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顾冷那被三十军棍打肿了的屁股已经好了。都没有破皮,只要不疼就不影响她的正常生活。
知道阎璟棠在后面搭了一个沐浴专用的小帐篷,这几日她都悄悄地躲去那里给自己敷药。虽说一样要提防,但好歹弄一被子药味要好得多。
淤青呢,她自己撇头回去看了一眼,发现还是有的,但至少已经不疼了,可以投入训练。
但是,在训练之前,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所以,这日在放饭之前,顾冷就溜达到了伙房这边。
大军要长期驻扎在此,自然是依山傍水。附近没有什么高山,顶多一些连绵起伏的山包。但,有一条蜿蜒的溪流。
伙房设立在溪流的上游,以保证洗菜做饭的水都是干净的,陈大壮每天早晨的工作就是去溪边洗菜。一大片的箩筐装满了大白菜,摆放在溪水旁边,等着他一筐一筐地洗。
“需要帮忙吗?”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陈大壮吓得身子一抖,差点没一个俯冲掉进溪里去!
他回过头来,看清楚了果然是那张巴掌大的脸,心就无法自控地漏跳了一拍:“顾冷!”
顾冷穿着藤甲兵装,双手环胸叉开了双腿站在他身后,小小的个头,却给陈大壮沉重的压力。
见他看过来,她微微勾起一边唇角,看上去像一只慵懒、却像是成竹在胸的狩猎者!
她歪了歪头,挑了挑眉道:“你很怕我?”
明明看起来乖巧可爱的一个半大少年,可陈大壮却又是一抖:“我我我怕怕怕你你你做做做什么?”
“不怕我,为什么说话结结巴巴的?”
顾冷放下双臂,在他面前蹲了下来,一双灵透的眼睛盯着陈大壮,双眸犹如猫眼般可爱,黑眼珠圆圆的却带着令人无法直视的锋锐棱角!
陈大壮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你你你想做什么!”
顾冷轻声一笑,悠闲自在地蹲着,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所谓一报还一报,过去你害我的帐我之前已经跟你算清楚了,现在你这么害怕,莫不是又做了其他对不起我的事吧?”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陈大壮下意识大声反驳。
越发显得心虚。
顾冷本来就是心里有数才过来的,见到陈大壮这个样子,就更肯定自己心里的猜测了!
她淡淡一哂,站了起来负手在身后。
身躯虽然娇小,这么一个背手显得她的身材笔挺,犹如剑锋一般冷寒,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你确实什么都没有做……”她双眸盯着他,嘴里缓缓地咬着这话,自顾自地道:“你只是用嘴巴说!”
陈大壮一惊,再次退后一步,一脚踩进了溪水里,裤管瞬间都浸湿了!
顾冷就像没看见似的,自顾自地又道:“你到处散播小道消息,说顾冷跟谢池春有一腿,早就勾搭上了。之后,又出去说,顾冷之所以被大元帅看中,提去了帅帐住,就是因为床上功夫好,是去给大元帅暖床的!”
她的声音很极轻,仔细一听,还有些柔。却叫陈大壮心惊!
“我没有!”陈大壮依旧否认。
但是,他的声音是抖的,显然,他自己说没有,也并没有多大底气。
顾冷走这一趟,要的本来就不是他的承认。
她微微冷笑,道:“先前我和你狭路相逢,隔着一条命的仇恨在这里,谅你也不敢自作主张去到处散播谣言。你只需要老实告诉我,是谁在背后主使你的,我就不会找你算账,只会找真正的债主。”
“没有!我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说!顾冷,你不要血口喷人,胡乱栽赃!”陈大壮心里很怕。
毕竟,整个北疆大营都知道了,张恒编排大元帅养顾冷在营帐内做暖床男宠,为此挨了三百个军棍,腰脊骨都被打断了。示众三日后虽然被安置在军医那边,但如今还趴在病床上,从今往后就是个废人!
陈大壮哪里还敢承认!
“不承认?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承认!”
顾冷这话说完,猫眼一眯面色一沉,倏地上前一把拎住陈大壮的领子!
她出手极快,娇小的身躯犹如猎豹一般矫健。爆发力又强,一击必中!
陈大壮体型并不壮硕,被她拎住了领子后,她随手一掼,就把陈大壮摁倒在溪水里。
自己的半截裤管都湿了她也不管,一脚踩在溪流里,另一只脚则是踩在了陈大壮的肚子上,右手还拎着陈大壮的衣襟,弯腰弓身,道:“我从一数到三,你如果还不肯说实话,有你受的!”
陈大壮泡在溪水里,虽然水并不深,天气也不冷,但是他却觉得冻入了骨!
顾冷面色凛然,阴鸷锐利得犹如索命阎罗!
她开始数:“一!”
陈大壮咬着牙,在犹豫要不要说。
她又数:“二!”
陈大壮似乎想到了什么,身子抖了抖,大声道:“顾冷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以为大元帅会偏袒你吗?你如果杀我,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顾冷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嘴唇上下一碰,冷冷地吐出:“三!”
话音落,拎着陈大壮的那只手倏地就提了起来,将人翻了个面儿!
“咱们都是在伙房里待过的,也都学过烙饼。今天,咱们就来玩一点不一样的,嗯?”
她冷冷说完,就把陈大壮因为怕被水淹而扬起的头,一把按进了水里!
在心里读秒,约摸五秒钟后,她又把陈大壮翻了个面!
如此反复!
呛水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陈大壮再怎么有心理准备,也抵挡不住顾冷动作太快,呛了一大口水入了口鼻,他拼命咳嗽。
但顾冷并没有因此而放过他,他还没有咳嗽出声,“烙饼”又被翻了个面,他又面朝下,溪水又涌进了他的鼻子里!
死去活来!
顾冷犹如恶魔一般,在他耳边发问:“我再问一次,说不说实话!”
这个时候,陈大壮不但没有反抗的余地,甚至连脑子都不清不楚了!
他哆嗦着道:“我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