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剑法的一招一式全都是配合女子的身形和力道创出来的,是最适合顾冷的剑法。因为顾冷长得瘦小犹如女子,所以阎璟棠才会选这一套教给她。
也不知道她后来练得怎么样了。
不对,她后来不是在养伤就是在出任务,哪里有时间练剑?
“王爷!”见阎璟棠不为所动,瑞鹤又喊了一声。
这一喊,阎璟棠终于回过头来与他对视,倒是有反应了,但是开口却是道:“瑞鹤,拔出你的剑,来与本王对招!”
瑞鹤还没有反应过来,胜雪的寒光就朝着他的面门刺了过来。
为了自保,他不得不抽出腰间佩剑,就此与阎璟棠对上招来。
瑞鹤从小跟着阎璟棠习武,学的都是同一套路的武学,但是他的天资比不上阎璟棠那样变态,在阎璟棠的手里是绝对不可能赢的。
即便阎璟棠没有下狠手,约摸五六十招之后,瑞鹤也果断认输:“我输了,王爷!我真的赢不了你!”
阎璟棠没有防死他,他很快就偷了个空,跳出了战斗圈。
“铿”地一声,胜雪归鞘,阎璟棠俊容冰冷,幽幽一叹,道:“若是顾冷与本王对招,哪怕明知道打不赢,却绝不会降!”
她就算投降,也都是诈降。
那小子心思狡诈,总能想出各种刁钻古怪的办法来引开别人的注意,然后出其不意地给对方来一个回马枪!
这是她的聪明之处,遇上高手不会硬碰硬,只会智取。如此聪慧之人,通常可以越级挑战。
更令阎璟棠欣赏的一点是:顾冷骨子里的倔强和好强,让她绝不会像瑞鹤这样说“我输了”、“我真的赢不了”。
“王爷……”瑞鹤无奈地摸了摸额角,心道:你满脑子就想着那小子的好,怎么就不想想她坏的地方?
顾冷多不听话、多不安分啊!
住在军医营帐里,还偷偷勾结一个步兵、一个伙头兵,外加她的主治大夫,四个人时常偷偷开小灶!
但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似乎不管顾冷做什么,在阎璟棠眼里都是被允许的,甚至是可爱的!
这就太气人了!
阎璟棠也知道自己总把心思放在顾冷身上很不对,扶着长剑转身,道:“去给本王烧水,本王要沐浴。”
“已经烧了。”终于不用再劝,瑞鹤松了口气,擦了擦鬓角的冷汗,赶忙跟上去。
回到帅帐这边,果然添了热水就能沐浴了。
阎璟棠脱去了那身戎装甲衣,试了试水温,跨步进去坐下。刚刚坐下,脑子里又不由浮现出来顾冷那张精致的小脸蛋来。
她借用过他的沐浴帐篷,用过他的浴桶,但……
已经不是这只浴桶了!
阎璟棠的目光流转到一旁,顾冷用过的那只浴桶就在旁边立着存放。有日子没有人用,木头做的浴桶略略有些干裂。
他又想到自己捡到的白布条,自己做的那个古古怪怪的梦……
想到她咧着嘴,坏兮兮地笑着喊“哥哥”……
想到在汝宁城,他还顺手给她洗过白布条、洗过衣裳……
想到她用白布条缠住了小腿包扎伤口,想到她用白布条记下了细作名单……
想到鲜血染红了整条白布,上面还残余着看不清楚的墨痕……
那条写着细作名单的布条,如今还在他的营帐内,他们还在想办法如何不损伤墨迹而去掉血迹,不想让顾冷的血白流……
总之,满脑子都是顾冷!
先前没被瑞鹤点破的时候,他每天都想去见见她。不见总是惦记,见了夜里也能睡得安稳一些。
被点破之后,十几日不去找她了,越发觉得这日子实在是难熬!
那么问题来了,顾冷的伤再养半个月,结痂应该都掉了吧?
再过几日,伤口无须上药,她都不需要住在军医营帐那边了,那么还让她回来吗?
那她回来之后,他憋了这么久不去见她,不都白忙活了吗?
洗完澡,这个问题依然找不到答案,阎璟棠从换上干净衣物,回到了帅帐。
瑞鹤正在给他铺床,见他回来了便道:“王爷,营帐已经收拾好了,你歇下吧。”
“嗯。”阎璟棠坐在床榻上擦头发,又想到顾冷住在这里的时候,绝对不会给他收拾床铺的。
目光落在顾冷睡的那张小床上,被褥整整齐齐地叠着,床头还叠放着她的藤甲,还有一些小东西。
他想也不想便问:“瑞鹤,顾冷的伤应该差不多了吧?依你之见,她伤愈之后本王应当如何安置她?”
对顾冷的心思,如今只有瑞鹤知晓,心里拿捏不住,也只能问瑞鹤。
瑞鹤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顾冷的床,拧眉道:“不如……让她回步兵营去?”
不管怎么说,顾冷都是立了功。
但是,她去汝宁城潜伏拿到了细作名单,阎璟棠不计较她擅自主张,她也算立功了没错,却是不能广而告之的,所以也不能提拔她。
她的军功,都只能登记在她的履历上,一点一滴积累起来,将来有别的机会的时候才能擢升她。
所以,顾冷回步兵营之后,就是跟原来一样没有任何品级的小兵!
“回步兵营?”阎璟棠愣了片刻,垂下凤眸。
半晌后,叹息道:“也只有如此了。”
解决了这个问题,瑞鹤告退,他是跟其他几人睡隔壁营帐的,只因阎璟棠不太喜欢有人睡自己旁边。
再这么一想,阎璟棠对顾冷的容忍的也确实太高了!
这时候,阎璟棠头发也擦干了,又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才躺下。
躺在柔软的床铺上,他脑子又不由自主地想起来,顾冷曾经与他同睡,就睡在他现在这个位置上。
因为受了军棍,只能趴着睡!
他伸手摸了摸身下的褥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样才能不去想她?
次日,军医营帐。
“行了,你这背后已经完全不用上药了。”
葛良俊给顾冷检查完后面的伤,那张清秀的面容上露出了笑意,真心实意的为她喜悦:“果然是年轻好啊,身子恢复就是快!”
“难道就没有冰蚕玉露丸的功劳?”顾冷背对着葛良俊,套上了衣裳捆住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