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绾整理好衣服，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问道，“林芊芊提交了精神鉴定申请，我听说，林家派人去求你，保释林芊芊，有这事吗。”
司寒年道，“你别管。”
云绾心倏然一跌，“我听说，林芊芊委托了全京城最好的律师，不会是你给她指派的吧！？”
司寒年道，“你就非要怀疑我吗？”
“……”
“云绾，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司寒年道。
云绾突然哑然。
司寒年露出失望的眼神，“你眼里，我只是一个薄情，冷血的男人，是么。”
“……”
她的沉默，无疑变相印证了他心底的猜测。
司寒年冷漠地起身，走出办公室。
秘书台一见他出来，纷纷低下头，忙顾手头的工作。
云绾一个人坐在办公室，低下头，每次与他相处，都像是一种博弈。
最可怜的是，她那么恨他，却连恨他的资格都没有吗。
……
下午。
桑栀接到电话，桑黎派了司机接她。
她刚去校务处办停学手续。
车子就停在校门口。
桑栀上了车。
司机载着她，便往酒店开去。
一路上，桑栀望着手机里傅珩之的备注名，几次三番，想要拨通电话，可她还没想好该如何和傅珩之解释。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
“桑小姐，到了。”司机说完，鄙夷地撇了她一眼。
桑栀抬起头，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司机厌恶的眼神，她知道，司机打心眼里瞧不起她们母女。
换作以往，桑栀根本不在乎。
但今天，她突然觉得很不舒服，问道，“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瞪着我？”
司机一脸莫名其妙，“有吗？”
“你以为我看不到吗？你刚才瞪我，眼神里充满不屑。”
“我不敢。”
桑栀冷哼了一声，“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看不起我，也看不起我母亲，可即便你心里看不起，却还是不得不给你看不起的人开车接送，看我们母女脸色。知道为什么吗？”
司机的脸色已然铁青。
“因为，你只是一个司机，是个下人。”桑栀说完，就要下车。
司机忍不住怒骂了一句，“小贱人！你妈当婊.子，你也是婊.子！”
桑栀眼神一厉。
她突然下车， 走到驾驶座门口，猛地将门打开，抬起手，就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你没资格对我评头论足。”
司机捂着脸，愣愣瞪着她。
谁也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这么不好惹！
他是欺软怕硬的主，嘴上骂几句，不过是气不过，然而挨了一耳光，却老实了！
桑栀进了酒店。
服务生将她引到了包厢门口，“桑小姐，人都到齐了，就等你了。”
“知道了。”
桑栀轻轻推开门，便能感觉到偌大的包厢里，充满压抑的气氛。
她心里已然清楚，这是一场剑拔弩张的家宴。
桑栀只满心祈祷，这场家宴，傅珩之不要来，否则，在这种场合撞面，难免尴尬。
桑黎的声音传来，“珩之怎么没有来啊？”
傅正东道，“珩之最近忙，他手上有病人，抽不开身，否则，他也很想和你见一面，毕竟，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话音落下，便又是长久的死寂，只有桑黎局促的笑声。
桑栀走了进去，然而，望见坐在位置上的几个人，却是彻底惊愣住。
傅珩之不在，但桑栀竟看到了一个她最不想看到的男人——傅斯年。
傅正东坐在主位，桑黎坐在他身边，傅斯年坐在东南角，傅千雪与他隔了个位置。
怎么会是他？！
傅千雪是傅正东的小女儿，这场家宴，原本她不想来的，但傅正东有些生气，傅千雪这才硬着头皮来了。
傅千雪一见到桑栀，便冷哼了一声，尤其不屑。
傅斯年低着头，盯着手机屏幕，冰冷的脸色，与桑黎热情的笑容，形成截然反差。
“小栀，你来了！”
桑黎立刻起身，挽着桑栀的手，牵着她来到了傅正东身边，“来，妈妈带你介绍一下，这是傅叔叔，叫一声‘傅叔叔’。”
桑栀一时叫不出口。
傅正东笑了笑，圆场道，“不急，我与小栀第一次见面，她难免拘谨，先坐吧！”
桑黎道，“这怎么行？我们小栀最有礼貌了。”
桑栀一直盯着傅斯年，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傅千雪不悦道，“你一直盯着我大哥干嘛？”
傅正东脸色冷了一下，“小雪！不能没有礼貌，都是一家人了，会不会好好说话？”
说着，他站起身来，走到桑栀身边，对桑栀道，“他是我大儿子，叫傅斯年，以后，也是你哥哥了！”
傅斯年冷漠地抬起头，望向桑栀，眼神也黯了下去。
是她……
傅斯年眼神微微有了些变化。
他如何也不会想到，竟会在这种场合遇到她。
傅斯年看了看桑栀背后的桑黎，突然之间，领悟到什么。
她是桑黎的女儿？
傅斯年突然觉得讽刺。
桑黎，是他最厌恶的女人。
不得不说，桑黎的姿色确实不错，也难怪父亲沉迷在她身上，可他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会是桑黎的女儿。
桑栀见傅斯年刺骨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她更觉得后背如一万只蚂蚁在爬一样。
桑黎见桑栀的反应有些不对劲，只好道，“小栀，最近学业忙，压力很大吧？先坐吧！”
傅正东道，“嗯！小栀，你先坐。”
桑栀在位置上坐了下来，不偏不巧，竟坐在傅斯年正对面。
傅斯年放下手机，冰冷的眼神，如寒刃一般，一寸寸剜在她脸上的皮肤。
桑栀的脸色越发难看。
傅千雪道，“你什么意思啊？我爸那么热情的对你，你摆这种脸色给谁看？”
傅正东瞪了她一眼，“小雪！”
“爸！你看她，都不拿正眼瞧你！”傅千雪道，“你干嘛惯着她！我是你女儿，还是她是你女儿啊！”
傅正东立刻道，“你们都是我的女儿！以后，小栀会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你比她大，你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还没有小栀懂事？”
“她懂事？她懂事给你摆脸色！？”傅千雪觉得可笑至极。