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黑沉,宴会厅里。
骆夏瑶眯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傅瑾川看。
“你说真的,我喝三分之一,你一杯?”
她刚刚正准备上约来的出租车,却被傅瑾川拦下,这个条件,也是傅瑾川主动提出来的。
她正愁有气没地方出,刚刚不能灌秦晟北,退而求其次,先把他朋友喝趴下也不是不行。
到时候她发挥下专业技术,也好让傅瑾川在她的朋友圈里出出风头。
“是不是真的,你盯着我不就行了?”傅瑾川桃花眼漾着笑,风流肆意。
骆夏瑶眸中掠过一道狡黠之色,立刻将三个空杯子堆到了对面。
然后拿过红酒,“吨吨吨”就是一顿倒。
倒满,不留一丝缝隙。
而她跟前的那一杯,却有意无意地空了一丢丢,没满。
傅瑾川似笑非笑地扫过一眼,没戳破她的小心机。
“那我开始了?”
他刚刚拿起酒杯,骆夏瑶就喊停了。
“等等。”
他挑眉,骆夏瑶带着最后的一丝谨慎。
“你……酒量怎么样?”
她的酒量虽然很不错,但万一翻车了呢?
“骆小姐,”小五和一帮兄弟凑热闹,咧嘴笑得格外欢快,“我们傅爷的酒量那可是……”
“……海量!”傅瑾川轻笑说道。
骆夏瑶朝他看去,还有几分狐疑。
傅瑾川唇角的弧度更深了一些,“我不常喝酒,他们对我有误会,我的酒量很好。”
小五醉醺醺地打了个酒嗝,重重点头,“对,海量!爷喝酒……很厉害的。”
骆夏瑶心中笑开了花,这一波稳了。
他酒量肯定不好,要不然也不至于往脸上贴金。
“来,喝!”
傅瑾川桃花眼中暗色划过,“好。”
但……
他真的是海量。
每当骆夏瑶打退堂鼓,傅瑾川就按揉太阳穴,或蹙着眉头难受,仿佛下一杯就撑不住了。
于是骆夏瑶一杯又一杯。
最后,傅瑾川没倒,她倒了。
傅瑾川眸中笑意流转,“瑶瑶,再来一杯吗?”
骆夏瑶软绵绵地靠在椅子上,脸颊绯红,眸中朦胧着一层水光。
她的反应比平时要慢许多。
“喝!来!”
傅瑾川低声笑了,成了。
他微微欠身,桃花眼灼灼,锁定在骆夏瑶身上。
“瑶瑶,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骆夏瑶眨巴了下眼睛,眯起眼睛盯着他的模样分外乖巧,让人心头发软。
“看出来了吗?”他又问了一句。
骆夏瑶水眸又眨了眨,迷迷糊糊地对他笑了笑。
“人渣。”
傅瑾川面色一僵,周围偷笑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他额角狠狠跳动,笑骂一句:“还不滚?”
不消片刻,周围的人就跑了个干净。
傅瑾川循循善诱,“你上次说,温南溪和路泽言没有关联,是不是?”
骆夏瑶眼皮耸拉着,困得想要睡一觉。
可是她脑袋刚低下去,就被他抬了起来。
她小脸微微皱着,格外委屈。
“是。”
傅瑾川的心头微微收紧,“那温南溪的孩子,不是路泽言的?”
想扒拉开他的手,被制住了。
骆夏瑶越发难受,“不是。”
他盯着骆夏瑶,“那这个孩子,是谁的?”
……
窗外天色渐亮,初生的暖阳散落了一地。
床上,秦晟北眉头蹙起,太阳穴突突跳动。
还未清醒的大脑中,昨夜酒醉后的一幕幕,如同走马观灯一般不断地晃过。
“南溪!”
床边,俏丽柔美的女人脚步僵了一下。
“晟北哥哥,你醒了?”
深邃黑眸骤然睁开,凌厉地锁定在沈佳悦身上。
“怎么是你?”
她的心狠狠收紧,面色却没变,“晟北哥哥,你在说什么呢?我不是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都在吗?”
“不可能!”秦晟北语气沉冷,他的记忆中,明明是……温南溪。
沈佳悦的眼眶红了起来,她垂着脑袋,眼泪砸落在脚尖。
“一直照顾你的人,是我。可是……”
她委屈至极,就连声音也不由地带了几分哭腔,“你把我当做了……温南溪。”
秦晟北翻身坐了起来,眉眼森冷。
他昨天喝的是多,可也不至于一点理智都没有。
他怎么可能会弄错人!?
沈佳悦往前走了一步,手中的杯子递给他,“我让人一直备着醒酒茶,你喝了吧,人也能舒服一点。”
秦晟北锐利的眸子,只看着她的眼睛,没有半点要伸手接的意思。
“昨天晚上,你一直都在?”
沈佳悦红着眼睛点头,“对,我不放心你,就一直守在这里。”
秦晟北的目光下滑,沈佳悦的唇瓣有些红肿,似乎是……
他脸色分外难看。
但他将沈佳悦当成温南溪,简直无稽之谈。
“可我不信。”
沈佳悦猛地抬头,眼泪簌簌往下落,“晟北哥哥,你把我当成温南溪,对我已经是莫大的侮辱,你怎么能……”
话音顿住,她泣不成声。
秦晟北头疼欲裂,可对她的话,半句不信。
笃笃笃——
敲门声突兀传来。
秦晟北侧眸,看着傅瑾川推门进来。
“温南溪呢?”
傅瑾川眉梢一挑,缓步走了进来。
“昨天宴席散场,她就离开蓝调了。”
秦晟北黑眸猛然暗沉,戾气翻涌,“不可能。”
“不可能什么?”傅瑾川脚步顿住,“昨天我是亲眼看见,她上了出租车离开蓝调的。”
心狠狠一沉,秦晟北的头越发疼,脑海中原本深刻的画面,仿佛都淡了很多。
“你确定吗?”
傅瑾川有些意外,沈佳悦勉强笑了笑,“晟北昨天把我当成了温南溪,他以为……”
“晟北,”傅瑾扯了下嘴角,“昨天我送你上楼之后,我就给温南溪送了一张房卡。可直到宴会散场,那张房卡依旧留在桌子上,看到的,也不只是我一个人。”
秦晟北薄唇抿紧,周身戾气浓重。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让人送门口的监控过来,让你确定一下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傅瑾川摊了摊手。
秦晟北静默片刻,轻嗤出声,“不必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应该要知会你一声。”傅瑾川懒洋洋地靠进沙发里。
秦晟北眸光幽暗深沉,“说。”
“温南溪要举家离开宁城。”
他瞳孔狠狠一缩,周边的温度仿佛都跟着下降了许多。
“我确认过了,温南溪已经交接好工作,看样子,她这一走就没有打算回来。”
秦晟北手指攥紧,无边的戾气在胸口横冲直撞,逼得几欲疯狂。
嗡嗡嗡——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北苑打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