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不知怎么了,上一秒虚弱不堪的寒酥下一秒手持长剑,一个健步扑了过去,留下后方一脸懵逼的李长安。
“你不是......”
茫然之际,一抹青光射出寒酥已被制服,她悬在空中不停的挣扎,身外还环绕着两道青白色气体。
“孽畜,若知如此白天时就应该将你斩杀。”
原来寒酥真元的亏损并非全是救那位老者所致,白天古树下还有被那条青蛇所窃取的一部分。而她的血瞳修炼时间要比李长安早的多,也更精髓,第一眼便看出了这位女子的身份,白天的那条青蛇所化。李长安见来者不善,且感觉对方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果断做出了战斗姿势,提防性的问道:“前辈可要干什么?”
那名女子并未因李长安的行为心生不满,依然温和说道:“你我本是一家之人,不要因外人损了咱们之间的和气。”
说着将寒酥亏损的真元细手一挥还了回去,那道白色气体随之侵入寒酥的身体,另一道青色气体则转化为一枚做工精美的魔戒出现在了李长安的左手食指上。李长安见到寒酥气血明显好转了许多,倒在地上沉沉的睡去,心中的戒备不觉放下去一半。
“你母亲有难,速回。危难之时,此物可助你化险为夷,将大局逆转!”
说罢化为一道云烟消散的无影无踪,仅留下余音在洞府中悠悠的回荡。李长安本想询问缘由,不料一阵剧痛从刚刚戒指的那枚手指直通心脏。恍惚间,他看到了这个年龄不该看到的东西。
“地宫开启,蛇母复苏;水漫金山,万劫不复!”
他虚弱的站起身来,不清楚这些话中的含义,以及那些画面的缘由,也无心思考。无论那位女子说的话语是真是伪,他都要立即回家弄个明白。在村中他与娘亲相依为命多年,母亲是他修行路上前进的唯一动力,在这世间的唯一牵挂!
李长安看向一旁熟睡的寒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寒光,心中不断的思索。
“不能再等了。”
“我的那枚玉佩只能运用一次,如今我尚未领悟到她的一丝血瞳之威,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过她!”
一声熟悉的的凤鸣刺破寂静划过长空,霸道的闯入他的耳中。李长似眼中一亮,忽然想到了什么东西,他强行唤醒寒酥,激动地握住她的双手,迫不及待的说道:“寒酥,你信不信我?”
寒酥如大梦初醒,听后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看着他充满期待的眼神,又不忍伤害。她没有很快的答复,仅是静静地看着他,最后,将所有可能要说的话语都化为了一个点头的默许。
说时迟那时快,李长安得到她满意的答复后,其鬼魅般的笑容如破冰之水般再也压制不住。生怕她改变主意,再次反悔。立刻拉着她的手直接原地施展了失传已久的妖族大神通,一步十寒。随着凝聚许久的一滴露水从山顶滑落,微风吹拂的落叶尚未飘至空中,在寒酥来不及反应之际,转瞬即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千里之外的一座悬崖边。深不见底的黑暗笼罩着下面的一切,猛烈的冷风从崖底呼啸而出,吹动着她飘散的长发。数声诡异的凤鸣划破黑暗,闯入耳中直击心灵。的李长安看了一眼脚下的悬崖,如愿见到了两只绿色的大眼睛在向着他的位置极速飞来。随后注视着寒酥的眼睛,其坚毅的眼神中,似乎在示意她一切准备就绪。寒酥看后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本想阻止,无奈元气大伤,此时的她勉强能维持身体机能的运转,甚至某时某刻连个普通人的气力都不如。
“仙子姐姐,我会对你负责的!!”
说罢,李长安拉着她的手跳了下去,双目坚韧的望向前方,拨开迷重的云雾,一股来自于北域极寒的冷意霎时间侵入两人的身体。寒酥此刻身子虚弱,双重打击下已经陷入了昏迷,而她尚存温和的双手还在牢牢地紧握李长安的双手不放,整个人几乎都依偎了上去。可李长安这小子丝毫没有在意一旁寒酥的状态,他目光如炬,直勾勾的盯着前方,随着寒意的施加,他已经感受到了那位老朋友莅临。
冰凤凰携带着北域严寒特有的极北之光,与圣灵清爽的寒意,强势出现在夜晚的上空。其划过黑沉沉的夜幕,刺破寂静的长空,好似神明般短暂照亮了这一方黑暗。昔日笛爱尔幽兰山脉腹地一别,重逢的喜悦化为数声凤鸣回荡在天际。
......
云端之上,星空之间。李长安注视着手中的烤鸡,思索着不久前的那句话。
“地宫开启,蛇母复苏,水漫金山,万劫不复!”
不好的预感如同破堤潮水般止不住的涌上心头,他不知接下来自己将要如何,但直觉告诉他,接下来一定会发生什么。她再次看向一旁的寒酥,注视许久,不由得被其柔美的容貌所动容。他心中一狠,做出了一件几乎出格的决定。
“仙子姐姐,对不起了。”
短暂的相处,李长安对寒酥的印象已经发生了明显的改变,虽不愿意,但也不得已而为之。他抓起她的手臂,拨开表面轻微的衣衫,露出下面的冰肌玉骨,沉吟片刻,果断咬了下去。他的两颗虎牙刺破肌肤扎进血肉,轻而易举的得到了她的一滴精血。寒酥手指抽搐,面露难色,长时间的身心疲惫使其在冰凰寒气的侵蚀下陷入昏迷,手臂上的牙印在缓缓流淌着鲜血。
李长安得到寒酥的精血后使用神胎再变秘法将身体一分为二,召唤出了自己的次身。主身面露难色的对着次身说道:“时间紧迫,你立即带着她前往天池中求助先生,天亮之前务必将此物炼化。”
说着,将那滴精血赠到次身手中。次身明显拥有自我意识,将精血藏进自己的识海中,郑重的拍向主身的肩膀,嘱咐道:“前路凶险,危难之刻,唤我融合。”
主身望着下方零碎灯火,古朴而萧索的村庄,丢下一句话后径直跳了下去。
“集香木自焚,复从灰中更生!”
以此,次身飞往凤鸣山顶,主身前往山下故乡。
......
村西头大树下,数名壮汉围绕在篝火旁,悄悄讨论着此行的局势。
“听说了没,有人说地宫的材质是用万年前的仙玉筑造的,里面最普通的一块石头,都够我们这些普通人吃上几辈子的!”
众人听后露出贪婪的笑容。
“对对,我私下听到一些大佬说起过,地宫的地板与石柱都是用纯金与钻石打造的,更别说里面的陪葬品与地宫真正要守护的那些珍宝了!”
一位雄壮的青年咬下一口鱼肉,接着说到:“我得到可靠消息,上一次进入地宫的某位大人物,舍命带出一个翡翠西瓜。代价虽是落得个下半身瘫痪,一辈子坐轮椅,可人家已经凭借此物化乌鸦为凤凰,飞上了枝头。如今成为了西北的首富,还娶了位西域某国的公主!那日子现在过的可滋润了!!”
听到此话,许多人出来应和,一位年龄稍长的白发男子放下手中的烧酒,鄙夷的吐了口唾沫,说道:“一群见不得世面的穷鬼,就知道钱!你们可知里面的最宝贵的是什么东西吗?一些大势力的来到了此处,老夫没有十成也有九成把握,我敢说他们是为了那东西!”
一个年龄略小的少年见男子不顺,立马出来打圆场。毕恭毕敬的端起烧酒,可恭可敬的解释道:“师傅息怒。乡村野人胸无大志目光短浅,哪知地宫内的乾坤。您老人家游历天下,见多识广,岂是他们这些山野村夫所能比拟的?我等早就听闻这二十年才一开启古墓的玄妙,但才疏学浅不及精华,不知......是师傅能否透露一二?”
说着,将烧酒递到了他的面前。
“对啊五爷,您见多识广,给我们透露一下吧!”
“透露一下吧。”
.......
此人名叫薛五,是江湖上出了名的盗墓高手,人称五爷。因为多年前盗偷了皇室贵族的墓葬群,被打断了一条,如今还处于皇室的追杀,不得已才沦落到如此地步。那位给他端酒的少年名为薛小五,是三年前被冥魂救下的少年,而今被其收为了弟子。
薛五听着众人的奉承,得意的拿出一袋土烟,一口喝完剩下的烧酒,借着面前的火堆,引燃着烟枪,悠闲地抽了起来。
“既然你们都想听,那五爷我就勉为其难的给你们讲述一下。”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薛五开始了他的表演。
“事情很长,还要从此处说起。这吉祥村虽然不大且与世隔绝,可这的人世代在此打鱼为生,恍惚间已然有几百年的历史。传说八百年前,一只凤凰陨落于凤鸣山顶的那座天池之中,凤鸣五次,天地异变,万鸟归潮,之后凤鸣山这块地方滴雨不下五年之久。土地干裂,庄稼惨死,海水退却数丈,栖息在此地的先人更是死绝了。后来一位第七层天界之上的一位帝王游历人间时,发现了隐藏此处的龙脉,听闻凤凰陨落的事故后,便命名此处为‘凤鸣山’。”
“那这......那这和咱们要找的地宫有什么关系啊!薛老头,你别胡搅蛮缠了?”
“就是!”
“就是!有什么关系吗?”
眼看众人就要起哄,薛五当即给了带头的的那小子脑壳一巴掌,杀鸡儆猴!
“你奶奶的!猴急还知道等,老夫还没讲重点呢,你这个臭小子爱听听,不听滚!”
这么一说,原本喧哗的众人立马安静了下来,薛五不耐烦的吃了一大口烟,接着讲述。
“那位帝王是位仙界的皇帝,名为恭华天帝君。其陨落后便葬在了凤鸣山这座隐秘的龙脉之中。墓中陪葬的,有各族各界的奇珍异宝,经书宝术。甚至还有一些不属于咱们这个世界的东西。而在这些东西中,有一件宝物非常的特别。那东西,便是此行众多上界势力中最想得到的外来世界的宝物。”
说到这时,薛五卖起了关子。可在座的众人已被他提起了兴趣,争相要求他把事情说完。但无论众人如何央求,他只是略微一笑,闭口不谈。只顾抽着旱烟。一边的薛小五了解师傅的喜好,捧起一大杯烧好的美酒,敬到师傅面前,撒娇的说道:“师傅,你老人家就别卖关子了,告诉我们吧。”
薛五稀罕性的摸了摸薛小五白净的脸蛋,端过那碗烧酒一饮而尽,粗鲁的擦了擦嘴巴,接着说道:“老夫年幼时随父亲游历西域诸国,曾听一位仙长醉酒后提起,那件绝世珍宝其名为‘黄金霸王枪’乃西方八十八神明之一海神的神兵,海神三叉戟上的小支所化!拥有着划破时空法则界限的神威,穿梭时空,改变过去未来的神奇威能!”
众人听后两眼放光,感觉自己又行了,纷纷激动地欢呼起来,都想目睹一下这件外界神兵的风采。
“好!我要得到那杆神兵,回到过去把我娘救回来,用最好的药!”
“俺也要!俺要回到过去拯救俺弟兄长,阻止那场大火的发生!!”
“我要发财,我还要娶老婆,天下最美的女人!!”
......
他们在欢呼中迷失自我,自信之中失去了方向。只有下面独自一人忧愁喝着烧酒的薛五清楚,他们将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哼!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乡巴佬,连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实力尚不清楚,还敢在这里愚蠢的欢呼?真是可悲!”
一位身着袈裟的手握佛珠的年轻僧侣傲慢的走了出来。受到了这些人的惊扰。他不怀好意地鄙视着在场的众人。他乃普陀山第四十六代弟子,法号,“伊藏”。
“此次行动事关重大,牵扯势力众多。不仅有我普陀山莅临,更有长生仙殿、青铜古殿、蓬莱仙洲、三神庙、万灵寺等大势力的搅动。除此之外,冥族的不灭殿堂与魔教的诸神门早已渗透这座山的任何一处地方。”
话语间十余名僧侣借着夜色的掩护气势汹汹的落至周围的房墙屋瓦之上,面露凶光,做好了屠戮的准备。
“前路凶险,我等大教都无一半把握得到此物,尔等凡人又有何底气得到那杆神兵!”
随着伊藏自身的能量波动,强大的气流霎时间喷涌而出,一时间大树摇曳土墙倒塌,村子内部鸡犬不宁。吓的方才还喧哗无比的人群,顿时变得寂静无比。他们个个跪倒在地上,低着头,时不时颤抖着身体,等候命运的审判。而本地房屋中的原住民也是被惊得大气都不敢喘,相继捂住口鼻,缩在墙角,祈祷上天化险为夷。
普陀山并非嗜杀成性的宗门,单纯伊藏一人办事不力,受了处罚无处发泄罢了。
薛五干完手中的最后一口旱烟,随后借着薛小五的支撑,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薛小五眼疾手快,连忙站起身扶了上去。薛五环绕了四周,冲着这些恃强凌弱的和尚极其藐视的吐了口唾沫,骂道:“一群欺软怕硬的狗崽子!这么多人里边修为最高的才不过人道第八层,传出去真是瞎了你们洪荒界主的眼睛!普陀山弟子真他娘的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跪在地上的薛小五及其众人都被薛五爷这番操作吓出了冷汗。他们皆知薛五目中无人,但也不至于目中无天吧!他是不是吃错药了?不想活了吗?竟然敢这么对这些修士说话,那岂不是找死?
房屋上的一人听到此话后怒火中烧,不顾佛门弟子形象,骂道:“混账!不知天高地厚的老东西,我们界主也是你这等废人所能提及的?”
说着正欲向前将他的头拧下来,却被伊藏制止。他略微一笑,恭敬地说道:
“老施主,我们知道你是个掘墓高手,对你刚刚的故事颇为感兴趣。我佛慈悲,讲故事讲完,小僧施舍你一个痛快。不然,我们一定超度你们这些魔教的渗透!”
伊藏面露凶光恶狠狠的说道。
“死!”
这些普通人听后几乎要吓尿了。人群中虽然有不少是打家劫舍出身不是干正经生意的匪寇。但关乎生命的存亡,他们不觉的还是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更别说那些初出茅庐的热血青年了。
薛五渺视的看着他,一副看淡生死表情的说道:
“呵!你个臭崽子,我看你是反了天了,依五爷我看你们这些家伙才是魔教的渗透......”
话未说完,薛五欲言又止。“
“得,你们不是要得到那个宝物吗?今儿晚五爷就让你们明白,不属于你的东西,无论怎么抢,也是徒劳无功!”
说罢霸道的将薛小五推倒在地,他自己则坐在薛小五的身上侃侃而谈起来。不过可惜了屁股下面的薛小五了,充当了人肉坐凳。
“正所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恭华天帝君葬于凤鸣山这座龙脉之后,本以为天界会按照原本的秩发展。可皇朝更迭纪元更替,自古兴亡与气运皆是定数。后者为得到帝君的遗体,上至亭台宫阙,下至九幽地府,远到异域蛮荒,最终寻至此处。可一位仙界帝王的坟墓岂是那么容易就打开的?大墓分为一十八层地宫,对应的便是一十八层地狱!每层都布下了迷魂阵法防止外人窥窃,闯入者若陷入其中则必死无疑!而且最后几层还有极其恐怖的远古妖兽镇守,难度可想而知。可那杆枪偏偏与遗体一同葬在了第十八层,你们说可气不可气?当初那位找寻而来的大能费尽通天本领才闯到了十层,无功而返后越想越气。恼羞成怒,一气之下引出东海海底那条修行了万年的大蛇。”
说到这时,薛五感觉口干舌燥,借着醉意,一瘸一拐的拿起火堆旁早已烧好的几个酒碗又喝了起来。边喝时还不忘接着讲述。
“那条大蛇......就是你们口中的蛇母!”
喝饱后他不稳地将酒碗随手一扔,没想到又砸到了一位可怜壮汉的头上。此刻的他已经完全迷醉了,疲惫的打了个哈欠。
“后来那条大蛇把那座大墓给吞了,那位大能也被其打成了重伤。传闻的地宫二十年一开启,不过是那条大蛇很久很久以前吞了一头象,每隔二十年吐一次骨头罢了。还有......那条大蛇叫什么来着我忘了......可这地方原来不叫凤鸣山,叫......叫金山!”
听到“金山”二字,不远处黑暗中的李长安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不可思议地重复着那几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字语。
“地宫开启,蛇母复苏,水漫金山,万劫不复。”
薛五正欲继续讲述,不知何时一只诡异的昆虫飞至它的脖颈处,他霎时如失去了意识般如一摊烂肉倒向地面,昏睡了过去。
跪在地上的众人大吃一惊,皆不知发生了什么。伊藏试探性的走向前,看清楚情况后嘴角露出一抹邪笑,说道:“如此酒量,竟如此沉睡!真是罪过,罪过,罪过......”
众僧侣听后一时间哄堂大笑,只有跪在地上的那些普通人紧张的不知该何去何从。
恍惚之际,一段话语如生命警钟般侵袭降临,使得现场气氛再次变得异常死寂,仅留下风吹落叶的嘈杂。
“这位老先生说的特别有道理,地宫的防御力量如此强悍,你们这些大教却是以后辈试炼的态度来应付此事。得到黄金霸王枪的概率,几乎为零”
一位极其年轻貌美身姿妖艳的女子踏着绿叶,身姿轻盈的向着他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