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正东道,“你二哥不在,没人管你了是吗?”
桑黎道,“正东,你别生气,一家人坐下来吃饭,要和和气气的!”
傅千雪道,“允许你插嘴了吗?我还没问你,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你说你女儿懂事,会叫人,懂礼貌,你的意思,我进门没叫你,我不懂事是吧?”
桑黎一副委屈的样子,“我没有这意思!”
“小雪。”傅斯年冷冷地道,“闭嘴。”
傅千雪委屈地咬住了嘴唇,低下了头,眼眶都红了。
她本来就觉得很委屈,就连傅斯年,都凶她。
她更是想起身走人了。
桑栀缓了缓心神,抬起头,对傅正东道,“傅叔叔,方才……我走神了!妈妈说,要带我见你一面,我没想到,傅叔叔比我想的更年轻,反应慢了半拍。”
说完,她勾了勾嘴唇,“傅叔叔,对不起,失礼了。”
傅正东怔了怔,却欣慰道,“小栀,刚见面,别太紧张!”
傅千雪暗中恼恨得剜了她一眼。
这个女人,和她那个妈一样,倒是挺会甜言蜜语的!
她看向傅斯年,突然朝着他坐近了一个位置,一把勾住他的胳膊,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句:“我讨厌她!”
傅斯年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所以呢?”
傅千雪梗住。
“你要去扇她一耳光吗?”
傅千雪失声道,“我怎么敢?”
“那就老实点。”
傅千雪又委屈地瘪嘴。
桑栀一直低着头,心乱如麻,连抬头都不敢。
这个男人,竟然是傅家的大公子!?
也就是说……
他是傅珩之的哥哥?
桑黎说,她要接她去傅家一起住,往后,她还要她改口,叫傅正东叔叔,叫这个男人……哥哥!?
桑栀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傅斯年道,“你叫桑栀?”
桑栀没反应过来。
桑黎立刻接过话道,“对,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叫桑栀,斯年,你以后随我,叫她小栀就好。”
说着, 她对桑栀道,“小栀,叫哥哥。”
桑栀自始至终低着头,这一声“哥哥”,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口。
傅斯年却莞尔勾唇,“叫不出口,不必勉强了。父亲虽然说要把你们接到傅家,可我不见得要承认,我会和你们是一家人。”
桑黎尴尬地愣住。
桑栀抬起头,傅斯年仍旧紧盯着她,“听说,你是京华大学的学生?”
桑黎意外道,“你怎么知道?我从来没有在你们面前提起过小栀的事。”
傅千雪也惊讶道,“对呀,哥,你怎么知道?”
桑栀感觉头疼欲裂。
她咬了咬嘴唇,一想到以后,她真的搬去了傅家,要和这个男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更何况,他们之间还发生过那样的不愉快……
还有那种亲密关系……
她如何面对这个男人。
桑栀立刻道,“妈妈,你能和傅叔叔结为良缘,我替你们感到高兴。不过,你说你要将我接去傅家,其实不用,你和傅叔叔好好的就好,我不是非要搬去傅家的!”
“为什么?”傅斯年反问,“你看不上傅家吗?”
桑栀拧了拧眉,“没有!我长大了,如今念大学,以后,说不定可能出国留学,所以……”
她望向傅斯年。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剪裁得体,举手投足间,优雅尊贵,只是,他并没有系领带,领口微敞,露出两截性感分明的锁骨。
傅斯年同样在审视她。
她今天打扮得很乖巧,穿着吊带裙。
她身材瘦弱,极适合这副打扮,他的视线一寸寸往下,落在她衣领。
他若是没记错,在她腰袢,有一抹朱砂痣。
她全身上下,他早已了若指掌。
那天晚上,他与这个女孩,也曾蚀骨缠.绵,仿佛要融入彼此的骨血。
然而如今,两个人坐在这里,却是以这种身份、方式见面。
想到这里,傅斯年突然觉得身子有些发烫了,他蓦然握住酒杯,轻抿一口酒,眼神从她身上缓慢抽离。
傅正东仍旧在说话。
他对桑栀道,“小栀,既是一家人了,就搬过来一起住吧!你以后想去哪个国家留学,有心仪的大学吗?”
桑栀道,“斯坦福。”
“那可是名牌大学啊!”傅正东道,“阿黎,你教的女儿真的很优秀!哪像我家小雪。”
傅千雪道,“斯坦福有什么稀奇,我大哥还是麻省理工的呢!”
傅正东反问,“你呢?你考的什么学校?”
傅千雪道,“爸!你就这么捧高踩低吗?哪有你这样的?我高考失利,你还挖苦我!你不是说过,我念不上好大学,你养我一辈子吗?你可不能出尔反尔。”
傅千雪是个典型的被宠坏的富家大小姐,可以肆意撒娇。
傅正东道,“别光顾着聊天了,上菜吧!”
全程,桑栀心不在焉的吃饭,她胃口小,吃不进多少,可只有不停的吃东西,才能免于尴尬。
于是,她不停地吃,只当自己是个不存在的透明人。
傅千雪突然去门外接了一通电话。
她走进包厢,突然道,“二哥说,他下班了,马上过来。”
桑栀的背脊猛地一僵,手中紧握的筷子,差点掉在桌上。
她抬起头,失神地望向傅千雪。
傅珩之?
他也要来?
桑栀更谁不知该如何面对了。
桑黎却很开心,“珩之能来,真是太好了!我还没有和珩之正式见过面,怎么办,正东,有些紧张了!”
傅正东露出宠溺的眼神,“紧张什么?你怕他不喜欢你吗?”
桑黎点点头,“是呀!我怕他不接受我。”
“珩之一向是最懂事的,他既然肯来,就代表,他愿意接受你了!”
傅正东如此安抚,桑黎这才定了定心。
桑栀突然放下筷,脸色窘迫地道,“妈,我吃好了,我等会有事,想先走了……”
桑黎却露出失望的表情,“去哪儿?你接下来还有什么事吗?”
她也想让傅珩之与桑栀见上一面。
“我……”桑栀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她与傅珩之还没有和解。
这几天,傅珩之没有联系她,说不定,还在生气。
面对一个傅斯年,已经让她坐如针毡了,傅珩之再来,那简直是尴尬到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