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秦老夫人出院。
张妈来的电话里，温南溪得知秦晟北出差还有一天才能回来，才放心地去了北苑。
温南溪给秦老夫人带了亲手做的睡衣，不会厚重，但很保暖，暗紫的颜色也不会出错。
秦老夫人一收到，立刻就换上了，眉开眼笑地招呼张妈给她拍照。
“奶奶，您要是喜欢，我就多给你做一套，也好替换。”温南溪笑着说道。
“那可太好了。”秦老夫人笑呵呵地应了一声，“我得发个朋友圈，让那些老家伙们都羡慕羡慕。”
温南溪有些不好意思，但拦不住，只能听之任之，随老太太高兴了。
秦老夫人将照片传到朋友圈，顺便转发给了秦晟北。
【我孙媳妇送的，亲手制作，你有吗？】
回程的车上，牺牲休息压缩出差时间的秦晟北揉了揉眉心，看着照片上，莫名有些扎眼的那套睡衣。
他……
也不是没有。
只不过那是他给路泽言工作室下的订单，动了点手段交到了温南溪的手里。
而那场混乱的生日宴之后，那套西装，也被束之高阁。
【奶奶，您要是喜欢这种睡衣，我让人多送一些过来让您选。】
【我不缺，南南还说要再给我做一套，你给自己留着就好，聊胜于无。】
秦晟北眼皮微跳，“聊胜于无”这四个字，精准扎心。
快要暗下去的屏幕再次亮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
【在路上，大概还有十几分钟。】
北苑客厅里，秦老夫人又惊又喜。
“奶奶？”温南溪将泡好的参茶递给她，有些疑惑。
秦老夫人立刻将手机屏幕按掉，笑眯眯地接了过来。
“南南，时间也晚了，要不今天你就留下来陪我？”
“还是不了。”温南溪笑盈盈的，但拒绝得很利落。
她怕明天醒来，会碰上秦晟北，平起波折。
秦老夫人叹了口气，“真的不留下来了啊？”
她摇了摇头，“您要是想我，我以后多来几次，也一样的。”
她的心微微发沉，她能留在宁城的日子不多了，在怀孕的事情瞒不住之前，她得安排好一切。
以后，怕是会被秦奶奶失望。
“行吧。”
看得出来，秦老夫人很失落。
“奶奶，对不起啊。”
秦老夫人让张妈去做点宵夜，突然兴起，“南南，我当年结婚的时候做了两件旗袍，特别好看，你去阁楼帮我拿过来，就在柜子最上面的小箱子里。”
温南溪有些懵，突然之间的，怎么就提起结婚时的旗袍了？
“我这记性时灵时不灵的，”秦老夫人敲了敲脑袋，有些无奈，“得亏我现在还记得，不然以后可能都想不起来要看。”
温南溪一贯吃软不吃硬，何况，她刚刚拒绝了留宿。
“那您等我，我上去拿。”
“诶，好。”
秦老夫人笑容满面，好像有点过于兴奋。
温南溪有些犯迷糊，但也没多想，直接上楼。
只相隔了两分钟，秦晟北就走进了客厅。
秦老夫人如法炮制，笑眯眯地目送他去了阁楼。
张妈这才从厨房里出来，无奈地看着秦老夫人，“这次不加料了？”
她笑得越发开怀，摆了摆手，“还加什么料，我都怕收不住。”
……
阁楼，温南溪开了灯，走了进去。
柜子上方，正是秦老夫人说的那个小箱子。
她左右打量，将一张椅子拖到了柜子前，小心翼翼地站了上去。
她抬手去够那个小箱子，只是始终差了一点，她不由地踮起了脚尖。
她的手刚刚碰到小箱子，清冽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耳旁炸响。
“你在做什么？”
温南溪手一滑，立刻失去了平衡，脚下的椅子猛地晃动。
“啊……”
她只来得及惊呼一声，整个人就从椅子上栽了下去。
骨节分明的大手揽住了她的腰，将她带入怀中。
她的鼻子，狠狠地撞到了他胸膛上，一股酸意上涌，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还有些惊魂未定，头顶传来低沉熟悉的声音。
“要拿这个？”
温南溪刚抬头，他就往前一步。
她手足无措地往后退，清冷的烟草味环绕着她的鼻息，上次之后，她和秦晟北已经好几天未曾见面。
很快，他将那只小箱子拿了下来。
“对，我要拿的就是这个，奶奶让我上来拿的。”
温南溪的话音刚刚落下，“咔哒”一声，她下意识地转头，阁楼的房门不知什么时候被人轻轻带上，然后上锁。
这种套路熟悉得有些过分。
不及她多想，秦晟北沉冷的声音传来，“巧了，我找的也是这个。”
她呆了一瞬，鼻尖红红地和他四目相对。
两秒后，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那个箱子。
秦晟北将箱子打开，果不其然，里面压根就没有什么旗袍。
温南溪轻咳了一声，她之前被误会过，所以先开口：“我没不知道奶奶会……”
“我知道。”秦晟北口吻随意。
温南溪眨了眨眼，抬头看向他，“你信我？”
“嗯。”他将箱子放回到柜子上。
温南溪指尖微颤，心跳不受控制地乱了几分。
“奶奶的事情对不起，我欠你一次正式的道歉。”
“不用，奶奶说不怪你，你总有你的原因，她不计较，这一次，我也不会。”
秦晟北黑眸深了深，“可是南溪，没有下次。”
温南溪低垂着的眼睫轻颤，点了点头，“嗯。”
周围安静了下来，头顶银色的灯光投落，她和他的影子亲密地交汇在一起。
温南溪手指蜷了蜷，“我刚刚上来的时候没有带手机，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看着秦晟北转过身。
她下意识地抬头，“你去哪……”
最后一个字刚刚落下，秦晟北推开了卫生间的门，侧眸看她。
她有些尴尬地缩了缩脖子，“不打扰你，你先去。”
秦晟北收回目光，走进了卫生间，将门带上。
嗡嗡嗡——
手机震动，奶奶的消息弹送到屏幕上。
【戏都给你唱到这里了，争气点！】
他眉梢微挑，抠掉号码卡冲进了下水道里，才收起手机，若无其事地推门出来。
温南溪立刻朝他看了过来，“借你手机打个电话，我让人过来开门。”
秦晟北眸中滑过一道暗色，将手机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