言眸色微暗,“一定要走?”
“嗯,一定。”
温南溪将菜单往他面前一推,“学长,这顿饭谢你之前对我的种种照顾,所以你一定不要客气。”
“别断了联系。”路泽言神色郑重。
温南溪笑容清浅,“好。”
路泽言这才笑了起来,接过菜单,“那今天这一顿,我可不能随便放过你。”
“求之不得。”
两人相视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此刻,路边。
从车上下来的秦晟北和傅瑾川并肩。
“入秋的鲈鱼才叫绝,今天你算有口福了,我特地让人给你留的。”傅瑾川笑得散漫。
秦晟北随口应了一声,他并不太重口腹之欲,吃得也比较清淡。
忽地,他脚步一顿。
落地窗内,温南溪眉眼弯弯的甜美模样,狠狠刺了他的眼。
傅瑾川也跟着停下,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眼皮子一跳,“这么巧?晟……”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余光就望见秦晟北径直朝火锅店走了过去。
傅瑾川眼中的笑意深了深,男人吃醋,外加老房子着火,最可怕!
餐厅里,菜已经点得差不多了。
“你看看,要不要加点?”
温南溪接过了路泽言递过来的菜单,低头加了好几个菜,而后,她将菜单递给了服务员。
“您要什么锅底?”
“我们就要……”
话才刚到嘴边,温南溪若有所觉地转头,不期然对上一双暗沉凶狠的眸。
她愣了一下,想起昨天那场秦晟北并不知情的交锋,她的心弦微微收紧。
“温小姐,路先生。”傅瑾川一双桃花眼笑得格外招摇。
“我们来得不巧,已经没位置了,不然我们借个光,跟两位拼个桌?”
温南溪坐的是四人座,拼桌刚刚好。
可她满心不情愿,有秦晟北在,这顿感谢饭恐怕也得变了味道。
“路先生,应该不算为难你吧?”傅瑾川笑脸迎人。
“自然不会。”路泽言笑了笑,他刚站起来,想要坐到温南溪身旁去。
秦晟北的手就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接着,坐在了他身旁。
“那就谢过路先生了。”
傅瑾川暗自好笑,转而望向温南溪,“劳烦挪个位置,我不想靠窗。”
温南溪下意识地就将位置让了出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坐在了秦晟北的正对面,心尖微微一颤。
“秦先生不用客气,只要言辞注意分寸就行。”路泽言的笑不及眼底。
秦晟北眸中墨色翻涌,知道他在隐射什么、
他薄唇扯了扯,“之前对不住,还请路先生见谅。”
温南溪莫名地头皮发麻,总觉得被一种刀光剑影的气场笼罩住了。
下一秒,秦晟北幽暗漆黑的眸子就望向了她。
“是我口不择言,路先生和南溪自然是清清白白的同事关系。”
温南溪眼皮子抽了一下,连忙拿起杯子喝水压压惊。
太阳莫非打西边出来了,秦晟北竟然会这么消停?
还是说……
只是风雨欲来。
仿佛是特地为了印证她的猜想,秦晟北唇角的弧度更深了深。
“毕竟,和她不清不白的人,是我。”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