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只打算浅尝辄止,可一碰上她,就全然失了分寸。
仿佛脑海深处被封印的某一处,猛地崩塌,让他没了往日里的那些克制,想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可哪怕如此,他都依旧注意分寸,没有碰到她膝盖上的伤口。
温南溪双眸微阔,所有的反抗都被压制,鼻息之间,环绕着清冽的烟草味,熟悉入骨。
她的脑子里渐渐混沌一片,心跳如擂,什么都想不了。
笃笃笃——
敲门声在此刻格外突兀,温南溪一下清醒过来,却挣脱不开他的桎梏。
房门被推开。
“秦总,牧助理让我……”
门口传来的声音突然顿住,随后,落跑的脚步声下纷乱,还不忘记贴心地将房门重新关上。
温南溪窘迫极了,咬了他一下。
秦晟北这才退开,那一下不轻,他的薄唇沾了几分血色。
他却看着她,低低地笑出声来。
温南溪的脸颊更红,他的目光越发放肆,滑过她红艳艳的脸颊,落在她的耳垂上。
只是短暂几秒,她的耳垂就变得红艳欲滴。
“秦晟北!”温南溪咬咬牙,警告十足。
他这才见好就收,站了起来。
温南溪立刻朝门口看去,房门紧闭,只有一个医药箱,孤零零地被放在了地上。
秦晟北走过去拿起医药箱,坐回到了沙发上,手指搭上她的脚踝。
温南溪差点跳起来,如临大敌。
“给你上药。”他戏谑说道。
“用不着。”她咬着牙。
秦晟北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她红润饱满的唇瓣上,喉头有些发紧,“那不然就继续。”
“我……我自己来。”
比不得他的厚脸皮,温南溪只能恼怒投降。
“我来,毕竟是工伤。”他不容置喙,小心将她的裤脚捋高,将碘伏涂在她的伤口上。
微微刺疼,温南溪不自觉地蹙起眉头,过了一会儿,她的注意力又不自觉地移到了秦晟北身上。
他眉眼温柔,专注而认真。
甚至于,让她生出一种被珍视爱惜的错觉。
只是片刻,她就垂下了眼帘。
“你强势收掉崔董事的股份,就不担心引来其他董事不满?”
“担心。”
“那你为什么还做这样的赔本生意?”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崔家理亏,他完全可以借这个由头,换更大的利益。
等了一会儿,她也没有等到后文,忍不住抬头去看,他正看着她,眸光灼灼,专注认真。
“可我更怕,让你受了委屈。”
他甚至是过分小心地用上了“怕”这个字,温南溪的心跳乱了半拍,在耳边鼓噪着。
但很快,她就冷静下来。
他的话,她半个字都不能信。
她这辈子最大的委屈,不就是他给的吗?
她笑了起来,就仿佛是听到了一个笑话。
“秦总,这句话你对几个女人说过?更重要的是,你都做到了吗?”
秦晟北黑眸暗了暗,几分痛楚悄然攀上。
温南溪站了起来,裤腿自然垂落,遮住膝盖上的伤口,只有脸颊的血痕还在,明明头发有些凌乱,但她半点都不显得狼狈。
反而平添了几分妖冶。
“谢谢秦总,对员工的过分关心,衣服我就借用了,迟点干洗还给你。”
话落,她从容往外走。
直到出来门,她才停下脚步,龇牙咧嘴,走起路来,膝盖是真的疼。
她闭上眼睛,等着那股疼缓过去。
只是下一秒,低沉笑声就从身后传来。
她猛地一回头,房门被拉开,秦晟北倚在门边,眸中笑意流转。
温南溪:“……”
她面无表情地回头,一鼓作气走进了电梯里。
身后,是秦晟北扰人的低笑声。
电梯门合上,温南溪脸上的娇羞恼怒尽数收敛,她看着镜子,清泠泠的眸子没有半点温度。
秦晟北好像比她想象中的,更要在乎她。
甚至不惜形象,为了她膝盖上的一点伤,就抱着她在众目睽睽下,回到办公室。
至于这份在乎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愧疚,都好。
今天的事情闹得这么大,躲在背后的沈佳悦是注定夜不能寐了。
温南溪拿出手机,给安然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帮我查一件事情……】
崔新雨过来找她是被人恶意误导,那就不可能没留下蛛丝马迹。
何况,这段时间安然一直在盯着沈佳悦的动静。
电梯门打开,八楼大厅里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只有清洁工还在打扫地上残留着的血迹。
她的目光扫过,径直回到了办公室里。
“南总,那个齐音被送去医院里,人还在手术室里,听说孩子大有可能是保不住了。另外,你和秦总离开之后,崔董事就来了……”
小秋跟进了办公室,“他当场扇了崔新雨几个巴掌,还踹了她一脚,最后,是被保安撵出去的。崔董事给你留了名片,说要跟你赔礼道歉。”
温南溪的眼里没有半点波澜,更没有多余的同情。
崔新雨要毁她容貌,让人扒她衣服的时候可没有半点手软,当人挺好的,她何必想不开去当圣母。
她随手接过了名片,淡淡地扫过一眼。
敲门声响起,她抬眸,看着牧良哲推门进来。
“有事?”
她随手将那张名片丢进了垃圾桶。
牧良哲看了一眼垃圾桶,目光忍不住在她的身上停顿了一下。
唐娜和温南溪的个性确实很像。
说不定,真如老板猜想的那样,她们就是同一个人。
“牧助理?”
牧良哲回过神,将资料放在了她面前。
“这是练功房吊灯坠落的调查资料,南总看怎么处理?”
温南溪接了过来,随手翻开,她有些诧异。
调查到的内容,和她猜想的竟然有些出入。
“南总。”
听到牧良哲的声音,温南溪下意识地抬头。
“四年前,老板试图拦下江永长的那辆车,但晚了一步。”他沉声说道。
温南溪指尖微颤,那天的记忆刻骨铭心,每一个细节她都不敢忘掉。
她笑了起来,“牧助理怎么突然提到这个了?”
牧良哲没有回答,继续说道:“江永长的那辆面包车坠海,接着,老板就跟着跳下去了。”
她瞳孔紧缩了一下,这一点,她从来都不知道。
“温小姐坠海的那个地方,水流很急,暗礁很多,老板没有任何防护措施,要不是被赶来的搜救队强硬拉上来,他那天就死了。”牧良哲的语气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