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骁光眸底闪过一丝意外,但也没过分在意,面露笑意,随口问道:“去哪儿了?我找你半天了。”
“没什么,我们走吧。”秦郁宁红唇漾笑,主动挽着他,朝宴会厅走去。
“好。”
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沈牧风从暗处缓缓走出来,望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眸色一沉。
从脚背上传来一阵隐隐的刺痛感,却似乎怎么也抵不上心里的疼痛。
这时,主办方匆忙地朝沈牧风跑过来,弯了腰,小心翼翼地出声提醒道:“沈总,慈善拍卖快要开始了。”
“我知道了。”沈牧风面无表情地微一颔首,随后便跟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返回会场。
主办方忍不住擦了擦额上冒出的细汗,只觉得和沈牧风多说一句话,似乎都有一种莫大的压迫感。
刚一走进会场,沈牧风的视线便捕捉到了远处那一抹酒红色的倩影,不由得顿住脚步。
秦郁宁坐得端庄笔直,一如既往的优雅,带着与生俱来的风范。
坐在她左边的是陆骁光,右边则是何楚清。
注意到这一点,沈牧风的脸瞬间黑到了极点,薄唇抿成一条线,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总,您的座位在这边。”主办方还以为他是找不到自己的位置,连忙伸出手,主动为沈牧风引路。
孰料,沈牧风却直接无视了他,径直朝秦郁宁的方向大步走去。
“诶,沈总,不是那里啊……”主办方还想提醒,却只见沈牧风已经坐在了秦郁宁的身后,顿时识相地闭了嘴,没有再说下去。
沈总这是什么情况啊……
主办方腹诽了一句,想不明白,但也不敢多问,便转而去忙其他事了。
秦郁宁面上原本洋溢着笑容,却在余光瞟到身后的沈牧风时陡然僵住,下意识地微蹙了眉,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沈牧风却并没有开口,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秦郁宁雪白的天鹅颈,面色晦暗不明。
秦郁宁感受到男人灼热的视线,瞬间觉得浑身上下不自在极了,却又无可奈何,黛眉深深地蹙起,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这时,何楚清突然招呼了路过的侍者,低声吩咐了一句什么。
没多久,侍者便取来了一条披肩,递给他。
何楚清接过,绅士地将披肩搭在秦郁宁的肩头,小心地没有碰到她,同时轻声道:“披着吧。”
见状,沈牧风的脸色愈发难看了起来,薄唇紧抿,神色冷凝。
秦郁宁感到一丝暖意,旋即拢了拢披肩,微微勾唇,转头对何楚清轻声道:“谢谢。”
何楚清却只是温柔地笑笑,然后不经意地转过头,冲沈牧风勾了勾唇,笑中暗藏锋芒。
沈牧风微眯了眸子,目光中透出一丝危险。
这时,拍卖台上却传出了司仪高亢激昂的声音:“欢迎大家来到今天的慈善晚宴现场,我是本次慈善拍卖会的司仪,今晚一共有九件拍品,所有的善款我们都将捐到基金会……下面,就由工作人员请出我们今天的第一件拍品!”
司仪流畅快速地说了一长串话,秦郁宁却始终显得心不在焉,目光失焦,脑子里乱哄哄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工作人员却搬上来了一个小玻璃柜,里面摆着一个冰飘花翡翠手镯,水润通透,细腻化冰,看起来高贵优雅,雍容华贵。
一出场,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只听见四周此起彼伏地响起一阵又一阵的惊叹声,秦郁宁无意中瞥了一眼,心下陡然一惊,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那翡翠玉镯,分明是她祖母生前的遗物!
据说当年是从缅甸淘来的一块上好的原石,请了手艺精湛的工匠一手打造,是祖母最喜欢的一件饰品。
只是当初秦氏破产,在清算的时候,被人搜刮走了……
此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这枚手镯,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里看见了……
“……今天,这枚手镯作为我们慈善拍卖会的第一件拍品,起拍价为十万元,每人举牌竞拍一次,加价十万元。好,现在开始竞拍!”
司仪冗长的介绍结束之后,秦郁宁几乎条件反射似地第一时间举起牌子。
“好,我看到23号举牌了,现在加价到二十万!”
秦郁宁举着牌子的手微微一颤,这才反应过来,现在自己身上根本没有那么多钱,脸色一白,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何楚清却不轻不重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在秦郁宁身畔低声开口道:“没事,你放心拍,先记在我的账上。”
秦郁宁冲他感激地笑了笑,视线落在远处的那枚手镯上,迟迟没有说话。
“57号,五十万!”
“83号,六十万!”
“26号,七十万!还有吗?!”
“39号,八十万了,还有比八十万更高的价格吗?”
……
周围的人们纷纷抢拍,手镯的价格不断加码,会场内的气氛亦逐渐变得热烈起来。
秦郁宁却没了动作,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镯,抿了唇,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不拍吗?”何楚清见她始终没有动静,不禁低声问了一句,语气温柔。
秦郁宁略微摇了摇头,面上波澜不惊,只是静静地看着大家继续抢拍,没有其他反应。
眼见着手镯的价格已经被炒得越来越高,而以她目前的工资,还要给父亲交医疗费,根本不够还的……
“一百六十万!还有更高的价格吗?”司仪的视线扫过全场,又问了一遍,然后才道,“一百六十万一次!”
“一百二十万两次!”说着,司仪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拍卖槌。
秦郁宁眸底闪过一丝沉痛,却又无可奈何,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就在司仪即将开口一锤定音的时候,秦郁宁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三百万。”
男人的嗓音如大提琴一般醇厚,音量虽不大,却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与此同时,沈牧风还不紧不慢地举起了牌子,眸中带着一丝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