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妩见了,有些觉得反常,她问道,“这个针筒是干嘛的?”
护士道,“孕检常规检查。”
她说着,一边盯着屏幕,一边刚要将细长的针头刺进她的小腹,云妩却冷不丁握住了她的手,质问道,“你要抽我羊水?”
“我……”
“你以为我第一次怀孕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对我做什么吗?”云妩突然推开她,猛地坐起身来,冷冷道,“你要给我做羊水穿刺?”
“你……”护士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她怎么知道,她要给她做羊水穿刺!?
一般人不知道这个!
云妩冷笑了一声,“是谁让你给我做羊水穿刺的?!”
“我……”
“说!”云妩眯了眯眼,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手中的针头。
她以前迷迷糊糊地做过一次。
之前,护士也是骗她说这是孕检项目,她深信不疑,后来,直到林芊芊告诉她,早在她怀孕的时候,林家和司家联合,借着孕检的名义,早就抽取了她的脐带血。
也因此,因为抽了脐带血的缘故,孕后期,双胞胎中的一个宝宝,发育不良,连累她为了保胎,卧床良久。
“谁让你们给我做羊水穿刺的?!”云妩逼问说,“说清楚!”
护士吓得肩膀直哆嗦。
她是受了老夫人的授意,可老夫人再三交代,不允许说是她授意做的,若是云妩起疑——
护士想起老夫人的再三吩咐,于是,她支支吾吾道,“是……是司爷。”
“司寒年?”
云妩闻言,有些惊讶。
联想到,这次孕检是他安排的,又不觉得怀疑了!
可他为什么要派护士给她做羊水穿刺?
羊水穿刺,一般抽取羊水做鉴定,可一般情况,不是什么人都需要做羊水穿刺的,要么是筛查一些染色体病症,要么,是为了鉴定亲缘关系。
可她才怀孕十二周,司寒年就是要做亲子鉴定,也太早了一些!
他不知道,十二周就做羊水穿刺,是很危险的事!?
云妩有些寒心了。
他就这么不信她?
以至于,这么迫不及待就要给她做羊水穿刺是吗。
云妩道,“不必做了!他抽羊水,不过就是想要鉴定,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司家的种!你告诉他,这个孩子,就是他司寒年的!他认也好,不认也好!我是孩子的母亲,我没有这个义务跟他证明!”
说着,她翻身下了床,就连NT检查都不愿意做了。
云妩刚才走出超声波检查室,与司寒年撞了个正面。
云妩一见到男人,就铁青着脸站在原地,有些生闷气。
司寒年走了过来,“检查做完了?”
云妩看司寒年一副装得自若的脸色,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关你什么事?!”说着,她绕过他就要走。
司寒年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怀疑地问,“谁又给你气受了?”
“我不要你管!”云妩拼命要拂开他的手,“放手!听到没有!放……”
司寒年怎么可能放手呢?
他自然是看得出来,他不过晚来了一些,又有人给她气受了。
司寒年握紧手臂,将她扯向自己,“怀孕的人,不能动不动就生气,谁又招惹你了,你气成这样?”
“不要你管!”
“你除了这句话,就不会说点别的?”
云妩道,“和你有什么好说的?!”
司寒年见她一身的火药味,微微蹙眉。
他望向身边的保姆,保姆战战兢兢地道,“云小姐进B超室之前还好好的,一出来,就……”
云妩道,“闭嘴!你们不准说话。”
她说着,猛地将孕检单扔在了地上,“司寒年!这孕检,我不做了!以后,你给我安排的孕检,我都不做了!还有,我告诉你,孩子是你的也好,不是你的也好,我又不要你负责!你管我怀的是谁的孩子!”
说完,她推开他,扬长而去。
司寒年望着地上的孕检单,却没有捡起。
两个护士一脸死灰地从B超室走了出来,司寒年转过身,不过一个眼神扫去,她们立刻吓得赶紧道,“我们……我们也是受了老夫人所托!”
“是的……我们也没有办法,只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司寒年怀疑道,“奉什么命,行什么事?”
“老夫人说,让我们检查一下,云小姐肚子里怀的……是不是司家的骨肉……没想到,云小姐知道我们要做羊水穿刺鉴定……所以,她一下子识破了,我们不敢说是老夫人指使的,就……”
接下去,护士却是不敢说了。
司寒年却了然于心。
难怪,她对他这么凶悍,敢情,是以为他指使人做的羊水穿刺。
毕竟,这次孕检,是他安排的。
司寒年有些忍无可忍。
他转过身,离开了医院。
……
司家。
司老夫人正在禅房礼佛。
她每周都有礼佛吃斋的习惯。
司寒年知道她是禅房,走到禅房门口,几个仆人守在门口,一见到他,立刻道,“少爷……您……老夫人在礼佛……”
司寒年不理会她们的阻拦,猛地推开她们,“哐”一声,几乎是破门而入。
司老夫人吓了一跳,惊讶地转过身来,手中还盘着佛珠。
“寒年?”司老夫人放下手中的佛经,走了过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她看出了司寒年的气势汹汹,尽管脸上不苟言笑,表现得很冷静,但隐约能感觉到他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杀气。
“寒年,你怎么了……”
“是你让人去抽云妩的羊水的?”
司老夫人一愣,“你……”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就问你,是不是你让人做的?”司寒年一副质问的口吻。
司老夫人道,“你怎么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
司寒年道,“这种口气怎么了?你回答我,是不是?”
司老夫人紧绷了一张脸。
她保养得当,但一张脸上,也刻满了岁月的痕迹,皱纹之下,却是雍容华贵的仪态。
她在桌前坐了下来,一脸理所当然,“是我让人做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司老夫人突然铁青了一张脸,一拍桌子,情绪激动道,“我这都不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