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用不着比对字迹，那天晚上的事情，苏怡宁最清楚。”傅瑾川意味深长的声音传了过来。
秦晟北眸色一暗，手指不受控制地收紧。
他之前对苏怡宁不曾有过怀疑，何况当初他认定对苏怡宁有亏欠，自然不可能找她盘问细节。
而现在，怀疑一旦生出，就在他的心头扎了根。
他拿起手机，翻找出了苏怡宁的号码，拨了过去。
嘟嘟嘟——
等待的时间被拉得格外漫长。
“咔哒”一声，电话被接通了，苏怡宁惊喜的声音传了过来。
“晟北，你找我？”
秦晟北靠在椅背上，眸底一片暗色，“三个多月前，在嘉禾酒店那个晚上的事情，你还有印象吗？”
“当然有，那天早上，我收到你让人送过来的离婚协议，我本来以为我们再无交集，没有想到命运眷顾我，让我和你……”
话筒里，苏怡宁的声音甜美得腻人，可从头到尾，秦晟北的脸上都没有半点波澜。
“晟北，那天……我真的很高兴，还能和你留下一些可供回忆的经历。”
字里行间，已然是直白的暗示。
“记得就好。”秦晟北却全然不解风情。
“怎么了吗？你要是想和我聊过去，那我现在就去北苑找你。”苏怡宁的语气不隐热切。
“不用，我只是丢了一样东西，想问问你。”
“什么东西？”
“那天晚上，你留给我的纸条。”秦晟北声音沉冷。
苏怡宁紧张开口：“你……你怎么……”
“你还记得那张纸条的内容吗？”
他的话音刚落，霎时间，话筒里落针可闻。
秦晟北眸底掠过一道暗芒，“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当然不是，我就是……就是记得不太……”
苏怡宁像是被死死扼住了呼吸，心惊肉跳，更觉毛骨悚然。
“时间不算久，你应该不至于连半点印象都没有了吧？”秦晟北的声音，又沉了几分。
好半晌，话筒里都是一片安静。
秦晟北的心微微提了几分，咄咄逼人，“是真的没印象，还是那张纸条，根本就不是你留下的？”
“我记得的。”
苏怡宁慌张说道，“我刚刚……刚刚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她深吸了口气，“那天我留下的纸条上，写了……身材不错，就是服务态度不太……”
秦晟北菲薄的唇瓣微抿，心狠狠地沉了下去，苏怡宁断断续续说的内容，和那张纸条上的，没有半点出入。
“晟北，你怎么突然问起那天的事情？”
“没什么。”
秦晟北掐断了电话，嘴角缄默的弧度透着几分自嘲。
他得多异想天开，才会觉得已经认定的事实可以被扭转。
“那天晚上，真的是她？”傅瑾川观察着他的神色，试探道。
“嗯。”秦晟北淡淡地应了一声。
……
此刻，苏家附近的咖啡厅里。
苏怡宁握紧了手机，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她的脸色煞白，后背早就被冷汗湿透了。
就差一点，苏家就彻底完了，她也得跟着完蛋。
还好……
苏怡宁眸光闪烁连连，朝着对面望去。
坐在她对面的，赫然就是……
温南溪！
“你……你为什么帮我？”
温南溪低垂着眼帘，缓缓收回了之前递出的手机，屏幕上，清晰映出她刚刚输入的那句话。
【身材不错，就是服务态度不太行，仍需进步！】
这也是她当初慌乱写在纸条上的，她自然印象深刻，每一个字不曾忘记。
“你到底想做什么？”
听到声音，温南溪抬眸，苏怡宁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看，谨慎又揣着小心。
她今天来找苏怡宁，是因为商场被围堵的事情，她也没有想到，会刚好撞上秦晟北打来的这通电话。
温南溪红唇勾了勾，不答反问：“我在商场被人围堵的那天，是你给纪静曼通风报信的？”
苏怡宁手指狠狠一颤，咖啡杯磕到桌子的声响清脆，不少咖啡都溅了出来。
“你……你胡说什么？”
温南溪眼尾微微上挑，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气场却莫名的凌人。
苏怡宁做贼本就心虚，她猛地站了起来，带翻了椅子。
“温南溪，你特地约我出来，原来就是想将脏水往我身上泼？我懒得搭理你！”
看着苏怡宁气急败坏地转身，温南溪依旧气定神闲，她身子往后，靠在了椅背上。
“你确定秦晟北不会问你那天晚上的其他事情？”
一句话，将苏怡宁的脚钉在了门口，她猛地转过头，惊惧不安地看向温南溪。
她冒充温南溪的事情就像是一个不定时炸弹，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你到底……到底想做什么？”
“我可以帮你，但前提是，你得先跟我说实话。”温南溪缓缓说道。
苏怡宁喉头阵阵发紧，可箭在弦上，她没有选择。
“对，是我跟纪静曼打的招呼。”
温南溪没有半点意外，“谁提醒你了？”
“什么？”苏怡宁呆住。
温南溪摊了摊手，“你还没那个脑子，谁提醒你要对付我的？”
苏怡宁又气又恨，偏偏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的确接到了沈佳悦的电话，不过她说的也是实话……”
温南溪杏眸浸着冷意。
这个答案并不算太意外，沈佳悦这个人，藏得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深。
明明坏事做尽，可脏的，永远不是她的手。
“你问的我已经说了，温南溪，你是不是也该履行承诺？”苏怡宁紧紧地盯着她。
温南溪收敛心神，将那天发生的事情简单带过。
苏怡宁满脸遮不住兴奋，“以后你管好嘴，那天的事情你不准再跟任何人提起，要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
啪——
温南溪手一扬，清脆响亮的巴掌声打断了苏怡宁到嘴边的威胁。
苏怡宁懵了一瞬，登时想要还手。
温南溪拿起杯子泼了过去，手一松，空掉的杯子也砸在了苏怡宁的身上，惹来一声惨叫。
“把柄捏在别人手里，”温南溪轻笑出声，只是眉眼始终不及半点笑意，“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来招惹我。”
苏怡宁满腔怒火，被兜头凉水一泼，一下子就灭掉了，“你……”
温南溪缓缓逼近一步，“因为你，我差点丢了命，你得有多蠢，才会以为我真的不计较？”
苏怡宁瑟缩了下，神色惊惧。
“滚！”温南溪红唇微启，语气冰冷。
苏怡宁手脚并用地逃离，甚至连狠话都不敢多放一句。
……
与其同时，北苑客厅里，牧良哲带着她之前在晨悦经手过的工作资料，刚刚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