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晟北,你就是个人渣,南南的孩子是你的,你害死的,是你自己的骨血。”
骆夏瑶的怒火直接爆棚,“南南这辈子最糟糕的事情,就是遇见了你,要不然,她过的远比现在要好。”
“骆……骆小姐?”
话筒里,传来了沈佳悦疑惑的声音,“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孩子?”
骆夏瑶的表情僵住,“秦晟北呢?”
“晟北哥哥在忙,你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可以帮你……”
没等沈佳悦的话说完,骆夏瑶就掐断了电话。
胸腔里的怒火没有得到半分纾解,反而直直地往上窜。
她手一抬,恨到牙痒痒,气得砸手机。
但下一秒,连同手机在内,傅瑾川握住了她的手。
“你自己的手机,砸了你确定不心疼?”
骆夏瑶凶狠地瞪他一眼,用力将手抽了回来,扭头就往外走。
傅瑾川拦住了她的去路,“又去哪?”
“去北苑,找秦晟北算账。”
“不管温南溪了?就把她丢在这里?”傅瑾川有些无奈。
他抛过来的问题,成功地将骆夏瑶的脚步定在了原地。
“而且孩子父亲这件事情,该由温南溪决定要不要告诉秦晟北,不是你。”
骆夏瑶眼神凶狠,“你倒是希望我们都闭口不谈。”
傅瑾川没否认,“立场不同。”
他侧眸,看向窗外,绵绵清冷的雨丝笼罩着夜色,让人心头也跟着发闷。
孩子是晟北的。
这件事情如果早点知情,当然皆大欢喜。
可如今,真相大白对秦晟北而言,是一种残忍。
……
车旁,沈佳悦正要将秦晟北的手机放回到车上,身后就传来了清冽冷沉的声音。
“你动了我手机?”
沈佳悦动作僵住,将手机递到秦晟北面前,“刚刚我听到手机铃声,没见到你人,就接了电话。”
秦晟北拿过手机,翻看通话记录,置顶的那一条,是骆夏瑶。
他神色微变,立刻回拨电话却挂断,再打已经打不通了。
“她在电话里说什么了?”
触及他眸中的森冷,沈佳悦瑟缩了一下,“我没听清楚,骆小姐情绪很激动,言辞也有些过激,好像是在骂你,害死了温小姐的孩子。”
秦晟北手指收紧,冷意顺着空气灌入肺腔。
确实是他的想当然,害死了温南溪视若珍宝的孩子。
沈佳悦有些忐忑不安,“晟北哥哥,温小姐什么时候怀孕了?”
他面色冷沉,将手机收了起来,“你想打听什么?”
“我……我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有点意外。”沈佳悦急忙摆手。
“那就把你的意外收起来,她也不需要你过多的好奇心。”秦晟北收回目光,看着绵绵雨幕中,可见度更低的黑夜。
“对不起,我不会了。”沈佳悦委屈说道。
秦晟北脚步刚动,就顿了下来。
“沈佳悦,我会去救你,是因为你救过奶奶,而不是为了你。”
“如果我知道南溪会因此出事,那一趟,我不会去……”
他的嗓音很沉,也很冷,仿佛糅杂了夜色的凛冽。
“……我宁愿你死在那里,只要她安稳。”
他阔步走远,放心不下地打电话给傅瑾川询问温南溪的情况。
冷凉的声音,透过雨幕传来,顷刻间,又消散于虚无。
久久,沈佳悦都一动不动,直挺挺地站在原地。
冷风糅杂着细雨刮在她的脸上,就像是一个巴掌狠狠地扇了过来,无边的屈辱席卷而来,要将她连同骨肉一起,彻底碾碎了。
她的眼泪克制不住,汹涌地往下掉,好半晌,她才扯了扯嘴角,发出了一声笑。
就算秦晟北再喜欢温南溪又能怎么样?流掉的孩子已经成为永远横在他们之间的天堑。
最后能留在秦晟北身边的那个人,依旧只能是她。
路旁昏暗的树丛中,手电筒的光亮时不时地扫过。
忽地,一道激动的声音炸响。
“老板,找到老夫人了,她在这里。”
沈佳悦呼吸一紧,昏暗的视野中,周围搜寻的人晃动着手电筒,朝着某一处聚拢。
她手脚并用,用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
秦老夫人浑身湿透,露出来的脸,手,和腿上,都是被擦伤刮伤的痕迹,格外狼狈。
她靠在秦晟北的怀中,呼吸急促。
灭顶的恐慌碾压在沈佳悦的身上,这个老不死的,怎么还活着?
她明明应该死了的。
“晟北,是……是……”
秦老夫人拽着秦晟北的衣服,朝着沈佳悦看了过来。
沈佳悦浑身汗毛快要炸开,双腿被死死地定住,无法动弹。
……
天蒙蒙亮,温南溪迷迷糊糊地惊醒,手本能地放在了肚子上。
“南南,你醒了。”
她循声望去,视野渐渐变得清晰,骆夏瑶的身影,也映入了她的眼帘。
“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骆夏瑶绷不住,狠狠地擦了下眼睛。
“我这不是没事吗?”她笑了笑。
骆夏瑶重重点头,“医生让我转告你,你没事,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行。”
压在胸口的大石瞬时松了松,温南溪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还好,她的孩子没事。
不然,她永远都不能原谅自己。
“阿姨那边你放心,我跟阿姨说工作室一个客户要修改订单,你脱不开身,所以只能延迟离开的时间,到时候你打个电话给阿姨就行了。”骆夏瑶说道。
“好,谢谢。”
看着骆夏瑶欲言又止的样子,温南溪又问道:“怎么了?有什么话跟我说?”
“昨天我回到医院,你还没从急救室里出来,秦晟北就和沈佳悦离开了。”
心重重一沉。
彻骨的凉意袭上心头。
说来爱也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可以让人生让人死,让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她此刻如此不堪忍受,恐怕也是因为这一刀,是他捅的。
“我本来想告诉秦晟北,他害死了孩子,他没资格成为一个父亲,可我拨过去的电话,是沈佳悦接的。”
骆夏瑶怒气腾腾,“傅瑾川说,孩子父亲这件事情,该不该说,取决于你。”
温南溪久久的安静,从窗口透进来的冷风刮过她的脸庞,她莫名有些喘不上气,就连呼吸都是冷的。
砰——
房门忽然被推开。
门口,傅瑾川脸上没有半点平日里的风流不羁,而是凝重到了极点。
“温南溪,晟北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