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栀道：“我不是怕死，我是不想和你这种人死在一起！”
傅斯年被她这句话逗笑了。
他这种人？
傅斯年道，“放心，你不会死。”
桑栀道，“你刚要是再不踩刹车，谁敢保证我会不会死在你车上！”
傅斯年道，“与其担心你会不会死在我车上，倒不如担心，你会不会死在我床上。”
桑栀脸彻底涨红，“你就这么口无遮拦吗？”
她知道，他是在故意刺激她想起那天晚上的事。
桑栀道，“傅斯年，你不要再提起那天晚上的事了，行吗？你别觉得，是我算计了你，我没有算计你！无妨告诉你，我也是被算计的！那天晚上，是个意外，就把那天晚上发生的所有内容，全部从你脑子里删除干净。”
傅斯年再也不说话。
车厢内一时安静。
桑栀也不说话，扭过头望向窗外。
她脑子里已是一团乱麻。
到了商场。
傅斯年让桑栀自己去挑衣服。
整个一层，都是奢侈品牌，香奈儿，迪奥，古驰，阿玛尼……
桑栀看的眼花缭乱。
傅斯年明显是来当甩手掌柜的，傅正东让他带桑栀来买衣服，他只负责结账，至于，桑栀要买什么衣服，随她做主。
桑栀对于穿着，并不讲究，可以说，她身材好，脸蛋长得也漂亮，哪怕是地摊货穿在她的身上，除了十几块一件的廉价感，但也很漂亮。
她一进专柜，便看到橱窗里似乎在闪闪发光的衣服，她习惯性地看标价，却发现，有的衣服连标价都没有，有些款式一般般的倒是有标价，那种印个品牌LOGO的平平无奇的薄衫，动辄都要几千上万。
桑栀从没想过，这辈子还会穿这么贵的衣服。
几千上万……
她本能地换算了一下……这可以买多少工具书了！
虽然傅正东让傅斯年带她来买衣服，她知道傅家有钱，她也不敢挑贵的买，随手挑了几件烂大街的入门款。
店员的眼神一下子就冷了。
她们知道这女孩是傅少带过来的，她们摩拳擦掌，就等着大干一番业绩，结果，十几件衣服，总价也不过十几万。
店员立刻领着桑栀去橱窗看了一套裙子，“桑小姐，您看，这件衣服，您穿着一定好看！”
桑栀摆摆手，“我是学生，不适合。”
店员道，“学生也可以穿呀！”
桑栀道，“学校不让我们这种打扮。”
店员：“……”
她一脸晦气地结算好，将账单递给了傅斯年。
傅斯年接过账单，眼皮子狠狠跳了一下。
十几万……
她是看不起谁。
那么多件衣服，加起来不过十几万，这简直是专柜的最低消费。
傅斯年道，“你挑好了？”
桑栀点点头，“嗯！这里没什么衣服适合我的。”不是群里，就是小礼服，她不喜欢，她喜欢简简单单的，穿起来不复杂的，最好是裤子。
桑栀很少穿裙子，大多数以上衫搭配裤子为主，她不想在穿着打扮上浪费太多时间。
傅斯年道，“走吧！”
桑栀道，“我去拎袋子。”
“不用你提。”傅斯年道，“商场礼宾部会把东西送到门上。”
“哦！”原来商场还有这种服务。
桑栀没有多说，便跟着傅斯年走出了专柜。
路过一家书局，桑栀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
傅斯年回过头，就看到她站在书店门口，微微蹙眉，“你干什么？”
桑栀道，“我……我想买书，你能借我钱吗？”
傅斯年道，“我借你，你什么时候还？”
桑栀道，“回去就还给你。”
傅斯年问，“你要买书是吗？”
桑栀点点头，“我要买些工具书。”
傅斯年道，“进去挑。”
桑栀立刻进了书店。
一排排货架摆满了书。
桑栀简直是像掉进了米缸的小老鼠一样，拿着小书栏，将一本本工具书放在了里面。
转眼间，整个小书栏堆满了书。
傅斯年看了一眼。
有些工具书，都是英文原著，她英文这么好吗。
平时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十几件的廉价货，在买书这件事上，她倒是很舍得花钱。
傅斯年随手拿起一本，翻阅了一下，里面复杂的数学公式，看的他头皮发麻。
她真的是学霸？
“好了！”桑栀又提着一个满当当的书栏走了过来。
傅斯年道，“你看完这些书，需要多久？”
桑栀沉吟片刻，“大概一个月吧。”
傅斯年：“……”
桑栀吃力地提着两个书栏去结账。
一共九千多元。
桑栀一看，皱了皱眉，有些心疼，感觉这次是大出血了，她的荷包要肝硬化了！
傅斯年随手刷卡，吩咐店员将书都打包，送去傅家，转身便走出了书店。
桑栀拿起手机，看了看账户余额，这一次买了这么多书，她感觉余下几个月，又要捉襟见肘了。
主要是，这家书店的书尤其齐全，她之前一直想买却买不到的一些书，这里统统有。
不知不觉，就买了这么多。
她一边绞尽脑汁地算着账目，一边规划着未来的开销。
傅斯年冷不丁道：“你买这么多书，当饭吃吗。”
哪有女孩子不喜欢漂亮的珠宝裙子，竟然喜欢看书。
桑栀道，“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都是世家大少爷和大小姐，你们出生就在罗马，什么都有了，读书是我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
“什么命运？”傅斯年反问，“改变你是小三女儿的命运？”
桑栀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她突然停住不走了。
傅斯年也渐渐慢了脚步。
他转过身，好整以暇得等待着她的爆发。
桑栀隐忍了片刻，蓦得抬起头，勾唇一笑，“傅斯年，我是小三女儿，我妈妈是小三上位，这是事实，无可否认。”她无法辩驳，这就是残酷的事实。
傅斯年见她竟然没有反驳，也没有任何恼羞成怒的样子，反倒觉得奇怪，“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羞耻的事？”
桑栀道，“羞耻？当然羞耻。破坏别人的婚姻，的确该引以为耻。”
她朝着傅斯年走过去，“傅斯年，一段婚姻的失败，并非是一个人的责任，我母亲有责任，你父亲也有责任。你是受害者，我也是。你从小没有完整的家庭，我一直背负着小三之女的骂名，这个世界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